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她是自己摔下去的,當時姜念已經下了樓梯,站在下面,她根本沒有保護自己,可身上竟然會有多處傷口,就這麼短短的時間,她突然多了好幾處的傷口!
裴珺冷哼一聲:「你們主僕,看來當時真的是被嚇傻了,連誰救了你,都不知道了。」
姜念怯生生開口:「皇上,寧嬪娘娘身子驟然失了平衡,她懷有身孕,定然十分心慌,嬪妾當時和寧嬪娘娘挨得近了,她又聽了芙兒的胡話,想來是因為這樣,潛意識裡便真的以為是嬪妾乾的。」
「嬪妾只是答應,甚至沒有和娘娘說過什麼話,哪裡有這麼大的恨,要推娘娘呢?」
「更何況,那裡可是御花園,平日裡花房的奴才時不時會出現,嬪妾怎麼敢動手?」
秋蘭適時添上一句:「小主和娘娘相遇也只是偶然,當時是皇后娘娘讓小主去御花園剪花,這才會見到娘娘的啊!」
方才去查看痕跡的太監也插上一句:「奴才的確見到了,在另一條小路上,有幾滴血,想來小主便是走的那條路來了這鳳華宮告知皇后娘娘。」
姜念點點頭,模樣看上去異常疲憊,虛弱地說:「皇上,嬪妾今日無以為證,嬪妾不明白寧嬪娘娘是怎麼了,嬪妾與娘娘素日裡無冤無仇,怎麼會如此狠毒。」
裴珺衝著姜念膝蓋上的傷口輕輕吹了口氣,他身為九五之尊,一直蹲在姜念這個答應的面前,皇后看了半晌,覺得不妥,試圖開口提醒。
姜念先往後瑟縮了一下,小聲說:「皇上,您還是先起來吧。」
又是叮咚一聲,姜念腦海中的系統再次有了動靜:「恭喜宿主,皇帝的憐憫值加二十。」
這次直接加二十了?看來攤上這樣倒霉的事情,也不是毫無收穫。
就是這憐憫值一直在漲,這狗皇帝怎麼就不知道給她升一升位份呢!
裴珺定定看著她,依言起身,說:「太醫過來,為姜答應清洗傷口。」
秋蘭也站了起來,跟著太醫一起去了屏風後為姜念處理傷口。
裴珺又看了眼躺在榻上的寧嬪,今日,她到底是受傷最嚴重的,剛剛失去了孩子,比誰都要傷心,裴珺沒有再說什麼重話,只是說:「寧嬪甚至都不知道姜答應保護了你,看來果真是自己打滑。」
純妃眼見姜答應要順利抽身了,忙問寧嬪:「寧嬪,你快說,到底是不是她推的你,你還不清楚嗎?」
寧嬪卻不知怎麼了,方才還信誓旦旦地說是姜念害她,現在雙目無神,費勁地支著自己的身子,支支吾吾地說:「想來......是臣妾一時恐慌,這才會誤以為是姜答應推了臣妾。」
皇后怒其不爭,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此番有孕並不容易,平日應當萬分仔細,你腹中可是龍胎,竟然如此不小心,自己摔倒......」
寧嬪流著淚,衝著皇后說:「還請娘娘贖罪,是臣妾太蠢笨了。」
「罷了,你此番流產,身子損傷很大,日後可要好好將養著,才能有機會再為皇上綿延子嗣啊。」
寧嬪看起來累極了,又對裴珺說:「還望皇上,看在臣妾剛失了孩子的份上,饒恕芙兒,她也是太過於擔心臣妾,這才會冤枉了姜答應。」
裴珺只有皇后所生的大皇子,和純妃所生的大公主,再無其他孩子,這次寧嬪的孩子沒了,裴珺也很失落,聞言淡淡嗯了一聲,說:「只是這宮女嘴皮子實在不老實,這次就掌嘴十次,好好長長記性。」
芙兒跪在地上啜泣著:「多謝皇上,多謝娘娘。」
純妃勉強維持著自己的表情,只是眼底愈發陰沉。
這個廢物,她本來還想著,借著她這次流產,能拉下去一個姜答應,沒想到,只是對付一個小小答應,這寧嬪都做不好。
不過,寧嬪的胎已經掉了,一想到這個,純妃的心情又舒暢了。
接下來,她得抓住機會,爭取再生下一個皇子,這樣,三個妃子中,最先升到貴妃位份的人,一定是她。
芙兒被帶了下去,寧嬪放下心來。
皇后溫柔地說:「你現在身子虛弱,還是多在本宮這裡躺會吧。」
寧嬪搖搖頭,堅持地直起身子,歉疚地笑了笑:「臣妾今日已經麻煩了皇后娘娘,怎麼還能再賴著不走,娘娘放心,臣妾身子無事。」
皇后不再堅持,裴珺又親自指了兩個太醫,這段日子只負責調理寧嬪的身子。
驟然失去了孩子,寧嬪表面上再如何雲淡風輕,眼底的憂傷與絕望還是十分明顯。
純妃主動說:「皇上,臣妾放心不下寧嬪妹妹,便同她一起回去了。」
此時此刻,裴珺滿心都是姜念的傷口,淡淡嗯了一聲。
幾人走後,為姜念處理傷口的太醫剛剛收手,轉眼間,姜念的膝蓋處、手背上已經用清水沖了又沖,塗抹上藥膏,用白色的紗布輕輕包裹著。
皇后跟著裴珺一起走過去瞧,忍不住嘆息:「唉,今日的事情實在是太突然......姜答應的手要好好保養,留下疤痕可就不好看了。」
裴珺還在這裡,縱使皇后不想過多關心姜念,卻還是要做做樣子。
皇后說:「本宮那裡,有上好的人參,一會本宮派人送去你的宮裡,你好好補補身子。」
姜念還假裝推拒:「嬪妾只是受了點小傷,不打緊,這人參,娘娘不如送給寧嬪,她剛剛流產,更應當好好補補。」
裴珺一聽,不樂意了:「都這樣了,你何必再想著旁人,皇后宮裡的東西都是好的,你收著就是,寧嬪那邊,有朕和皇后在,不是你該操心的。」
皇后溫婉地笑著,實則心疼不已。
她雖然貴為皇后,可一株上好的人參也不是想得就能得到的,她還想留著給大皇子燉湯喝,今日可真是便宜姜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