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恆一口一個「咱們」,讓曹萬節恨得直咬牙。
「合著你這是打著我的旗號,干謀反啊?」
一旦東窗事發,最先被推出去頂缸的就是她了。
怪不得蘭妃根本不怕她把事情泄露出去,原來早就計劃好了。
她懷著滿肚子的火,對著陸良恆就狠狠踢了幾腳。踢完還覺得不解氣,又給了他幾拳。
陸良恆咬著牙也不敢吭聲,等她發泄完了,才低聲道:「將軍,這事不怨別人,都是徐鍇和我的主意,其餘的人也只是聽命於將軍罷了。若不是徐鍇弄了一封假的書信,這些人也不敢豁出性命,干冒天下之大不韙。」
曹萬節怒道:「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更加生氣。你們拖著我去死,那也沒什麼,大不了一條命還給你們。只是何必把這些西北軍的鐵哥們都給搭進去了,他們也是拖家帶口的,身後都有無數條性命。」
陸良恆默然不語,他也知道對不起這些鐵哥們,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下去了。
曹萬節也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道理,所以只是把他痛罵痛揍了一頓,而接下來還得讓他們準備著。
徐鍇這些人打算把她架在火上烤,若不烤的金黃美麗,香噴噴的,也對不起她的犧牲了。
只是把曹家那些人都拖進坑,心裡真是不忍啊。
曹萬節在這裡火大,此刻皇宮內曹安也在發火。
在他面前的是自己的母親蘭妃,面對兒子的火氣,蘭妃倒是並不怎麼在意。她悠閒自得地插著花,那專注的神情仿佛沒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聒噪似的。
曹安見她這模樣,越發火大,怒道:「我在說什麼,你究竟有沒有聽到?」
蘭妃挑挑眉,「你在說什麼?我好像沒聽清呢。」
曹安怒道:「我問你,到底是不是你派人刺殺干、爹的?」
蘭妃眉頭皺起,她突然伸手把自己剛插好的花摔在地上,頓時昂貴的花瓶碎成幾片,花朵散落開來,完全不復剛才盛放的模樣。
這是她親手插的花,就要親手毀去。
旁邊宮女遞過來一條白色手巾,她輕輕擦拭了一下,隨後對殿中的幾個宮女揮了揮手。
等宮人們都退下,她慢條斯理地開了口,「你這個樣子,可是一點不像大齊至高無上的君主。你可知道身為一國之君,最重要的就是沉得住氣,泰山壓頂自巋然不動。你還年輕,以後要學習的還很多。」
曹安輕哼,「要學習也是以後的事,現在你只需告訴我,到底是不是你派的人?」
蘭妃也有些惱怒,「怎麼?在你眼裡,我還比不上你那個便宜的干老嗎?你一口一個干、爹的,在你心裡只有干、爹,沒有旁人嗎?」
曹安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對她下手,你偏偏不聽。這一次我可以當做沒事發生,若是有下一回,別怪我沒提醒你。」
蘭妃被他這態度氣得柳眉倒豎,「你還想怎麼樣?難不成要殺了我,給你干、爹報仇?別往我了,我才是你娘,你親娘,是我生的你。你個沒良心的。」
曹安吸口氣,「不錯,是你生的我,可你也別忘了,是誰把我撫養大的。當初你為了和你心上人雙宿雙、飛,把剛出生的我扔在宮中,自己去找你的小情人去了。若不是干、爹救了我,把我撫養長大,我根本活不到現在。」
「她救了你兒子,身為母親,你不僅不知道感激,反倒要把她置於死地,你倒說說看,到底是誰沒良心?」
蘭妃自然知道,曹萬節當年在宮中都做過些什麼?也知道她救了小安的命。
可她就是恨,就是恨那小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比自己這個親娘還要高。
曹安頓了一下,又道:「救命之恩無以回報,更不用說後來的提拔之恩了。若不是我到了西北軍,認了她為干、爹,也不會結識那麼多有用的人。說到底干、爹是有用她這些年所積累的全部人脈,在給我鋪的路。相比較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娘親,干、爹對我的付出,反倒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