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些從未讀過這首詩的,則是一臉茫然。
寧嬪微微變了臉色,純妃現在內涵的,到底是哪兩個人……
純妃輕笑一聲,繼續慢悠悠吟了下一首:「無人地,各逗情腸。兩櫻桃,如生並蒂,互羨口脂香……」
蕭常在故意裝作懵懂無知的模樣,眨巴眨巴眼睛,俏聲問:「純妃娘娘吟的這兩首詩,似乎形容的是磨鏡之好,不知是何用意啊……」
「磨鏡之好……」
周圍的人在口中喃喃這句話,姜念垂眸看了看自己與穎妃坐在一起的距離,心中隱隱有了不詳的預感。
四周的風越來越大,略微帶著潮氣吹打在了人的臉上,眾人頭上的珠串都被風吹得四處晃動。
這個時候,金蕊偷偷摸摸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本子,遞給了皇后。
純妃吟完了詩,坐下後,突然說:「不知道你們是否相信這世間會存在磨鏡之好這樣的關係?」
嘉嬪覺得有些羞於啟齒,還是磕磕巴巴得說了:「臣妾覺得……應當是有的,只不過自然是少數。」
「本宮也覺得是少數,更不可能會出現在後宮之中……」
嘉嬪一聽,面色大驚:「娘娘這話是何意?難不成有人……」
皇后一看鋪墊得差不多了,突然一揚手,把手中的畫本子重重扔在了地上,戴著尖銳的護甲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姜念。
緊接著,皇后厲聲喝道:「瑾常在!你犯了此等大錯,竟還如同無事人一般悠然自得!」
「什麼?!」
穎妃驚訝地失聲了,她扭頭看向姜念,姜念表情冷靜,只是眼底的慌亂依舊暴露出了她此時此刻的不知所措。
與此同時,天空徹底陰沉了下來,雷聲總算到了她們的頭頂上,伴隨著隆隆的響聲,一顆顆碩大的雨滴飛速地砸在地面上,迸濺起一圈的小水珠。
這雨是一下子落下的,像連綿不絕的線,一顆接著一顆,落得又凶又急,沒有絲毫的間歇。
雨水沿著涼亭的檐角飛速流下,噼啪作響的雨聲傳入眾人的耳朵里,她們此時卻只能注意到姜念。
姜念站了起來,沉香和蓮心二人也是不知所措,看著姜念一撩裙擺跪下了,她們也忙跟著下跪。
雨聲實在太大,姜念不得不大聲說:「嬪妾自認為自身一向安分守己,不知嬪妾何錯之有,惹得皇后娘娘發了這樣大的火氣?」
寧嬪輕咬下唇,想了想,突然也站了起來,走到中間跪下:「娘娘,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
皇后早就在腦海中將今日的場景演習過無數遍了,聞言她立馬說:「本宮本以為,瑾常在是愛慕著皇上、一心服侍皇上的人,沒想到她竟敢肆意勾引穎妃,兩人竟成了磨鏡之好,實在是太荒唐了!」
金蕊走了出來,把方才皇后盛怒之下丟在地上的畫本子彎腰撿起,雙手遞給了寧嬪,恭敬道:「寧嬪娘娘若是不相信,便親眼看看,這上頭畫的,可是兩個女人的春宮圖,這東西是在瑾常在的宮裡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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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嬪的雙手正要接過這畫本子,一聽金蕊所說,手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險些拿不穩。
寧嬪哆嗦著翻開了第一頁,四周的人雖然怕極了現在這個場面,可內心的好奇與八卦之心是無論如何都抑制不住的。
於是她們全都湊了過去,伸長脖子去看。
寧嬪一連快速翻了好幾頁,前面倒還好,越到了後頭,兩人的姿勢就愈發孟浪。
寧嬪再也無法承受住這樣視角上的衝擊,畫本子又被摔在了地上。
蕭常在臉色鐵青,這件事她雖然參與了全程,可的確沒有看過這東西,沒想到畫得這麼露骨……
蕭常在瞪著姜念,大聲道:「如此淫亂的東西……竟然是從瑾常在那邊翻出來的,真是恬不知恥!」
穎妃當即呵斥,罕見地帶了幾分怒氣:「放肆!瑾常在再怎麼樣,也不是你這樣的賤人能說的!」
說罷,穎妃上前兩步,迎著眾人的視線,跪在了姜念身旁,她語氣平穩:「皇后娘娘,此事未免太過荒謬,臣妾心愛之人只有皇上,瑾妹妹更不必多說,臣妾與她只是以姐妹想稱,平日裡走動得頻繁了,就要被這樣隨意誣陷嗎!?」
皇后正欲開口講話,純妃坐在一旁,突然幽幽道:「穎妃,你可真是巧舌如簧,倘若不是有人親眼所見,皇后娘娘怎會只憑這淫穢的東西斷定你們二人的姦情!」
「什麼,有人親眼所見?」
沈常在和旁人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時,蕭常在身邊的宮女怯生生地走上前去,跪下說:「奴婢不敢妄言,那一日,奴婢前去春錦閣,通過未關上的窗子,看見了穎妃娘娘和瑾小主一同坐在床榻上,穎妃娘娘衣衫不整……甚至都露了半個肩膀出來。」
姜念回想起了那一日,她幫穎妃上藥的時候,恰好是那宮女來送蓮子羹的時候。
原來,從那一日起……
姜念閉了閉眼睛,內心深處升騰起憤怒與懊惱的情緒來。
她為何沒有早早察覺到,裴珺一走,皇后她們定然不會老實安分,只是……姜念著實沒有想到,她們會懷疑起自己與穎妃的關係。
穎妃被氣笑了,她抬手摸了摸肩膀,大聲道:「皇后娘娘,那一日臣妾的肩膀處不慎被動物抓傷,這才去了春錦閣讓瑾常在幫臣妾上藥,沒想到這樣的場景被有心之人看到,張嘴就開始顛倒黑白。」
穎妃眼神堅定,語氣鏗鏘有力:「臣妾肩膀處的傷還未徹底好全,雖已結痂,可疤痕還是在的,娘娘若是不信,咱們大可以移步寢殿去驗。」
姜念也開口說:「那一日穎妃娘娘宮裡的宮女都被打發出去做了旁的事情,肩膀處的傷自然是不能由男人去看,嬪妾的春錦閣就在清涼殿旁邊,娘娘來找嬪妾,是合情合理的。」
純妃嗤笑一聲,說:「怎麼就那麼巧?穎妃受傷那一日,她宮裡正好沒有旁的宮女了,你幫她上藥,又恰巧被宮女看見了?你的宮裡又恰好有那樣的畫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