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是傻子，皇上高興不高興，這還是看得出來的。
仁德帝倒是一點也不急，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輕聲道：「讓你們說呢，都好好說吧，誰不說就推出去斬了。」
他說話的聲音宛如春風陣陣，可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
應天府尹咬了咬牙，磕頭道：「皇上，臣狀告杜大人，私下與皇子相交，意圖不軌。」
這話說得異常突兀，就好像小池塘里投入一塊巨石，瞬間濺起水花無數。
杜明懷眼睛都綠了，狂吼道：「姓孫的，你滿口胡言。」
應天府尹一臉堅毅道：「杜大人，就算你位高權重，也撼不動我為國為民的必死之心。我知道這回揭露你的罪狀，定然活不成的，今日便是血濺當場也要讓人知道，你私下裡都做過什麼勾當。」
杜明懷氣得話都不會說了，只一個勁兒叫：「你胡說，胡說。」
應天府尹叩首道：「皇上，臣有證據的，杜大人和二皇子殿下有親，卻不避諱，這幾年還多次為二皇子生辰準備貴重禮品，還曾私下為二殿下在西南採購過一批生鐵，意圖不明。」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冊子舉到頭頂，高聲道：「這是杜明懷為二殿下準備生辰禮單，還有購買生鐵的出入證明的副冊，請皇上明察。」
這一聲差點嚇得杜明懷一屁股坐在地上，應天府尹說得一點不假，他確實和二皇子有親，也確實給他準備過禮物，至於私自採購生鐵一事，也確有其事。
皇位之爭都是血雨腥風的，就在兩年前二皇子私下裡也開始布局了，為了和大皇子對抗，也收攬了一幫人為他效命。生鐵採購也是秘密進行的。
二殿下雖然並沒有謀反之心，可生鐵朝廷管控嚴格，嚴禁私自採購，哪怕是拿回家去做鍋碗瓢盆，都不允許的。閱書齋 .
更何況你說造鍋，誰會信啊？
仁德帝聽著，只是微微挑了下眉，十分淡定地看著杜明懷，「此事可當真？」
杜明懷抖如篩糠，強自鎮定道：「皇上應天府尹所奏並不如實，我有個表妹確實嫁給二殿下做侍妾，但一表三千里，我與表妹之間並不算至親，只是有那麼些微一點親戚關係罷了。至於二殿下生辰送禮一說，當時很多朝中官員都送過禮，也不單單只我一個，不過是隨大流罷了。」
仁德帝「哦」了一聲，「照你的意思，你跟老二實際上沒什麼關係是吧？」
杜明懷叩首，「皇上明鑑，確實沒有太親近的關係，最多只是例行公事，表面文章。」
仁德帝輕聲道：「那採購生鐵呢？難不成也是你自己擅自做主的？」
杜明懷心裡咯噔一下，他知道這個是絕對不能認的，一旦認了就坐實了他們圖謀不軌。
他忙道：「皇上恕罪，這未必是真的，孫大人也沒準是看錯了。」
應天府尹立刻高聲道：「這怎麼可能會看錯？當時採購的證明書，都是在鐵礦山有記錄的。」
杜明懷道：「孫大人可看清楚上面記錄的是誰了？」
應天府尹道：「是杜正民，經查實那是杜大人的一個族兄。」
杜明懷輕輕吐了口氣，暗道，也幸虧自己謹慎，沒落自己的名字，否則這回還真百口莫辯，怎麼也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