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晉為常在

  裴珺伸手接了過去,兩人的指尖有了一次短暫的觸碰,皇后趁機把手貼了過去,柔聲說:「皇上的手有些冷,今日風大,應公公該提醒皇上多穿些。」

  應公公連忙答應。

  裴珺不著痕跡地抬了抬手,舉著茶杯喝茶。

  皇后也不在意這點小動作,悠然一笑,悠悠坐在裴珺身旁。

  筆墨被呈了上來,裴珺執起筆沾墨,停頓著思索了片刻,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隨後推給皇后去看。

  皇后滿臉疑惑地接過看了看,問:「皇上,這些可是封號?」

  裴珺嗯了一聲,說出了一句讓皇后心驚的話:「朕打算晉姜答應為常在,再給她擬個封號,你看看哪個合適?」

  皇后勉強一笑,放下紙說:「擬封號的事,交給內務府就是了,皇上何必要親自想。」

  裴珺搖搖頭說:「內務府給的封號,字雖然都是好字,但少了份靈氣,朕這才要親自想。」

  皇后心思不在選封號上,她有些不能理解,勸道:「姜答應生得秀美,皇上喜歡也無可厚非,只是她先前才成了答應,這麼快又要晉為常在,實在是不妥。」

  裴珺早就料到皇后會這樣勸自己,拿出準備好的說辭道:「姜答應成為宮嬪後,屢屢出事,她受了太多的委屈,朕總該好好補償她。」

  皇后苦口婆心道:「這是自然,只是皇上已經賞了不少東西去,臣妾也讓人送了些東西過去,姜答應畢竟也沒真的怎樣。」

  裴珺昨夜裡,閉眼都是姜念手上和膝蓋上的傷,一聽皇后這麼說,反駁道:「姜答應受了傷,那手背若是不好好養著,日後只怕會留疤,這難道叫真的沒怎樣?」

  皇后被噎得說不出話,從裴珺這幾句話中,她也看出了裴珺的態度,無奈妥協。

  皇后指著紙上的一個字,笑著說:「既然如此,臣妾以為,姜答應她宜室宜家,性格和順,這『宜』字就很好。」

  「性格和順?」

  裴珺自顧自地反問了一句。

  他的大拇指摩挲著虎口,又想起姜念倔強地咬著唇,不肯掉眼淚的樣子。

  分明是生氣的吧,定然也有委屈,可她偏偏就是不落淚。

  這樣的人,怎麼能用「性格和順」來概括。

  皇后見裴珺不講話了,自顧自思索,知道他是不滿意這個字,又嘗試說:「這個『宜』若不好,姜答應生的靈秀,容貌出眾,不如擬個『瑛』字。」

  裴珺還是不說話。

  皇后的笑容都要僵住了,她默默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心想這幾個字都是你想出來的,我提了兩個,你又都不滿意,到底還要我怎樣。

  皇后今日的手腕上戴了一隻成色極佳的翡翠玉鐲,濃郁的綠襯得她膚色白皙。

  裴珺盯了一會,突然問:「這鐲子,是什麼時候的?」

  皇后伸手摸了摸鐲子,睫毛微微一顫,說:「這鐲子是一年前,皇上送給臣妾的,當時是千秋節,皇上......忘了?」

  裴珺不自然地咳了一聲,他的確是忘記了,這一年的時間裡,自己送給妃嬪的東西數不勝數,具體送了什麼,給了誰,他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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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珺直了直身子,說:「朕記得,只是隨口一問罷了。」

  裴珺看著這玉鐲子,心中有了個想法。

  上好的玉光澤瑩潤,觸感溫涼,可同樣,它是石頭的一種,富有美感的同時又帶著堅硬,不像水一樣柔。

  回想起他初見姜念的第一晚,露出的肌膚光滑細膩,潔白如瑕,這樣曼妙的美人,性格又堅強得很。

  裴珺悠悠開口:「鐘山之陽,瑾瑜之玉為良。這『瑾』字有美玉的含義,不如就用這個字。」(註:『鐘山之陽,瑾瑜之玉為良』出自《山海經》)

  皇后慢慢念了兩遍,恭維道:「皇上巧思,臣妾自愧不如。」

  裴珺有些高興,對皇后說:「朕回去寫聖旨,你便負責接下來晉升的事宜吧。」

  解決了這件事,裴珺心情輕鬆,撂下這句話就走了。

  皇后苦笑一聲,看著桌上的紙,覺得鬧心。

  裴珺的動作很快,傍晚時分,姜念和身邊的宮人一同跪下接旨。

  應忠宣讀完聖旨,沉香等人高興道:「恭喜瑾常在!」

  姜念沒有立馬回應,因為此時,她腦海中的系統突然放起了煙花。

  噼里啪啦的一頓響,聲調一向平緩冰冷的機器音,竟仿佛帶了幾分喜悅,道:「恭喜宿主,目標進度已推進百分之十!」

  姜念低頭看看自己手背上的傷,苦笑一聲。

  這還只是到了常在,就折騰得滿身是傷了,以後只怕更加艱難。

  在這裡宮斗,就宛如走在一層冰面上一樣,指不定哪一天,突然碎了一塊,整個人都墜入冰冷的河水中。

  唯有抓住皇上的心,她才能走得更穩。

  姜念笑著讓眾人起來,她手中緊緊握著聖旨,突然覺得自己的幹勁更足了。

  應忠離去後,蓮心這小丫頭看起來比旁人都要高興,她湊到姜念面前,小聲說:「這下小主的位份比那個崔答應高了,她這兩日還生了病,如果得到小主晉位的消息,只怕要更難受了。」

  沉香也很高興,只不過她聽到蓮心這樣說,還是瞪了一下,嚴厲道:「不可隨意議論主子。」

  蓮心有些怕沉香,聞言乖乖哦了一聲。

  姜念眼睛一亮,問:「生病了,可去請了太醫?」

  蓮心啊了一聲,說:「若是染了風寒,自然要請太醫的,奴婢方才還瞧見,有個太醫進去了呢。」

  姜念想了想,當初她就通過太醫這條線,懷疑是崔答應動的手。

  如果只是用了那陳太醫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可若這次還是陳太醫,姜念就不得不懷疑,崔答應和昭妃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繫。

  姜念悠悠一笑,說:「崔答應身子抱恙,我們二人在一個宮中,我自然是要去看望看望的。」

  幾人跟著姜念走到了崔答應的房門口。

  門被推開,一位太醫正半跪著和崔答應說著什麼。

  幾人一進來,崔答應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