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家秀還不簡單，不就是找個模特，再找個地方，然後按照我的要求拍圖，拍完了再P一下。」程逐說著。
他其實知道王安全想聽的不是這些。
但我怎麼可能在計程車上，當著計程車師傅這種外人的面，與你聊一些起點不允許描述的東西呢？
王安全幾次想要開口，但又作罷。
程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基於我們產品的特殊性，倒是不怎麼方便去攝影基地拍照。」
程逐這時候突然想起來，這年頭，攝影基地也在隨著電商興起。
所謂的攝影基地，就是在一個大區域裡，造很多很多的景，供電商當拍照的背景板。
「弄得不錯的攝影基地，還是挺賺錢的。」他想著，在這幾年裡也算是條生財之道。
王安全聞言，心跳又開始加速。不方便去公共場合拍賣家秀的話，那就只能去那麼些地方了唄。
程逐見他已經開始腦補了，還惡作劇般地道：「拍攝場景還要主打居家感，像沙發啊，床啊，衛生間的洗手台啊，浴缸里啊……」
「不是，逐哥！那你去這些地方拍我們這類產品，我是不是……不方便在啊？」王安全磕磕絆絆地道。
「喲呵，你小子還挺懂行哈！」
「你既然這麼懂事，那到時候記得千萬別來哈！」程逐咧嘴笑著道。
……
……
計程車師傅一路上都在瞎雞兒亂加塞，各種超車，很快就把二人送到了目的地。
下車的時候，王安全趁現在邊上也沒人，壯著膽子道：「逐哥，到時候我能欣賞一下您的大作嗎？」
媽的，你怎麼還在想著拍照的事情？
「就沖你這個態度，給你第一個看！」程逐大手一揮。
賣家秀本來就是給人看的啊，這有啥呢？
此刻，二人到達的第二家工廠，比剛剛那家規模要大一些。
老闆是個看起來四十左右的人，態度不冷不熱，也堅決不搞一件代發。
程逐對此倒也無所謂，帶著王安全直接走人。
「瞧不起誰呢！」王安全還有點不爽。
「無所謂，我剛剛已經和他說過了，我們手裡的樣品是哪家廠拿的。」程逐道。
「然後呢？」王安全追問。
「沒什麼然後，就是他可能有一天會知道，這家廠的機器忙冒煙兒，工人們兩班倒。」程逐挑眉，開始散發逼氣。
王安全聽懂了他的意思，給出了一個：「6！」
對於這家廠老闆的態度，程逐並沒有覺得意外。
程逐前世是去烏城做的電商，烏城有著全球聞名的小商品城，貨源豐富。
他和很多風韻猶存的老闆娘，私底下都熟得很，私交甚深。
他沒少聽她們吐槽，說很多人家裡缺什麼了，就來市場裡繞一圈，說是來拿樣品的，其實就是來白嫖的，後續根本不可能會下單。
有些生意人在這方面吃了幾次虧，心態就會變。
這個廠老闆四十幾歲了，思維也有點固化，腸胃估計也不好，吃不下程逐畫的大餅。
一下午的時間，他和王安全頂著炎炎夏日，把計劃里的三家工廠都給跑完了，還額外又去了一家。
最終，他覺得還是第一家最好。
事實上，第一家工廠去完後，程逐就已經覺得這裡符合自己的需求了。
但人嘛，總覺得下一個可能更好。
而且做生意，本來就要多跑多看。
總不能因為第一家廠就讓你覺得差不多可以了，伱就班師回朝了吧？
他一直記得《寶蓮燈》這部劇里，由焦恩俊飾演的二郎神在教訓沉香時說的話。
大致就是練功的時候總想著差不多，差不多。那麼，關鍵對敵的時候，你就總會差一點，差一點。
在程逐心中，這部劇里的二郎神簡直是「美強慘」系列裡的代表性人物。
「大家寧願相信是寶蓮燈壞掉了，也不願意去相信二郎神也是能催動寶蓮燈之力的善良之人。」
「我現在位於灌雲縣，都是灌字地，灌江口二郎顯聖真君的話得聽。」程逐總有些莫名其妙的迷信和跳脫的腦迴路。
此時此刻，他和王安全都餓壞了。
兩人隨便找了家小店，味道明明不怎麼樣，但愣是吃了很多。
「逐哥，要不就找第一家工廠？」王安全問。
「晚上住一天，明天繼續跑工廠。」程逐搖了搖頭。
「啊？那萬一最後又是白忙活，還是第一家最適合我們呢？」
王安全倒不是怕累，他是個能吃苦的人，所以程逐才喜歡帶著他。
就是今天一整天的經歷，給了他這種不好的感覺。
「怎麼？你的時間與體力難不成很值錢啊？」程逐道。
「逐哥，我不是這個意思。」王安全連忙解釋。
「我曉得的。」程逐笑了笑。
他繼續說著：「現在是我們在做選擇，擁有選擇權的時候，那就多看看選項。」
「等到真的賣貨的時候，我們就是被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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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選擇權的時候，就要狠狠的利用起來，懂吧？」程逐開始灌雞湯，也不管他飯後撐不撐。
王安全聞言，剛想表示自己學到了，怎料程逐開始話鋒一轉。
「當然，挑模特的時候我是不會帶你的，你這人一看就不挑食，可能隨便看了一個就定下來了，我不行，我這人喜歡海選。」
王安全：「.…」
入夜，二人找了家乾淨舒適的酒店住下，程逐在住酒店這方面，從來不隨便。
他也不想大半夜的收到門縫裡塞進來的小卡片。
開的是標間雙床房，還他媽要塞小卡片，看來是想學加強居士，來一句：兩個哥哥的話，得加錢。
這一夜，王安全呼嚕打得賊響。程逐氣得夠嗆，最後在音量上碾壓了他。
……
……
翌日，兩個少年郎在這座陌生的小鎮裡，又跑了三家工廠，最後得出的答案是：「還真是第一家最香！」
程逐很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昨天給王安全灌了那麼多的雞湯，讓他陪自己跑斷了腿之餘，還覺得逐哥的境界真他娘的高！
他對自己，依然有百分百的服從與敬佩。
「這很重要，畢竟不會帶團隊，就得干到死。」
而考慮了一天的那位第一家工廠的老闆，今天終於給了程逐答覆，說試著搞一下一件代發。
只是這樣，就讓程逐覺得此行比自己預想中要順利的多了。
「老闆可以啊，活該你發財！」程逐在電話里道。
然後，他開始一如既往的維持自己老Q Q電商人的人設，好像自己賣這玩意兒已經賣了好幾年了。
通話結束後，一直在瞎掰的他，帶著王安全找了家最近的網吧，連夜在淘寶上申請開通自己的店鋪。
這種QQ類產品的店，很多店名都很有意思，程逐記憶里就有好幾個好玩的名字。
所以，他也取了個好玩的，就叫——堅持訪問。
王安全在一旁看著，總覺得這名字里有數不清的深意。
做完這些後，程逐對王安全道：「喏，你自己打會電腦遊戲吧。」
「逐哥，那你呢？」王安全問。
程逐擺了擺手機，道：「我還有工作要做。」
他和葉子始終在堅持聊騷。
只見程逐拿起手機，清了清嗓子，硬擠出了點氣泡音，發送語音，沉聲道：「在嗎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