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咋的？滿屋子都是？這......
柳雲屠拍了拍我，說走，進屋看看。
我點了點頭，畢竟我也挺好奇的，一個人滿屋子都是，這得是個啥場面？
白曼詞也想跟我一起進去，我沒讓她來。
這要是嚇出個好歹的，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再者說，那屋子裡還有個大壇罐子呢，那個外國的小鬼兒應該就是在那罐子裡裝著呢。
我跟在柳雲屠後面，剛走進平房大門內，我就看見了.....嗯....血紅色的客廳。
再之後，我和柳雲屠踩著黏糊糊的地面，看著天棚頂上粘著的半個腦袋嘖嘖稱奇。
「這玩意兒咋粘上去的？」柳雲屠問我。
我聞著這嗆人的血腥氣，只感覺有些噁心，但即便是面對一個人被撕碎潑灑在整個房間裡的場面，我也沒有多少害怕的情緒。
說不怕那是假的，但就這點害怕，也是因為這股噁心勁兒而勾起來的。
「這種的你能縫嗎？」柳雲屠開玩笑道。
我：「......」
眼下皇甫傑已經徹底玩完了，也是時候給黑白無常打電話了。
一個電話打過去，說明了具體地址，之後我去胡同口迎了一下黑白無常，也就不到五分鐘時間，他們倆就全都到了。
「那外國的小鬼兒呢？」
我想了想，說應該是在屋子裡呢。
黑白無常進到了屋子裡，沒一會兒我就聽見壇罐被摔碎的聲音傳來，之後白無常拎著棍子走了出來，朝我點了點頭。
「完事兒了，死的那個人還有那個小鬼兒我就都帶走了，這外國小鬼兒說的什麼玩意兒我也聽不懂，回去我找個翻譯審審他。」
我立刻點頭說好。
黑白無常似乎是地府那邊還有事情需要忙，打了個招呼就直接離開了，說這邊的事情我們不用管了，地府的人會過來處理善後，不過這房子地府的人不負責給收拾，讓我們自己想辦法。
柳雲屠吩咐跟隨而來的常家柳家兵馬，找人直接把這間平房拆了。
在常家柳家兵馬去發布通知的同時，我們也一路坐車回到了山城市裡。
灰雲梅在山城有自己的生意，沒辦法一直陪在白曼詞身邊，不過這位老仙兒似乎人脈很足，而且自家的生意也挺賺錢，直接就跟白曼詞明說了，缺錢了或者要辦啥事兒，直接吱聲就行，這都好使。
謝過了灰雲梅的好意之後，我們也沒耽擱，在山城吃了頓飯，就直接坐上火車回了土城。
不過雖然我們回來了，但皇甫傑那邊的事情可還沒結束呢。
之前皇甫傑給清風堂口教主匯款，帳號現在就在劉科手裡，再加上皇甫傑自己的帳戶里，估計還有個幾百萬塊。
這些錢，山城那邊的常家以及柳家，會幫忙進行收集整理，後續的事情，他們也會進行處理，試試看能不能把公司直接接手，之後還給曲妍。
柳雲屠的意思就是，等到這些錢全都匯集到一個帳戶里之後，就把卡交給曲妍，畢竟這些錢都是她的，到時候讓她自己安排就行。
至於公司，如果能拿回來更好，但是大概率是拿不回來，反正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在這點上，我自然是不可能有任何意見。
回到了土城之後，我和白曼詞照常去上班，生活再一次步入無聊的正軌。
在我和白曼詞回到天池的第一天，領導開了一個小會，說是天池這邊招收了一位技術人才，紙紮本事一流。
會上領導說了，讓殯儀館的庫管清點一下，看看庫里還有多少塑料製品，也就是黃牛驢馬，金童玉女轎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清點出一個大概的數量，等這一批塑料製品用完之後，以後就讓那位紙紮匠負責製作供貨。
天池的採購，等這位紙紮匠上崗之後，兩個人也要碰一碰面，確定好了以後哪些東西不需要採購。
不得不說，天池到底還是個市級殯儀館，雖然說是自收自支，但也算得上是財大氣粗。
據我所知，紙紮匠這行，真幹起來賺的也不比我少，也不知道天池是約定好了多少工資，才請來了這麼一位。
而且這行和我的縫屍一樣，都是非常吃手藝的行當，除了天池的工作之外，這個紙紮匠肯定還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店鋪，這點我是敢肯定的。
