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斥責

  昭妃本以為,自己這樣撒撒嬌、耍耍小性子,裴珺就會和從前一樣,衝著她無奈的笑笑。

  沒想到今日,裴珺聽她這樣說話,冷著一張臉,加重了語氣說:「這件事不要再提了,瑾常在也不是有意為之。更何況,後宮嬪妃若真的犯了錯,自有皇后去教訓,你只需聽皇后的話,不可隨意懲處旁人。」

  聽到裴珺這樣說,昭妃一下子愣住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裴珺,也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語氣:「皇上,臣妾身為一宮主位,怎麼不能教訓旁人了?」

  應忠一看情況不對勁,忙要衝著昭妃使眼色。

  昭妃注意到了應忠的表情,把接下來的話咽了回去,只是面上依舊委屈。

  裴珺滿心的煩躁正不知該如何發泄,一看昭妃還這副不服氣的樣子,他雙唇緊抿,四周的空氣陡然變得緊張起來,應忠大氣不敢喘,緊接著就聽到裴珺喝道:「放肆!」

  昭妃立馬跪下,她頭一次見裴珺衝著她生這樣大的氣,也意識到自己方才態度不好,立馬慌亂地認錯:「皇上消消氣,是臣妾一時任性了。」

  裴珺乾脆站了起來,走到昭妃面前,衝著她問:「那你說說,那日瑾常在為何會把水潑到你的身上。」

  「因為她服侍穎妃喝茶......」

  「好端端的,穎妃為何要她服侍,她身邊是沒有宮女了嗎?」昭妃話還沒說完,就被裴珺打斷。

  昭妃慌了神,連忙繼續說:「是臣妾......臣妾故意為難她,讓她伺候穎妃喝茶,可瑾常在的確是故意把水潑到臣妾身上了啊。」

  「你以為朕沒有找穎妃問過?穎妃說,是你的腳絆住了瑾常在,她手上的茶水這才潑到了你身上。」

  昭妃沒有想到,這樣一件小事,裴珺還專門問過穎妃,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

  裴珺見昭妃不講話了,怒極反笑:「昭妃,你是什么小心思,朕不是不知道,平日裡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莫要仗著朕寵你,你就日漸肆無忌憚!」

  說完這句話,宣明殿內陷入了沉寂。

  應忠默默縮了縮脖子,這種時候,自己身上豎起的一根汗毛,都仿佛是有罪的。

  昭妃放在地面上的手指微微蜷縮,艱難開口道:「皇上,是為了瑾常在......」

  「何止一個瑾常在,你素日裡囂張跋扈,被你欺辱過的嬪妃不在少數,你當真以為朕不知情嗎?」

  昭妃立馬抬起頭,扯著裴珺的衣擺,可憐兮兮道:「皇上,臣妾知錯了,臣妾真的知錯了,日後也不會再難為瑾常在了,臣妾是太在意皇上了......」

  裴珺又冷冷看了昭妃幾眼,無奈擺擺手,昭妃的位份高,又服侍了很久的時間,裴珺終究還是心軟,說:「回去吧,這幾日你好好思過。」

  昭妃眼眶泛著紅,輕咬下唇,「臣妾知道了。」

  夏荷被方才的場面嚇得夠嗆,連忙把失魂落魄的昭妃攙扶起來,朝外走去。

  回長樂宮的路上,昭妃心不在焉的,夏荷一看去,兩行淚早已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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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荷哎呦一聲,說:「娘娘,現在正刮著風,您要是再哭,冷風一吹,這臉可要被凍著了。」

  昭妃一聽,立馬抬手去擦臉上的淚,方才裴珺說的話,她沒有聽進去幾句。

  因為她總是在意裴珺的態度,滿腦子想的都是,皇上竟然這樣吼她,就為了這一件事,突然生她的氣了。

  昭妃抽了抽鼻子,哽咽道:「夏荷,你說,皇上是不是早就厭煩本宮了。」

  夏荷無奈道:「娘娘千萬別多想,皇上今日如此生氣,不也沒真的罰娘娘,換成旁人,只怕這個時候已經被關在宮裡禁足思過了。」

  昭妃不停擦拭著眼淚,夏荷又說:「再說了,娘娘今日實在是激動,您再如何委屈,皇上就是皇上,娘娘也不能對皇上不敬。」

  昭妃知道這件事是自己的錯,悻悻地低頭走路,不講話了。

  宣明殿,昭妃剛走,皇后又急匆匆地趕來。

  皇后也是突然在鳳華宮內得了裴珺身邊人的遞話,裴珺讓她現在去一趟宣明殿。

  皇后一路上胡思亂想著,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皇后站在裴珺面前,裴珺抬手示意她坐下。

  皇后坐下後,溫聲說:「皇上這是怎麼了?臣妾方才還在鳳華宮看宸兒的功課呢。」

  一提到大皇子,裴珺難看的臉色略微緩和了下來,他問:「宸兒這兩日可還乖?」

  皇后臉上揚起幸福的笑容:「宸兒剛滿三歲,臣妾本想著讓他四歲開始讀書,宸兒自己說什麼都要現在識字,說看父皇辛苦,自己要更懂事一些呢。」

  裴珺面露寬慰之色,扯了扯嘴角,淺笑道:「宸兒最乖巧,你平日裡也要好好照顧他,現在年紀小,不要累著他了。」

  皇后點點頭,又問:「皇上著急讓臣妾過來,是為了何事?」

  裴珺心中原本還殘存著些怒火,打算把皇后叫來好好說一說,皇后上來就把宸兒搬了出來,他倒不知要用什麼語氣講話了。

  裴珺斟酌著語氣,開口問:「你可知昭妃和瑾常在兩人的事情?」

  皇后一聽,無奈道:「臣妾知道,昭妃和瑾常在兩人之間都是些誤會,自家姐妹,臣妾去調節調節就好了。」

  裴珺覺得好笑,盯著皇后的雙眼,一字一頓道:「調節?你可知昭妃罰瑾常在跪了一個時辰?」

  皇后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隨後詫異道:「今日?」

  裴珺十分不滿意皇后驚訝的表現,語氣沉沉:「怎麼?事情都發生了,你這才想著問?」

  皇后自知這件事自己也有責任,但第一時間還是狡辯道:「臣妾那日已經告誡過昭妃了,卻不曾想昭妃還是執意在這大雪天去罰瑾常在。」

  「只是告誡,之後卻沒有留心過,你這個皇后,是不是過得太自在了些?」

  皇后眼皮一跳,放軟了聲音,開始賣慘:「這件事是臣妾疏忽了,只是臣妾管理六宮事宜辛苦,宸兒又喜歡黏著臣妾,臣妾實在沒有那麼多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