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紅葉手裡拿過了這張「黑紙」,把所有人叫到隔壁辦公室,免得影響兩位老人休息。
在這間辦公室里,我拿了杯水,把「黑紙」的邊角沾了點水。
過了一會兒,「黑紙」迅速變軟,我摸了摸,心說果然是人皮......
這熟悉的觸感,我是不可能感覺錯的。
紅葉和曲妍在琢磨怎麼處理這件事情,我則是直接把電話打給了白無常。
有這層關係,我不用等什麼呢?非得搞什麼個人英雄主義去自己處理這件事情?
我可不傻。
電話打通知後,我把事情跟白無常說了,並且許諾了,過幾天我會給他燒去足夠多的紙錢和紙人,要什麼我給燒什麼。
白無常在電話里哈哈大笑,說不用我燒什麼東西,就憑我爺爺和他的關係,只要有事兒我直接說一聲就行,能幫的他都會盡全力幫我。
等我掛斷了電話,心說得嘞!我家這老頭兒又在騙我!
就算是頂級仵作,關內前頂級弟馬,上哪和白無常能有這麼好的關係的?
去了地府入職鬼差?
普通鬼差?能嗎?我感覺憑我爺爺和白無常的關係,這老頭兒可能在「工作」這方面還是對我撒了謊。
過了一會兒,黑白無常居然一起來到了天池。
「謝哥...范哥?」
有關於黑白無常,我了解的事情都是從百度上查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白無常叫做謝必安,黑無常叫做范無救,這個是可以肯定的。
黑無常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問我:「皮呢,給我。」
我把那張乾癟到粘合在一起的人皮遞了過去。
黑無常拿在手裡,用手搓了搓。
「皮主魂魄在土城新區那邊,具體位置不清楚,過去了再找。」
我連帶著紅葉和曲妍以及白曼詞,全都是一愣。
這就是地府無常嗎?拿一張人皮,搓一搓就知道魂魄在哪?
現在距離天亮大概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白無常對我說,不要耽誤時間了,免得夜長夢多,現在就去新區那邊吧。
「你愛人就不用跟著過來了,這邊我會派人幫你看好。」
白無常說著,再一次跟變魔術一樣的,拿出了那根布滿花紋的小棍。
我只看到白無常隨便揮了揮那根小棍,走廊里就驀然多出了差不多十幾個鬼魂,個頂個身上還都穿著盔甲。
「分出兩個把守大門,其餘人守在這裡,要是有魂魄野鬼來了,就說天池被地府徵用了,敢硬闖直接宰,不用跟我打報告。」
「是!」
這十幾個盔甲鬼魂齊刷刷跪在地上道了聲「是」,之後立刻分散開,兩人去往天池大門,其餘的則是把這間辦公室直接圍了起來。
我拿好車鑰匙,帶著曲妍紅葉,以及黑白無常,一路直奔新區而去。
車上,雖然說我不知道黑白無常待在哪了,但是黑無常的聲音時不時的就會在我耳邊響起,告訴我往哪裡開離魂魄最近。
左拐右拐,最終我把車停在了新區的一個新小區前面。
門衛保安在裡面呼呼大睡,周圍監控探頭一個比一個多。
現在我的車上,只有我一個人,剩下四位都是鬼,他們可以無視監控直接進去,但我不行......
想到這,我也顧不上現在是什麼時間了,直接把電話打給了胡天雷。
畢竟這位土城唯一的天字輩老仙兒可是跟我許諾過的,土城這邊,保我風雨無阻。
接起電話,我把我經歷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胡天雷說讓我給他幾分鐘時間,他立刻給我安排。
過了一會兒,我就看見一輛路虎從遠處開了過來,一個尖嘴猴腮但眼睛特別明亮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柳家大弟馬?」
「是我。」
那男人點了點頭,之後直接走到小區大門前,拿出門禁把大門給打開了。
「胡爺吩咐了,讓我全程輔助您辦事,有任何需求您隨時提,如果需要人,低於一百人十分鐘內隨叫隨到,超過一百人您稍微等個十幾分鐘,胡爺也能給您安排過來。」
「麻煩您了!」
那人擺了擺手,說沒事的,只要能幫大弟馬把事情辦好就行。
我把車找地方停好,就跟著這位胡家兵馬進了小區。
進到小區里之後,黑無常手裡還在搓著那張人皮。
「在那。」
我順著黑無常所指的方向看去。
這個小區,是新區剛剛竣工不久的小區,住戶並沒有多少,而且現在可是後半夜,整個小區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黑無常所指方向的九樓,還亮著暗黃色的燈光。
我們一行人走到了樓下,確定好就是這個單元後,直接坐著電梯上了九樓。
到了九樓的901門前,黑無常伸手在門鎖上摸了摸,防盜門直接打開。
我跟在黑白無常後面,進了這間屋子。
屋子裡的燈現在全部都是打開的狀態,而且這間房子還是毛坯,沒有任何的裝修。
而且這間房子的格局,廁所是正對著大門的。
在我進去之後,我一眼就看到了,正對大門的廁所裡面,放著一張紅木椅子,上面立著一個紅黑色的東西。
是那個死嬰。
黑無常邁步走到廁所裡面,把那個沒了皮的死嬰拿了起來,之後隨手就一扔。
我走過去把死嬰撿起來,放到眼前仔細的看了看。
有縫屍走線的痕跡。
這個死嬰,在之前可是被柳雲屠直接砍成兩半了,但現在卻被人縫合起來了。
想到這,我忽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這個死嬰,明顯身體外面的皮已經沒有了,裡面的肉上,有很明顯的走線痕跡,我可以肯定,這絕對是我的同行所為,而且這個縫屍匠同行的走線手法,很差很差。
既然裡面的肉有走線的痕跡,為什麼我在外面這張皮上卻沒發現走線的痕跡呢?甚至那張皮還是完好無損的,且不說為什麼人皮沒有走線的痕跡,單就說如此完整的皮,是怎麼剝下來的?
我拿出那張人皮,仔仔細細的看了半天。
當我發現這皮肉的各個地方似乎都對不上我面前這個死嬰之後,我整個人就是一愣。
我跟那位胡家兵馬說我需要點水,五分鐘之後就有人送上來了一件水。
我用水把這張人皮泡軟,按照我自己的理解進行了一下大概的對照。
最後,我確認了我自己的想法。
這張皮,不是這個死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