畢竟幹這行的基本都一樣。
上午開完了會，下午天池就送來了一位亡人，而且後來我聽說，還有一位亡人沒送過來，還在現場呢。
我只能說，今天這兩位亡人死相之慘烈，是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
第一位亡人，是個卡車司機。
第二位亡人，是橫穿馬路的電動車車主。
卡車司機拉著一車鋼筋建材正常綠燈通行，電動車直接從一個「╬」字形的路口左面直道行駛，應該是打算直走，而卡車是從「╬」的上方駛來，。
聽開靈車送屍來天池的李師傅說，他在現場那邊聽人說，騎電動車的這個已經看到那大車了，估計是琢磨著我一個電動車，你總得讓我先過吧？就沒管那事兒，直接踩著綠燈結束最後那幾秒就要過道。
這時候湊巧的事情就來了，卡車司機那時候是心臟病犯了還是說啥毛病忽然發作了，聽現場目擊者說，那司機坐在駕駛室里，兩條胳膊以一個詭異的姿勢交叉伸起，都已經開始翻白眼吐白沫了，車速還賊快，怕是油門都踩到底了。
這電動車車主，走到╬字路口中間，在聽見卡車加速的聲音時，已經完全來不及閃躲了，當場就被碾進了卡車下面，連人帶變形的電動車直接攪和在了一起，沒錯，攪和在一起了，之後被卡車卡在車底盤下面，拖行了二百多米。
最後卡車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撞到了這一條直道盡頭的GG牆，卡車後面的鋼筋受到衝擊力，齊刷刷的貫穿了整個駕駛艙，這才算是停下。
我聽的是他媽直嘬後槽牙，這也太慘了吧......
「李叔，你咋把屍體拉過來的？」
李叔頓時嘆了一口氣，說他開車到那邊的時候，只是往那邊看了一眼腦瓜子就嗡嗡的，最後還是消防的人，把屍體幫忙搬上車的，現在屍體還在車裡放著，抬重的人也不敢去抬。
我納悶了，抬重的怎麼還不敢抬了？這天池抬重的人，抬過的屍體少說也得有個幾百了，這次怎麼還不敢去了？
「那電動車多大你想想，和人都攪和在一起了，繡布根本蓋不全，大半都漏在外面呢，抬重的老畢過去看了一眼就跑了，說啥也不抬。」
我嘆了口氣，心說得嘞，我過去看一看吧！
像這種屍體，在我沒來之前，天池是根本不可能接的。
土城，也沒有敢接這種屍體的地方，基本上可以說，土城找不出除了我之外敢接這種屍體的人。
而我，聽著李叔的描述，這心裡也是有些沒底。
反正還是去看看吧，要是能接，我就發揮一下職業素養，好好送人家上路。
要是我也沒辦法處理，那就只能讓家屬另請高明了。
我去了天池靈堂區的大門口，就看見李叔的靈車停在那，車後門還是關著的。
深呼吸了一口氣，我把車門直接拽了上去。
往裡一看，我沒忍住直接罵了出來。
具體的模樣我不敢形容的太詳細，不然這章必定被封。
反正大概情況就是，電動車的車頭和車尾擰了一圈堆在一起，被卷在裡面的這位亡人，腦袋已經被擰掉了，四肢骨頭都斷了，但皮肉還有所粘連。
這個模樣的.....能縫，不過難度很高。
身子爛了無所謂，有壽衣擋著，到時候我把紙箱子拆開疊個內襯就行。
四肢骨頭斷了也好說，我有專門用以固定斷骨的線，挨個斷點捆結實就行。
但是這個臉.....半張臉皮都蹭沒了，而且這.....左眼眶的眼睛哪去了？
我嘆了口氣，還是先檢查一下電動車的情況吧，順便琢磨琢磨，看一會兒我到底要怎麼才能把這位從裡面一點一點的扣出來。
再確認了一下，我是可以做到把這位從裡面扣出來之後，我就折回辦公室問了問李叔，亡人的眼睛臉皮，還有另一位亡人都去哪了。
李叔說應該都在現場呢，他也沒敢仔細看。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得了，李叔你開車拉我去一趟現場，我得把臉皮和眼珠子拿回來。」
李叔皺著眉頭點了點頭，去車庫開另一輛靈車。
我在走之前，還特意給白曼詞發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