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珺：……
剛起的火再一次被強行澆滅，他抬手揉了揉姜念的腦袋，問道：「很難受？要不要宣太醫來瞧瞧。」
姜念笑著搖搖頭，說：「太醫來看了也沒什麼法子，這幾天就這樣。」
裴珺嗯了一聲，當即喊道：「應忠，你去讓御膳房的人送碗紅糖水過來。」
「嗻。」
隨後，他的手向下，捏了捏姜念白嫩的耳垂，幫姜念把半褪的衣衫攏上，無奈一笑：「念念先出去等朕片刻。」
姜念的視線往下挪了挪，又慌亂看向別處，低聲道：「那臣妾出去等皇上。」
隨後，她轉身匆匆走了出去。
裴珺盯著她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半晌沒說話，只是自顧自地伸手試了水溫，又添了些涼水。
姜念坐在矮榻上，隨手把木窗推開，微涼的夜風吹了進來，她抬手攏了攏髮絲，方才吃得太撐，現在桌上的點心也沒胃口吃了，姜念便無聊地托著腮，靜靜等著裴珺出來。
裴珺穿好衣裳出來時，頭髮還是濕漉漉的，姜念見狀，走過去正欲幫他擦乾頭髮。
裴珺當即抬手制止，說：「你剛來月事，別碰朕這頭髮了，沾了涼水，當心你小腹難受。」
姜念也沒再堅持，看著裴珺喚人進來伺候他，又擦乾了雙手，這才坐到姜念身邊。
他剛一坐下，感受到了一陣涼風拂過，扭頭一看窗戶大敞著，臉色倏地難看了，語氣生硬道：「你今晚是想染了風寒？」
隨後，他抬手「嘭」的一聲把窗戶關緊了。
姜念看著他微惱的神情，聲音軟了下來，「這都夏天了，吹些涼風很舒服，不會有事的。」
「嗯，別人或許都不會有事，你……可就不一定了。」
裴珺打量著姜念那纖細的身板，毫不留情地吐槽。
姜念：……
她盯著裴珺那故意繃緊的側臉，正想開口說些好話，宮女突然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紅糖水快步走了過來。
姜念嘴角抽了抽，女人不容易的地方就在於此，倘若是冬天也就罷了，喝些熱的身子也舒坦。
可一到了夏天，一來月事，天氣本來就炎熱，還不能受涼，還得喝這種紅糖水。
裴珺不去看她，只是小心翼翼地把紅糖水端了過來，的確是燙，碗的邊沿也發熱，裴珺不明顯地蹙了蹙眉，暫且讓它涼一會。
宮女壓根不敢抬頭看這兩人，把紅糖水送進來了之後就趕緊快步走了出去，剛到了殿外，一旁的小宮女拉著她小聲問：「怎麼了？看你這一臉緊張的樣子。」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低了嗓音說：「你進去一趟就知道了，殿裡可真冷。」
「冷？這大夏天的冷什麼冷？」
宮女神秘一笑：「是皇上散發出來的冷氣，可能需要瑜妃娘娘好生哄哄。」
……
殿內，姜念悄悄把兩隻手搓熱了一些，這才敢伸手去抓裴珺的手，嬌聲道：「皇上，其實臣妾不難受的，這紅糖水也可以不喝。」
裴珺看穿了姜念的小心思，嗤笑一聲，毫不留情道：「好啊，不喝紅糖水就喝點薑湯吧，你今晚吹了這麼久的風，真以為朕沒發現你搓手的動作？」
說罷，裴珺視線落在姜念放在自己手背上的那隻小手上，眼神好似一道冰柱。
姜念被這眼神盯得心裡發怵，手一抖，下意識地從他的手背上抬了起來，準備撤離。
她這下意識的動作一做，裴珺的眼神顯然更冷了。
姜念縮了縮脖子，小聲說：「皇上，臣妾還得讓宮女把月事帶送來……」
裴珺：……
他輕咳一聲，故作冰冷的樣子「嗯」了一下。
宮女的腳步很快，姜念在宮女的服侍下又換了身衣裳，她走了出來，看到裴珺還坐在那裡，只是臉已經臭到了極致。
因為姜念故意磨蹭了許久，桌上的紅糖水從一開始的飄著熱氣到現在變涼了。
她笑得諂媚，悠悠走了過去，裴珺聽到動靜，抬眼看到面前笑靨如花的女人，呵笑一聲。
姜念絲毫沒受影響，十分厚臉皮地挨著裴珺坐下，兩隻手攬著他的胳膊，輕聲說：「皇上，這紅糖水都涼了，臣妾就不喝了，再說了，臣妾本來就不難受。」
「不難受？」
裴珺看著她明顯有些發白的唇，臉的氣色都不是很好了，方才身子還下意識地蜷縮了起來，倘若小腹不痛，又怎會有這樣的姿勢。
姜念在裴珺的眼神逼視下，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裴珺收回了視線，沉聲道：「不難受就好，把這個東西喝了。」
話音剛落，方才在殿外站著的另一個宮女又端著一碗紅糖水進來了。
這次依舊是冒著熱氣的。
姜念見狀，睜大了眼睛瞪著那隻碗。
興許是她那惱怒的表情太過於生動，裴珺看著看著，唇角牽起了一絲笑意，語氣總算緩和了下來：「別掙扎了，喝下去你應當會舒服許多。」
姜念徹底沒了法子，端著碗一小口一小口地把這熱氣騰騰的紅糖水喝了下去，一股暖流滑入體內，整個人瞬間都熱了起來，小腹也暖融融的。
等她額頭冒出了些細密的汗珠，這碗紅糖水才終於見底，她生無可戀地把空碗放下，癱在原地。
天知道她有多麼討厭身體出汗的感覺，本來天氣就熱，她來月事的頭三天還不敢沐浴。
裴珺總算是滿意了，把軟成一灘水的姜念托在自己懷裡，低聲笑了，這笑聲怎麼聽都覺得欠欠的。
姜念聽著從她頭頂上傳來的笑聲，眯了眯眼，突然道：「皇上，臣妾難受……」
剛灌完一碗紅糖水，熱得她小臉都紅了，裴珺仔細觀察她的臉色，哪有絲毫難受的樣子。
裴珺知曉她這是心裡有氣，偏要故意找點事，也沒戳穿她，順著她的話問：「難受？那該怎麼辦呢？」
「不如這樣吧，皇上和臣妾一樣，從明日起不可以沐浴，堅持三天。」
裴珺：……
姜念騰地一下坐了起來，惡狠狠道：「不，皇上再喝上一碗滾燙的茶，身上多冒些汗，然後三天不可以沐浴，這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