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驛站不熟,再加上天冷,索性就不沐浴,脫掉了衣服直接鑽進了熱騰騰的被窩裡。
她剛躺下,就聽到外面一陣敲門聲。
這個時候誰這麼不開眼?她披上衣服,趿拉鞋打開門,看見曹安站在外面正望著她。
他手裡捧著一隻碗,含笑道:「看你晚上吃的不多,這是我親手做的鮮魚粥,你喝一點吧。」
曹萬節有些愣怔,「你還沒睡?」
「等你喝了粥,我再去睡。」他小眼神里滿是期盼,還真讓人不好拒絕。
其實她是真不餓,晚上吃了不少,這會兒胃還堵著呢。
不過曹安脾氣是順毛驢,只能順著毛摸。你越不想讓他做什麼,有時候偏偏就做什麼,你讓他幹的事,又偏偏不願幹了,讓人哭笑不得。
粥熬的很粘稠,又加了魚肉,很是鮮美,到後來也不用裝了,確實很好喝。她勉強吃了大半碗,才放下碗筷。
曹安看著她喝的高興,也是一臉欣喜。
他端著碗,把剩下小半碗給喝了,瞧那開心的手舞足蹈的模樣,好像喝的不是粥,而是什麼瓊漿玉液。
剛剛,就是剛剛,他向徐鍇取經,詢問如果喜歡一個人,想討了她的喜歡,該怎麼辦?
徐鍇皺著眉看了他半天,初時還以為他開玩笑,隨即見到他極為認真的的表情,才領會到他不是耍他玩。
他道:「那得看你喜歡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了。」
「男人怎麼樣?女人又怎麼樣?」
徐鍇咂咂嘴,要說女人,他就經驗豐富了。
「這男人對待女人,就要臉皮厚,看準了不能猶豫,只要姑娘沒打算甩你兩個大耳帖子,你就得使勁往上湊。」有緣書吧 .
曹安深深忖了忖,他還沒談過戀愛,這臉皮薄的跟張紙似的,想厚臉皮往上貼,怕是不可能。
徐鍇又道:「這麼跟你說吧,都說女人怕纏郎,其實女人更怕男人溫柔以對,你若噓寒問暖,時不時弄些小禮物,送些吃食,保證沒多久就恨不能化你身上了。」末了還問了一句,「怎麼?你看上哪個小娘皮了?」
曹安哼哼唧唧,「哪有的事。」
「那你瞎問什麼?」
曹安咬著唇,抻了一會兒,「那如果是男人呢?」
徐鍇盯著他看了好半天,最後發出一聲長長嘆息,「那你可沒救了。你要真看上男人,索性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兒,也不用回京去謀劃什麼了。」
曹安臉紅了紅,忙道:「沒有的事,我跟你說的不是一個意思,也不是那種喜歡。」
徐鍇嘆息,「最好不是吧。別怪我沒提前提醒你,你若是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趁早打住了,不然回頭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曹安慌忙搖頭,「不會的,絕不會的。」
此刻他心中堅信,他對乾爹,是真正乾兒子對自己爹的喜歡,那是親情,仿佛從上古遺留下來的親人之間的感情,絕不摻雜其他。
他想得到她的歡心,就真的是想得到歡心而已。
此刻想起他和徐鍇的對話,再看到曹萬節那張滿臉笑容的臉,更越發篤定:
他對她的喜歡很單純。
單純的就像冬日裡落下來的第一場雪一樣。
他對她的喜歡很乾淨。
乾淨的就像千山雪所化成的即可飲用的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