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姣眼睛不自覺瞪大。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裴聿是故意的。
「顏總，真是不好意思，快把外套脫掉。」
裴聿潑人家紅酒還挺有禮貌，主動為顏總脫外套。
顏沉能說什麼，這種事他在宴會上見多了，只是被男人潑紅酒，還是第一次。
裴聿為表達自己的歉意，親自伺候顏沉脫下西裝外套，繞到後面時伸出惡魔的爪子，拔了一根顏沉的頭髮。
拔頭髮是有點感覺的，顏沉眉一動，姜姣立馬站起身打掩護。
「顏總沒事吧？我馬上聯繫助理送一套西裝過來，實在不好意思。」
姜姣歉意十足的聲音把顏沉的思緒拉回來了，他不再關注自己怎麼頭皮疼了一下。
「裴少夫人嚴重了，一件外套而已。」顏沉客氣道。
誰會因為一件外套和人發生衝突，再說他們來參加宴會，已經做好了被潑紅酒的打算。
潑紅酒，這是宴會場上必須發生的經典橋段。
他已經免疫了。
裴聿拿著顏沉的外套，捏著頭髮來到姜姣面前。
他一個眼神丟給姜姣，示意任務順利完成。
姜姣真想為他點個讚，怎麼就想到這一招的。
顏沉叫來助理，帶著一件新的外套，又從裴聿手中接過髒外套。
「沒什麼事我先去那邊了。」顏沉穿戴整齊道。
裴聿點頭，「顏總請便。」
等顏沉走後，姜姣攀住裴聿胳膊，「你怎麼想到這一招的啊？」
裴聿稍稍塌腰，儘量讓自己和姜姣的身高差不那麼大。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裴聿笑著。
姜姣拍了裴聿一下，「別鬧，這是宴會。」
「又沒人看，再說我們是夫妻，又不是偷情，怕什麼？」
不得不說裴聿說得有點道理。
看在他拿到顏沉頭髮的份上，姜姣踮起腳尖，在他側頰落下一吻。
裴聿笑容更甚。
顏沉走出一段距離，驀地想起有工作上的事忘了跟裴聿說。
老爺子打來電話說城西那個項目給裴家了，他本想和裴聿商量一下交接事宜，不曾想忙忘了。
他轉身，話還未出，看見姜姣踮腳親吻裴聿，裴聿不甘示弱立馬反親了回去。
看見這一幕，顏沉默默轉頭，默默離開。
這一天真是夠了！
上班本來就很煩了，還要看別人秀恩愛。
「你討厭。」姜姣推開裴聿。
這個人不講武德，竟然反親。
裴聿笑著，揉揉姜姣腦袋，順便拔一根她的頭髮下來。
「最近你拔了好多根頭髮，回去吃點補品，別拔完了。」裴聿想起最近姜姣總是被人拔頭髮。
姜姣裝好頭髮，睨過裴聿，「你怎麼想到潑紅酒這一招的？」
潑紅酒是女人的拿手好戲，裴聿一個男人怎麼會的。
「因為我從小到大被潑出經驗來了唄。」
裴聿的身份註定他逃不掉被潑紅酒的命運，這些年浪費的西裝外套都能鋪滿一條大道。
「哦呦~」姜姣不懷好意的表情。
裴聿知道她在亂想什麼，敲她額頭。
「別亂想，沒有一夜情，沒有完美邂逅。」
「是嗎？」姜姣斜著腦袋，調皮道。
「當然。」裴聿肯定道，「說起來第一次被潑紅酒是在顏家。」
裴聿話頭一轉對姜姣道，他第一次被潑紅酒是在顏瑾三歲生日宴會上。
那時候的顏瑾高傲極了，走過來問他叫什麼名字。
明明是詢問他，可她的語氣一點都不謙虛。
他雖然看著她可愛，但不喜歡她的態度，沒搭理她。
哪想顏瑾不放過他，追上來問為什麼不理人，是她不漂亮嘛。
他當時也嘴賤，說了句醜死了。
換做別的三歲小孩被罵醜死了，不知道該傷心成什麼樣子，指不定會躲在角落裡偷偷哭鼻子去。
可顏瑾和她們不同，她小表情一黑，爬到沙發上拿起檯面上的酒，徑直潑到他的身上。
那模樣，仿佛他再敢說一句她丑，她就會把酒杯都扔過來。
後來顏家的傭人抱她下沙發，帶她走時她還氣勢洶洶挑釁。
「等著，我要嫁給你報復你。」
他跟爸爸說了這事，爸爸說：招惹了顏家的小公主，你命可能不太好。
他當時才十歲，害怕極了。
"顏家？不會是小顏瑾吧？"
姜姣隱約能從裴聿的話中猜出事情的真相。
裴聿淡笑著。
「是小顏瑾。如果你真是顏家的千金，那就說明是你潑我的，你知道當時給我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嗎？」
姜姣抿著嘴唇，「我......我不記得那些事了。」
裴聿深呼吸，沒想到小顏瑾當初的詛咒靈驗了。
她真嫁給了他！
想想他和姜姣之間發生的事，怎麼能不算另一種報復呢。
「不說了，先把樣本送到檢驗中心。等結果出來了，咱們再好好說說當年之事。」裴聿莫名腹黑起來。
當年的小顏瑾是裴聿的心理陰影，那不可一世女王的樣子讓裴聿心驚膽戰，生怕她會賜死他。
導致裴聿現在對顏瑾都沒有好感。
可萬萬沒想到，小顏瑾可能是他的枕邊人姜姣。
呃......
離婚是不能離婚的，只能使勁欺負她，討回當年的仇來。
姜姣斜視過他，「我要真是顏家的千金，我還用得著看你臉色？還不是想幹嘛就幹嘛，畢竟家世在那擺著。」
姜姣現在這麼沒底氣純粹是因為家世不夠，說話沒底氣。
她要是顏家的千金，那真是原地膨脹到爆炸好嘛。
裴聿：......
不得不說很有道理！
他已經能預料到自己今後的生活了。
誰讓他當年嘴賤了一句，現在要用一生來還。
怎一個慘字了得！
裴聿帶著姜姣下樓，在宴會廳門口看見了顏沉。
他正在打電話，眉頭緊皺。
「什麼？要我頭髮？要我頭髮幹什麼？」
那邊是顏老爺子不耐煩的聲音："要你頭髮我吃。"
瞧瞧這問題，要頭髮能幹什麼？能拿來吃嗎？
顏沉一陣無語，自從顏瑾走丟後，老爺子對他的態度極速下降，家裡狗的位置都排在他前面。
「我只是隨口問一句。」儘管被老爺子說了，顏沉還是那副平和樣。
「該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我已經讓人去拿你的頭髮了。」顏老爺子對他沒有好氣。
姜姣是不是顏家千金還是個未知數，能隱瞞就隱瞞。
顏沉只能乖乖應下。
剛掛斷自家老爺子的電話，陳老爺子的電話打了過來。
顏沉沒想那麼多接通，與之寒暄。
「什麼？你也想要一根我的頭髮？」
顏沉聽陳老爺子說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