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道完謝，裴聿跨步走出影院，打電話給姜姣，提示關機。
他沒有任何思索，又撥通一個電話。
「人呢？我說過不要動她。」裴聿語氣透著狠厲。
「回來。」
那邊只出兩字，掛斷電話。
聽著「嘟嘟」聲，裴聿想回去弄死那人的心都有。
姜姣只是上了個洗手間，和一女人擦肩而過，隨後沒了知覺。
再睜眼，自己出現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面前放著幾個電腦顯示屏，連接著監控畫面。
監控里，一個男人雙手反捆綁跪在地上，衣衫上隱有血跡滲透。
姜姣剛睜眼沒有看清屏幕上的人是誰。
她眨了幾下眼，坐直身體認真看過去，倏忽眼睛瞪大。
那人是裴聿。
「裴聿！」
姜姣猛然過去抓住電腦顯示屏，近距離看，她沒有看錯，那人真的是裴聿。
裴聿被反捆著，血跡沿著他的手臂滑過手掌，順著指尖滴落在地。
裴聿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面色坦然，眼裡一片死寂，只一味凌厲盯著他的正前方。
監控角度特別刁鑽，他前方的那個人姜姣根本看不到。
姜姣臉色慘白至極，眼底流露出淒哀來，哪裡還有昨日的光彩。
她站起身，想要走出房間。
可腳步還沒有動，黑著的兩個顯示屏幕亮起來。
姜姣看清畫面瞳孔驟然擴大。
只見一個監控上播放著沈初拍戲的場景。
沈初在拍飛天的戲碼，被吊在高高的威亞之上。
那麼高，要是不小心掉下來，絕對沒有活頭。
另一個監控上播放著三哥姜晟嶼工作的畫面。
三哥周圍全是電腦，電腦上是姜姣看不懂的代碼，一行一行飛速跳躍。
姜姣盯著看了一會，不禁暗嘆這個人的本事竟那麼大。
三哥的技術已經沒幾個人可以抗衡了，可他們還是能輕而易舉侵入進三哥的公司，三哥還沒有任何察覺。
「離開裴聿，你們不是一路人。」
姜姣正看著，正前方的監控里傳出聲音來。
她聞聲而望，這才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
那人甚至都不屑見她的面，只想通過監控跟她談判。
姜姣目光冷冷看過監控，再從三個顯示屏上掃過。
這個人的實力肯定不容小覷，她的所有事他都調查得一清二楚。
知道她在乎沈初和三哥，便拿他們做威脅。
姜姣抿唇想了想，不慌不忙坐下身。
「所有，你現在是要逼迫我嗎？」姜姣盯著監控攝像頭，沒有絲毫懼怕之意。
笑死，那個人都不敢見她，她為什麼要怕他。
談判就要有談判的手段，不能一上來就把底牌亮出來，這樣跟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有何區別。
幾乎是姜姣話一出，沈初那邊就出事了。
威亞「一不小心」猛然落下，又猛然被拉停。
「都注意點，幹什麼了？這麼高摔下來是要死人的，這.......」監控里傳來導演生氣的聲音。
姜姣看見威亞一掉落心裡一咯噔，身子不自覺一緊，雙手也捏緊。
可她的慌張神情僅一瞬就被壓下。
身體慢慢放鬆，表現得滿不在乎。
現在是什麼社會，姜姣不信這些人真的敢拿人命開玩笑。
那邊的人似乎沒料到姜姣這麼淡定，沉默了好一陣。
「離開裴聿，我放過他們。」那邊下達最後的通知。
姜姣掀眼，「若我說不呢？你敢殺他們嗎？」
姜姣無疑是在挑釁。
「你有點聰明，但別在我面前耍聰明。」那人的聲音相比較之前陰毒了不少。
他話落，姜姣便看見三哥電腦上提示有人入侵。
三哥明顯愣了下，緊接著快速應對。
但他明顯不敵那人。
姜姣為三哥捏了一把冷汗。
三哥的技術無私奉獻給國家，他的電腦里有很多資料，一旦外泄......
那個人是很聰明的，先拿沈初開刀，試探姜姣的底線，再對付姜晟嶼。
姜晟嶼不止是一個人，他還有很多的資料。
「沒意思。」姜姣幽幽出聲，「不就是離開裴聿嘛，好啊，我答應。」
姜姣靜靜抬頭看著監控。
她一身簡單的白裙，長發揉搓得有些凌亂，面頰蒼白如雪，眼神空洞蒼涼。
別看她這句話說得容易，心裡的難受只有她自己知道。
姜姣答應話一出，三哥那邊立馬恢復平靜。
姜晟嶼正要叫人來齊心協力，不想一秒恢復平靜。
他整個人有些怔愣，但詫異過後還是趕緊叫人來重置。
「出門，裴聿在一樓，親口告訴他。」那人對這個結果沒有絲毫詫異，命令姜姣。
姜姣咬著嘴唇，垂了垂眼帘，斂下一片淒楚。
「我不想見他的面，打電話吧。」一息功夫，姜姣裝作釋然道。
只要不見面，那就不能算分開。
她可以離開裴聿，但沒說裴聿不可以追求她啊。
她希望裴聿化悲憤為偏執，發狂追她，控制她在身邊，然後這樣那樣。
姜姣能這麼想，那邊怎麼會想不到。
「下樓，當面說。」
姜姣見自己都退了，那邊還是高高在上的樣子，索性也不退了。
她慵懶靠在沙發上，指了指屏幕。
「殺吧，把他們都殺了。第一個先殺裴聿，裴聿死了，我永遠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
姜姣揶揄挑釁說完，視線斜斜注視著監控。
這些人雖然罰了裴聿，但是讓他跪在陰涼處，可見是裴聿軟硬不吃，他們一時生氣教訓他，並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那邊的人沉默了許久，像是隔著監控審視姜姣一樣。
姜姣不懼怕他們的審視，坦然自若。
談判合理皆大歡喜，談判不合理大家一起死。
人嘛，不就是一條命嘛。
誰能活到天長地久，無所謂呀。
許是姜姣無所謂的態度真的震懾住了那些人，他們思考再三，稍稍妥協了。
「離婚協議簽了，打電話分手，出國，不准再見裴聿。」
姜姣揚眉，這什麼人啊，要求還挺多。
那她是不是也能提點要求！
嗯，可以。
「你的要求說完了，該我提要求了。」姜姣一下子反客為主。
那邊似乎要下線，聽見姜姣的話一時訥訥。
她還要提要求？
這女孩是不是沒清楚自己的處境？
初生牛犢不怕虎？
「什麼要求？」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想先問問。
想看看這人有多懵懂無知，會提出啥無理要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