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說:「不如再把劉太醫叫回來。」
於是,剛走到半路上的劉太醫又來到了秋水閣。
姜念歉疚地笑了,客氣道:「還請劉太醫再瞧瞧,這陳太醫和這位崔答應,素日裡走的可還密切啊?」
劉太醫說:「微臣方才看過了,陳太醫這些日子只去過長樂宮,其中並未記載他來過秋水閣啊。」
「皇上,是青蟬撒謊!是嬪妾的宮女想要陷害嬪妾!」
崔答應立馬大聲叫嚷。
姜念的唇邊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可是,我的確在秋水閣見到妹妹讓陳太醫為你把脈了。」
事到如今,崔答應和陳太醫兩人關係密切這件事,已經沒什麼爭議了。
隨後,陳太醫被帶了過來。
他面色蒼白,面對裴珺的質問,他無言以對。
裴珺冷冷道:「這麼說來,這藥的確是你熬出來的,又是崔答應指使你這麼做的?」
陳太醫微微偏頭,看到了崔答應眼神中所帶的乞求,咬牙道:「是,是崔答應指使微臣。」
這句話一出,崔答應無力地癱坐在原地,只顧著搖頭了。
崔答應眼泛淚光,她看著裴珺,往前緩緩爬了兩步,絕望道:「皇上,嬪妾哪裡有這麼大的本事啊,陳太醫與嬪妾沒有任何的利益往來,嬪妾怎麼會和陳太醫聯手......」
姜念覺得這件事就是昭妃所為,於是她衝著崔答應說:「既然如此,你倒是把真正的幕後主使說出來,這樣對你的懲罰還能減輕一些。」
裴珺狐疑地盯著崔答應,不耐道:「你一向看不慣瑾常在,又和她一個宮,你素日裡和製藥的陳太醫來往密切,陳太醫也說了是你,這多方證據都指向你,你只說不是你,那你倒是告訴朕,要謀害你的人是誰?亦或者,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蓮心在一旁蠻橫地問道:「說啊,你快說啊。」
「昭妃娘娘駕到——」
縱然是深夜,昭妃的臉上竟依舊帶著妝,面如桃粉,唇紅齒白,穿著得體整潔,搖曳著身姿走了進來,邊走邊悠悠道:「今兒個晚上是怎麼回事,這宮裡頭這麼熱鬧。」
昭妃進來後,裴珺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問:「你怎麼來了?」
昭妃微微福身行了禮,這才開口說:「今晚外頭實在是太亂了,臣妾聽說瑾常在這裡出事了,所以特意趕來瞧瞧。」
姜念抽了抽嘴角,若是還要來人,她這間屋子,只怕快要盛不下了。
這打眼一瞧,感覺後宮裡頭一半的人都過來了。
崔答應猛然鬆了口氣,雖說現在所有不利的證據都指向了自己,但昭妃可是答應過她的,不管如何,她都會盡力保全自己。
仿佛是為了提醒昭妃記住曾經說過的話,崔答應大聲衝著昭妃行了個禮。
昭妃翻了個白眼,看著跪在地上的陳太醫和崔答應,試探地問:「不知今晚到底發生了何事?瑾常在身子無礙吧?」
姜念內心冷笑,心道真是讓你失望了。
姜念面無表情說:「勞娘娘記掛,嬪妾無礙。」
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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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妃聽著這兩個字,臉上虛假的笑容幾乎要掛不住了。
她費了這麼大的功夫,想讓姜念這輩子不能生育,這輩子只能身居這個位置,沒想到,這都沒能做到。
昭妃又問:「不是說有刺客?可抓住了?」
皇后回應道:「自然能抓住,如今在嚴刑拷打著了,想來再過片刻,該招的便都會招。」
皇后笑的溫婉,只是看向昭妃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挑釁。
昭妃絲毫不怵,她露出一個放下心來的笑意,悠悠坐下。
受不住疼那便招,反正她早就交代過了,無論怎麼問,一口咬死是崔答應乾的就是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裴珺又關心地瞧了瞧姜念的臉色,發現她精氣神還算足,笑了笑說:「朕要好好想想,日後不能再讓你住這秋水閣了。」
昭妃一聽裴珺這話,立馬朝著姜念瞪了過去。
姜念一怔,問道:「不住在這兒,那要去哪?」
「這秋水閣實在是偏遠,侍衛來回巡視,到你這兒也需要時間,實在是不安全,朕想著,讓你能離朕的宣明殿近一些。」
皇后眼珠子一轉,插了個嘴:「皇上若是想讓瑾常在搬,不如就去......」
「妹妹若是不嫌棄,就來本宮的景儀宮吧。」
穎妃打斷了皇后的話,衝著姜念笑。
皇后嘴皮子合上,看了眼穎妃,笑的勉強:「穎妃的景儀宮內沒有旁人住,倒也合適。」
裴珺若有所思,看向姜念詢問:「穎妃是一宮之主,為人謙和,景儀宮離宣明殿的確是不遠,你意下如何?」
姜念也看著穎妃,笑了笑:「那嬪妾就要去叨擾姐姐了。」
「哪裡的話,你來了,倒是多了個陪我說話的姐妹。」
皇后無奈地笑笑,實則異常懊惱。
這樣,可不就擺明著說,這兩人湊到了一起,日後什麼事情都要聯手了。
昭妃的表情同樣不好,她可不希望姜念和穎妃牽扯在一起。
裴珺見兩人都很高興,雙手一合,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眼看著氣氛要緩和過來,兩個侍衛突然從門外走來,手中端著一木盤,木盤上放的竟是十個血淋淋的指甲蓋。
昭妃一聲驚呼,頭向後扭,一副不敢去看的樣子。
皇后也皺起了眉頭,沉聲道:「好了,看一眼就行了,把這東西拿下去吧。」
侍衛點點頭,一人端著木盤子下去,另一人留在原地,拱手道:「皇上,那刺客受不住刑罰,已經招了。」
昭妃眸光微動,崔答應也豎起了耳朵,心中升騰起了希望。
「那刺客說,他與崔答應很早相識,這才願意幫崔答應做這件事,一切都是崔答應主使。」
裴珺看向崔答應,哼了一聲:「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崔答應抬起頭,因為恐懼而流下了兩行淚,她無助地看著昭妃,昭妃心頭一慌,咬牙道:「你自己做的孽,看本宮作何,還不如想想怎樣對瑾常在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