這會兒倒有點後悔讓轎夫回去了,好歹有人跟著她,也不至於走迷了路不是?
正摸索著往前走呢,忽然後面一陣馬蹄聲,一隊人挑著燈籠打東邊過來,看陣仗官絕對小不了。
曹萬節想著要不就搭個便車,等底下人換了車過來,黃花菜都要涼了。
她站在馬路中間,果然那隊人在不遠的地方停下。
瞧見曹萬節,那打頭的挑燈籠的輕咦一聲,隨即笑道:「呦,這不是咱們寧遠公嗎?您老怎麼有空在街上溜達呢?」
曹萬節一看這人還認識,正是陳俊陽府里的,也不知是叫李三,還是王三來著。
既然是陳俊陽,那她也就老實不客氣了。逕自走過去,掀起車簾,沒等陳俊陽發話,就上車去了。
陳俊陽笑了笑,對她這副純熟的模樣也不介意,想當年兩人還在一張床上睡覺呢,這點不規矩真不算什麼。
他道:「怎麼今天一個人?」
曹萬節吐了口氣,「還說呢,今天坐轎子,都快把人顛暈了,我實在難受,就讓轎夫回去換馬車來。」
陳俊陽道:「正好我也上朝,就送你一程吧。」
他這會兒不這麼說都不行,人都上來了,也不可能趕下去吧?
讓出身邊位置讓曹萬節坐下,還把自己的手爐拿給她抱著。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馬車裡備著炭火,都不覺得特別暖和。
曹萬節烤了會兒火,問道:「你和你的新媳婦怎麼樣啊?」
陳俊陽輕輕一嘆,「你說韃靼公主嗎?她回韃靼去了。」
曹萬節「啊」一聲,「什麼時候的事?」
陳俊陽道:「就在你攻進京城的那個晚上,公主說害怕,受了驚嚇,要先去城外避一避,緊接著就一去不復還了。」
那個晚上?
合著他大婚當夜,公主就跑了啊。
他這新郎官當的也真是心大,新娘子跑了一點都不著急,連追都沒去追?
陳俊陽嘆息道:「怎麼沒去追,這不是找不到嘛,城裡城外都找遍了,都沒找到人影。」
曹萬節心說,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怕是有意不想把韃靼公主找回來吧。
陳俊陽似乎有意岔開話題,道:「你知不知道,今天很多御史憋著要參你呢。」
曹萬節一怔,「參我什麼?」
陳俊陽笑了笑,「你猜?」
她猜,猜個屁啊。
曹萬節才懶得猜這個呢,愛參啥參啥。
陳俊陽突然笑道:「你上回說要去尋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安度晚年,可作數嗎?」
曹萬節怔了怔,不知道他突然問這句是什麼意思。
正要開口問,馬車卻停了下來,外面下人道:「回爺,到下馬碑了。」
下馬碑顧名思義,文官下轎,武官下馬。陳俊陽雖然是皇子,卻也沒這個特權。
他們兩人下了馬車,而接下來的一段路就只能摸著黑往前走了。
宮中是禁止官員提燈的,除非有特大貢獻,被皇上特旨可以宮內點燈,才能打個小燈籠,照點亮。
這黑燈瞎火的,路也不好走,曾經有個吏部的官員上朝時沒看清道,一頭載進金水橋下,給淹死了了。
可見這上朝也是有很大風險的。
摸索著走了一段,曹萬節心中無限感慨,新皇給了t那麼多殊榮和頭銜,怎麼就沒想著給道特旨,許她在宮中點燈呢?
路太黑了,她突然腳下不知絆了什麼,踉蹌了一下。
陳俊陽趕緊從後面抱住她,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一隻手在她前胸掃了一下,觸手疑似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