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截寵

  姜念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抱怨道:「皇上的力氣太大了,嬪妾本來就難受,還要這樣掐……」

  「朕可沒捨得用力,是你太嬌氣了。」

  裴珺一邊說著,一邊又沒忍住,捏了捏姜念的鼻尖。

  姜念哼笑兩聲,突然毫不客氣地開口說:「嬪妾嗓子難受,皇上餵嬪妾喝點熱水。」

  蓮心在一旁,聽到姜念這樣說話,忍不住內心一驚。

  小主也太放肆了,這樣和直接使喚皇帝有什麼區別。

  放眼後宮,有誰敢這般放肆地要求裴珺。

  蓮心膽戰心驚地偷偷抬眸去看,本以為要看見裴珺陰沉的臉色,沒想到,裴珺非但不惱,面上還含著溫柔的笑。

  他的語氣中是化不開的寵溺:「好,朕餵你喝水。」

  姜念身上出了些汗,也確實該多喝些水。

  裴珺把碗端了起來,一勺一勺地餵姜念,他低著頭,能看見姜念粉嫩的唇含住了小勺,幾滴水漬停留在上頭。

  像清晨的花蕊,浸飽了露珠。

  根根分明的睫毛也看得異常清楚,小丫頭一句話不說,只是低著頭安靜地喝水,模樣非常乖巧。

  裴珺看著看著,就覺得自己的心軟了一塊。

  此時的姜念心中卻只有一個念想,那就是,這樣喝水實在太折磨人了。

  她很渴,很想大口大口地喝掉碗裡的水,可裴珺要用小勺一點一點地餵她。

  這也就算了,他的動作偏偏又不緊不慢的。

  姜念喝了幾口,乾脆抬手從裴珺的手裡搶過了碗,當著他的面,仰頭幾口就喝掉了。

  裴珺看著眼前的一幕,挑了挑眉,嗯,這樣還是很乖巧啊。

  喝完了水,心中那點解渴的執念也就沒了,一瞬間,姜念感覺自己的身子又軟了,無力地倒在床榻上。

  裴珺有些心疼,問道:「藥怎麼還沒熬好?太醫呢?」

  外頭的宮女聽見動靜,露了個頭怯生生回應:「回皇上的話,太醫早就來了,只是皇上在裡面,太醫不敢打攪。」

  裴珺一陣無語,催促著劉太醫快進來把脈。

  劉太醫跪在床榻邊,仔細把過脈後,拱手道:「皇上安心,小主身上的熱已經退的差不多了,之後需要好生休養,按時用藥,注意不要著涼就是了。」

  聽完太醫的話,裴珺這才真正放下心來,又問:「那她現在身子無力,是怎麼回事?」

  「身子有疾,精氣神不足是必然的,瑾常在身子嬌弱,平日該多鍛鍊,不然日後也容易著涼。」

  裴珺應聲,揮手讓劉太醫退下了。

  劉太醫一走,裴珺趕緊為姜念仔細掖了掖被子,說:「太醫說了,你身子嬌弱,朕看啊,以後你就該多出去走走。」

  姜念知道自己身子虛弱,但最後那一句話,她有些不服氣:「嬪妾經常出去的。」

  「你要是經常出去,那朕怎麼甚少能遇見你?倒是什麼蕭常在麗貴人的,天天都在朕必經的地方等著。」

  姜念撲哧一笑,說:「那皇上每次見到她們,是不是都要仔細看一遍,看看有沒有嬪妾的身影?」

  裴珺板著臉,故意說:「朕哪有閒工夫去看有沒有你,只不過啊,你倒真是沒心沒肺。」

  旁人都眼巴巴地盼著皇上,每一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默默祈禱能碰見皇上。

  姜念可倒好,旁人不約她出去,她能在宮裡頭待上一輩子,也不想著和裴珺製造偶遇的機會。

  姜念嘿嘿笑著,還欲講話,又被裴珺打斷:「閉嘴,你這嗓子別多說話,好好休息。」

  姜念聽話地點頭,沒有出聲。

  裴珺斜睨了她一眼,讓她別出聲,還真就不出聲了。

  他就這樣干坐著,有的時候,又的確想聽聽她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絮叨著什麼。

  姜念一直沒有動靜,等到裴珺後悔了,開口主動和姜念搭話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合上了眼皮,呼吸沉穩。

  的確是精神不大好了,這麼容易就睡著了。

  裴珺不由得有些心疼,方才心裡對她小小的埋怨也消散不見。

  蓮心低垂著頭,沒有四處亂看。

  裴珺看了看四周,沒有人看這邊,他突然將身子微微前傾,低著頭,冰冷的薄唇輕輕觸上了姜念滾燙的唇上。

  裴珺的動作很輕,生怕驚擾了姜念,更怕有人知道,他偷偷吻了姜念。

  兩人的唇一觸即分,仿佛兩片羽毛輕輕掃過,只留下絲絲痒痒的餘韻。

  ……

  清寧宮內,冬青跪在地上,說:「娘娘,奴婢看見,皇上的龍輦……進了景儀宮。」

  「景儀宮?」

  純妃回想起白日穎妃被宓兒咬的那一口,頓時有些惴惴不安。

  「是穎妃派人去請皇上的?皇上該不會知道了……」

  冬青搖搖頭,說:「不是穎妃娘娘,是……是瑾常在,奴婢聽說,是瑾常在染了風寒,皇上才去探望的。」

  純妃一愣,反應過來後,眼底划過一絲陰狠:「瑾常在真是好手段,不過是染了個小小的風寒,太醫瞧過就好了,偏還勾的皇上放心不下。」

  冬青一聽這話,猶豫著說:「娘娘,瑾常在著涼,好像……是因為那桶冰水。」

  純妃呵笑一聲,心裡不免有些心虛:「當時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了,宓兒都沒事,怎麼她反倒不行了,怪也只能怪她身子弱。」

  冬青順著純妃的話應了兩聲,緊接著純妃又問:「那皇上不回來了?」

  冬青道:「方才奴婢看見,皇上回宣明殿了。」

  純妃氣得狠狠咬著牙:「本來今晚該本宮侍寢了,她竟敢截本宮的恩寵。」

  冬青只能安慰:「娘娘安心,皇上今晚就這樣突然離去,心裡自然還是記掛著娘娘的,說不定明晚又來了。」

  「或許吧……不過本宮在皇上的心中,是善良的女子,瑾常在身子有恙,那本宮必得去瞧瞧。」

  冬青道:「娘娘心善,只是天色已晚,明日再去吧。」

  純妃嗤笑一聲:「這是自然,本宮才不會大半夜去看她,明日去看她,還得給她帶著補身子的好東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