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隱隱有個名字呼之欲出，或者也只有那個人才會有這樣本事，但可能嗎？
那麼尊貴的人，會是這麼個無賴的有點討人嫌的小人？
應迎在前面疾馳著，他揮舞著馬鞭，宛如剛下山的小毛驢，歡快地尥著蹶子，嘴裡還哼著一首古老的歌，並且唱得極其難聽。
曹萬節一個勁兒皺眉，這人發什麼瘋呢？平城附近根本不安全，隨時有可能遇上韃靼兵。
而且他們這一路向北，這麼招搖著，未免也太不像話了。
她在後面大喊一聲，「你能不能別唱了？」
應迎回過頭來，「怎麼？覺得我唱得好聽嗎？」
難聽死了。
她心裡想著，嘴上卻不敢這麼說，只道：「不是，我是怕被韃靼發現，咱們這一路還是低調點吧。」
應迎居然點頭，「說得是呢，等到了前面，咱們就換裝。」
他們一路向北，經過一個市鎮，這裡是韃靼和漢族混居的地方，非常小，只有一條街道。
可能因為連年打仗，市鎮也沒什麼人了，只有稀稀疏疏地幾家還開著門。
應迎讓曹萬節在這兒等著，他轉身進了一家店鋪。
曹萬節看門口有賣胡餅的，就買了幾個，用油紙包了放進懷裡，準備路上當乾糧吃。
這一路到韃靼的地盤，就是騎馬也得走上兩天一夜，說實話，她還真有點擔憂呢。
真不明白應迎這性子怎麼回事，他要冒險，幹嘛非得拉上她呢？
正尋思呢，應迎從店鋪出來，手裡拎著兩個包袱，其中一個遞給曹萬節，「把衣服換上，咱們得打扮成韃靼人模樣。」
他說著又道：「我還換了兩匹馬，咱們這種軍馬都烙印了，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了，騎著這種馬純粹是找死呢。」
曹萬節點點頭，接過衣服也沒看，就進了一旁的一間茅廁。
這會兒天有點晚了，茅廁里又黑又髒的，她也不敢多停留，匆匆捏著鼻子把衣服換上。塔小說 .
在這裡生活時間長了，穿古代衣服，也不覺得太費勁。
她只圖快，至於穿的好不好，就管不了了。還好韃靼人的冬衣並沒什麼款式，往身上一披，系條腰帶也就差不多了。
憋著氣換好衣服，等走出來，對著天空狂吐了口氣，「媽呀，臭死了。」
應迎已經換好衣服在等著了，看見她，有些忍俊不禁。
「有那麼臭嗎？」
「當然臭了。」
曹萬節吐吐舌頭，也不知道這茅廁多久沒人清理了，簡直能把人給臭暈了。
應迎笑了起來，脫下那身白袍，他身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氣息少了不少，倒是多了一些普通人的煙火氣。
只是那張臉太過白嫩，也太過乾淨了，和常年在風沙中成長的韃靼人有很大不同。
應迎微笑著看著她，「你這樣子很美呢。」
曹萬節抻了抻身上衣服，感覺這衣服好像大了點，穿在她身上有些咣當。
可能是韃靼女人天生骨架子都比較大吧。
女人？
等等。
借著隔壁店鋪的燈光，她忽然發現自己穿的是女人的衣服，那紅紅的緞子顏色，在黑暗之中和黑色一般無二，她一時竟沒看出來。
應迎給她一身女裝，這是什麼意思？
她瞪著他，「你這想幹什麼？」
應迎挑眉，「我覺得挺好看的啊。」
她臉沉下來，「不是好看不好看，你為什麼給我弄一身女裝，難道你覺得我長得像女人嗎？我堂堂三軍都督，豈容你這般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