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巧辯

  「少量?!」

  昭妃聽著姜念說少量,氣得幾乎要吐血,咬牙道:「本宮差點要被辣死,連眼淚都出來了,你告訴我是少量?」

  穎妃上前一步,隔斷了昭妃瞪著姜念的視線,她輕飄飄地說:「興許是瑾常在太擔憂娘娘,所以不小心放多了些,說來說去,瑾常在也是為了娘娘好啊。」

  「為了本宮好?她私自在本宮的膳食里放了東西,本宮這胎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她擔待得起嗎?」

  昭妃柳眉倒豎,大聲斥責著姜念。

  穎妃面色平靜,她早就預料到昭妃會這樣說了,也大聲回應:「既然如此,不如現在就讓太醫來瞧瞧。」

  說罷,穎妃不給昭妃反應的機會,直接拍拍手,一個太醫從屋外走了進來。

  昭妃一看這架勢,美眸圓瞪,這太醫說來就來了,分明是穎妃一早就想好的!

  太醫走上前,衝著昭妃行了個禮,小心翼翼道:「微臣這就為娘娘把脈。」

  昭妃冷哼一聲,把頭撇向一邊,壓根不理會這個太醫說的話。

  「這......」

  太醫頓時有些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求助般地看向穎妃。

  穎妃眯了眯眼,搬出了架勢:「我這幾日和皇后娘娘共同協理六宮事宜,自當為皇后娘娘分擔,昭妃姐姐的龍胎此時更是重中之重,凡事不可只憑姐姐的性子來啊。」

  昭妃知道穎妃說的在理,一聽這話,雖生氣卻又無奈,往椅子上一坐,把胳膊伸了出來,沒好氣道:「還不快點。」

  太醫連忙把帕子放在了昭妃的腕部,細細把脈。

  幾人終於安靜了下來,皆盯著太醫看。

  太醫動作很快,把手收回來後拱手道:「娘娘安心,這胎像平穩,並無任何不妥啊。」

  「姐姐您瞧,瑾常在又沒有什麼壞心思,怎麼會害你;再說了,就算有人要害人,也定然是......借刀殺人,需得找個替罪羊,姐姐您說是不是?」

  這借刀殺人和替罪羊,說的就是當初她指使崔答應陷害姜念一事,昭妃一聽穎妃這樣說,心中頓時有了幾分慌亂。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昭妃強裝鎮定,說:「本宮知道瑾常在沒有要害本宮的意思,只是今日這一舉動,實在是有想要捉弄本宮的嫌疑。」

  姜念站了出來,表情誠懇:「娘娘懷有龍胎,身子金貴,嬪妾怎麼膽敢捉弄娘娘,更何況,今日......不也是娘娘喊嬪妾過來的嗎?」

  穎妃很滿意姜念說的這兩句話,她略微低著頭,唇角上揚,帶著幾分淺薄笑意:「許是昭妃姐姐懷有身孕,太喜歡胡思亂想了,這多思也對身子不好啊,若無旁的事,咱們也不敢多叨擾姐姐,我就帶瑾常在回去了。」

  昭妃幾乎是要被氣哭了,她明知道姜念是故意為之,按照自己的位份,也能懲處姜念,偏偏穎妃來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顛倒黑白,避重就輕,真是仗著她身邊沒有人了。

  穎妃不再看昭妃難看的臉色,眨眨眼示意姜念跟著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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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就這樣忍著笑出了長樂宮的大門,又拐彎走了半晌,這才敢放肆地笑出聲來。

  穎妃笑的還淑女一些,拿著手帕微微遮擋著嘴,輕輕笑著,只是笑彎了的眉還是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

  姜念則要放肆一些,直接笑出了聲,把袖中的那一盒芥子末掏了出來,擰開蓋子,說:「姐姐瞧,我倒了多少進去。」

  原本盛的滿滿當當一盒子的粉末,此時少了一半還多,剩下的寥寥無幾。

  本來眾人就想笑,現在一瞧著這芥子末少了這麼多,又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連一向穩重的沉香都忍不住笑了,穎妃還試圖壓下自己的嘴角,憋的眼淚花都要出來。

  「你啊你,虧得你能想出這麼損的招來,昭妃一向囂張跋扈,從來沒吃過虧,你倒好,之前還把茶水潑在她身上了,她遇到你,真是栽了跟頭了。」

  穎妃眸間帶笑,說著說著,忍不住伸出食指來,往姜念的額頭上輕輕一戳。

  姜念哼哼唧唧,她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昭妃三番兩次想要為難她,結果都是自己遭了殃,次數多了,她自然得好好掂量掂量。

  心中暢快完了,姜念還不忘夸穎妃一波:「還是姐姐來的及時,三言兩語就把昭妃說的啞口無言了,不然我還真的走不出這長樂宮。」

  「得了吧,也就是你位份低,要是位份高了,單憑你這張巧嘴,這後宮裡頭就沒人能說得過你。」

  姜念一聽這話,也不反駁,嘿嘿笑著。

  傍晚,戌時。

  長樂宮內,裴珺這邊剛剛進屋,就先詢問:「怎麼了?朕聽說你身子不舒坦,可是龍胎有恙?」

  昭妃坐在矮榻上,輕輕撅起小嘴,眼圈通紅,淚珠子欲落不落,瞧著甚是可憐。

  裴珺看清了昭妃的表情,不免有些頭疼,腳步也頓住了,恨不能現在就轉身離去。

  可昭妃懷有身孕,無論如何,出了什麼事情,他都得耐心過問的。

  裴珺一撩龍袍,坐在了昭妃身旁,看著她的側臉,奇怪道:「這外頭天都黑了,你臉上怎麼還化著妝?」

  昭妃神情一僵,這妝,白日姜念來的時候還是沒有的,直到她派人去請裴珺過來,這才又化了上去。

  她的本意是想在裴珺面前永遠保持著精緻與美艷,卻不曾想裴珺會如此直接地問了出來。

  昭妃一轉身,正對著裴珺,撒著嬌說:「皇上一進來,不先關心關心臣妾的身子,反倒先問起別的了,皇上是不是不在意臣妾啊?」

  裴珺最怕的就是昭妃這樣會衝著他撒嬌的,又說不出來什麼重話,卻又的確疲於應對。

  他一隻手撐著額頭,無奈道:「朕當然在意你,你派人告訴朕,你身子不舒服,朕不是立馬就過來了嗎?」

  「好吧。」天子面前,昭妃也不敢太過於放肆。

  昭妃這才開口:「皇上有所不知,臣妾今日,被那個瑾常在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