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是瘋了嗎?太后在這兒,皇上也在這兒,臣妾會拿什麼古怪的東西害人?」
姜念也迅速回擊。
太后也知道姜念說得有道理,她目光嚴厲地看向皇后:「是啊,就算再給瑜妃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做什麼,皇后,不妨和哀家一同看看吧。」
皇后眼看著不能阻止事情的發展了,只能幹巴巴地添上一句:「是,只是不論她拿出什麼東西,自然都是與臣妾無關的。」
隨後,劉太醫步伐穩健地走了進來,他年紀是大了,續著白鬍鬚,倒顯得有些仙風道骨。
他利索地衝著殿內的眾人行了禮,隨後當著太后的面,從袖口中掏出了那一包粉末。
他展開放在太后面前,果真是粉色的。
太后滿臉疑惑,又不敢湊近去瞧,只好耐心地看著劉太醫。
劉太醫直接道:「皇上派人將此物交給微臣後,微臣便立即同太醫院的眾人查看,此藥粉很是古怪,性烈,若是用水沖泡服用,便會使得身體燥熱,五臟六腑似焰火燃燒,雖不會致死,卻也……。」
「既然不會致死,那這藥粉也頂多是讓人難受點而已。」
太后莫名其妙地說,「哀家還以為是多厲害的東西呢,疑神疑鬼地說了半天,就只是這樣而已?」
劉太醫無奈搖頭,他突然轉頭看著瑜妃,道:「瑜妃娘娘右肩受了刺傷,傷口很深,難以癒合,這件事六宮皆知。」
太后點點頭:「不錯。」
「這藥粉服下只是讓人難受近兩個時辰,可若是直接外敷在傷口上……」
劉太醫深深看了皇后一眼,悠悠道:「尤其是尚未結痂的新鮮傷口,亦或者是剛剛結痂的傷口,一旦接觸這粉末,血痂即刻融化脫離,露出裡面血淋淋的紅肉……」
劉太醫形容得比文貴人還要詳細,在場聽到的人無不皺眉。
「若只是讓傷口破潰也就罷了,關鍵是一旦破潰後,就會流血不止,再難以再次結痂,尤其正值夏日,天氣炎熱,傷口很快就會流出黃綠色的膿液……」
姜念聽到這番話,縱使心中有心理準備,卻還是再次白了臉。
「可想而知,這藥粉就是準備用在瑜妃娘娘身上的,一旦撒了上去,傷口感染,只怕是無力回天……」
皇后只覺得麻意從心臟傳到了指尖,指尖冰涼。
太后緊緊蹙著眉:「竟有如此烈的藥粉……」
裴珺盯著皇后,輕聲說:「母后,兒臣之所以直接闖進來,就是因為……這件事和皇后脫不了干係。」
「不……母后,臣妾怎麼可能有如此歹毒的心思!臣妾每日都忙於六宮瑣事,就算瑜妃她素日裡會頂撞臣妾,可臣妾也不會恨她到如此地步啊!」
文貴人開口道:「嬪妾初入宮時,內心忐忑不安,這才選擇了與皇后娘娘多多來往,嬪妾的確存有私心,想要尋求娘娘的庇佑……可萬萬想不到,嬪妾沒有得到庇佑,反倒是看清了娘娘的真面目!」
「這藥粉是娘娘親手交給嬪妾的,娘娘甚至向嬪妾講了太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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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文貴人語速飛快地重複了一遍。
太后聽完後,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了。
「太后,嬪妾剛入宮不久,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事情!這就是皇后娘娘親口說的,她想讓瑜妃娘娘也以那樣的方式死去!」
太后沉默不語。
她自己心裡也清楚,文貴人是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的。
一定是旁人告知了她,更何況她一個新人,又何必非要害死姜念,又哪裡來的手段,能得到這種霸道的藥粉。
皇后忙看著太后說:「太后,這件事文貴人確有可能不知情,既然是旁人說的,那為何就認定了是臣妾,宮裡的老人可不只臣妾一人!」
隨後,皇后又道:「除了臣妾之外,純嬪、昭貴人,都是知道先帝的許多事情的,純嬪入了冷宮,那昭貴人……」
皇后反應迅速,當即就說出了一個替罪羊。
太后眼神閃爍,沉聲道:「把昭貴人帶來。」
就算這件事真是皇后做的,她也要保皇后,能有個替罪羊最好了。
昭貴人很快就被帶來了,她迷迷糊糊地聽完了這一整件事情,立馬帶著憤怒之情地當著眾人的面發了誓。
皇后知道要把這髒水努力往昭貴人的身上潑,也不管她說了什麼,張口就開始回憶起了往事。
「曾經昭貴人為難瑜妃,兩人互不對付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昭貴人也罰過瑜妃跪在冰天雪地里,誰知道這兩人暗地裡又發生了什麼矛盾!互相內鬥,還偏要拉扯到本宮的身上!」
昭貴人一聽這話,那火氣又一次蹭蹭蹭漲了上去。
皇后可真是找錯了人,如若純嬪沒進冷宮,聽到她這番話,只能氣得辯解。
而她,都已經是貴人了,也沒有孩子,沒有牽掛。
於是,昭貴人張口就道:「皇后娘娘,要說內鬥,也應當是嬪妾和您,畢竟嬪妾曾經的孩子,可就是因為皇后才沒了的!」
「你胡說!」
皇后抬起胳膊指著昭貴人,終於意識到不應該把昭貴人牽扯進來,這下又急著將她推出去。
「昭貴人,本宮看你是精神出了什麼差錯,還是快些回宮去醫治吧!」
「嬪妾的精神早就出了差錯,就從當初你賞給嬪妾的口脂被你放了旁的東西開始,早就已經……」
太后聽到昭貴人提起從前的孩子,聽她這意思,這件事又和皇后有關。
頓時,太后覺得氣血上涌,太多太多的事湧入腦海,再加上這會兒眾人七嘴八舌的爭吵聲,她也是一哽,竟生生氣暈了過去。
太后一倒,皇后也顧不上辯解了,忙撲上去撐住了太后倒下的身軀,幾個宮女扶著她到了榻上。
裴珺見狀,立馬讓劉太醫為太后診脈。
劉太醫搭了脈,無奈地說:「太后年事已高,本就受不得刺激,方才氣血翻湧,一時暈了過去,待微臣施針,紮上幾針便能醒來。」
裴珺若有所思,突然問:「如果暫且不扎針,會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