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句話說完，后土娘娘笑了笑，很是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一個宋帝王而已，你若是心裡不爽，殺了便是。」
有后土娘娘這句話，我直接就放心了。
我摸了摸兜里的雷符，心說這次...爺們可是要給你上上強度了......
後續后土娘娘和地藏王，聊了幾句有關於十八層地獄輪班管理的事情，地藏王這邊已經把輪班人員的表都排出來了，也就是幾句話就把事情定下來了。
說完之後，地藏和諦聽就直接告退了。
二人離開之後，屋子裡只剩下了我和后土娘娘，哦對，還有九爺。
「在勾魂殿感覺怎麼樣？」
「感覺很好，工作氛圍不錯，沒有陽間的那些勾心鬥角。」
而後，我和后土娘娘聊了一會兒有關於地府方面工作的事情，至此我才發現這位地府中至高無上的存在，是真的沒有任何架子。
聊了差不多二十幾分鐘，后土娘娘拿起茶杯看了看，似乎是沒有茶水了，我很懂事兒的起身開始幫忙續茶，接著順勢告退，后土娘娘的動作是什麼意思，我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懂。
后土娘娘也沒有挽留我，等我從后土娘娘廟出去之後，這腿就開始發軟了。
我坐在了廟外的台階上，俯瞰著整個酆都城。
我拿出煙點燃抽了兩口，這勁兒才算緩了過來。
「九爺，在嗎？」
「在呢，咋的了？」
「我能打聽打聽，您老人家到底是誰嗎？」
九爺笑了。
「我還能是誰，九爺唄，你要是想喊我老九也不是不行。」
我也是一樂。
「說實話九爺，我知道你身份不簡單，自始至終你也從來沒有害過我和屠爺，當然了，你要是想害我們，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不過我還是好奇，你到底是誰，亦或者說你身份到底是什麼。」
九爺沉默了一會兒，對我說：「柳龍啊，你可以放心，我有可能會害柳天屠，有可能會害紅葉害曲妍母子倆害白曼詞害張正九害常雲翠，有可能會害你堂口上的任何一個存在，但我永遠不可能害你，這點你記好。」
「沒事兒，我理解，你要想害我，我活不到現在，當然了，你可能也活不到現在，最起碼你上不去長白山。」
說完這句話，我拿出一根煙，詢問九爺抽不抽。
緊接著，我身旁忽然多了一個臉部一片混沌，根本看不清臉的男人，伸手把我手裡的煙接了過去。
「嘖....之前有個事兒，那時候你還沒去過地府呢，我記得好像是.....那個什麼死嬰？你和紅葉還有曲妍在陽間胡亂逼逼叨叨半天，就認定了人家黑白無常是在占你們便宜，黑白無常委屈的找你爺爺告狀去，你爺爺就說你小子是聰明的大了勁兒了，我一開始沒當回事兒，現在一看還真是，你這腦瓜子隨誰你說？」
我沉默了一下，慢悠悠的說道：「可能是隨你吧。」
我這話一說出來，我旁邊這個面部一片濃霧的人，沉默了半天。
「你果然很聰明，聰明的有點嚇人。」
我一笑。
「不是我聰明，而是從一開始到現在，我經歷了太多事情了，本來我沒有這個想法，但是今天的事情，提醒了我。」
九爺彈了一下菸灰，勁兒用大了，菸頭直接彈掉了，於是伸手找我要打火機。
把打火機接過來，重新點燃香菸。
「哪件事提醒你了？說來聽聽。」
「捆竅，神仙只能上身，捆不了竅，仙家可以同時上身加捆竅。」
「還有麼。」
「后土娘娘，方才說我有資格。」
「呵呵，還有麼？」
這一次，我沒有接九爺的話，而是反問他一句：「化龍失敗，是什麼感覺？」
「......哎呀，那滋味兒可不好受。」
九爺頓時感嘆了起來：「用你打個比方吧，你是關內最出名且最年輕和最有本事的入殮師，工作你不愁，你和曼詞也領證了，老婆也有了，陽間你有地位，地府你有身份，只要你想，你跺跺腳，陰陽兩界都他媽得抖三抖，你方才問我化龍失敗是什麼感覺，最簡單的，就是以上你擁有的所有身份也好地位也罷，有一個算一個，全部煙消雲散，過往的努力全部白費。」
說完，九爺又嘆了口氣。
「當然，失敗的後果可不止這些...害！都他媽過去的事兒了，扯這個沒啥用了！」
我：「那這次你說的是...要幫屠爺化龍？你呢？你不打算化龍了？」
九爺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有些.....苦澀？
「我？呵呵，我沒機會了，與其帶著這些東西進輪迴，倒不如走之前給後輩兒發點福利，反正我留著這些東西也已經沒用了。」
雖然我早已經猜到了這件事情，但如今真正從九爺嘴裡得到答案，內心卻還是免不了的有些震撼。
我坐在台階上俯瞰著整個地府，抽完一根煙後，我又續了一根。
抽到一半，我問九爺：「九爺，你名字是什麼？」
「名字啊......這我得想想，有日子沒人喊過我名字了......」
我沒有去催九爺，他不說話，我就在旁邊等著，不外乎就是多抽幾根煙而已。
半晌過後，九爺抬起了頭。
「我記得...我應該叫柳九龍，時間太久記不太清了，應該沒錯。」
「沒記錯，就是這個。」
說話間，后土娘娘也從廟裡走了出來，直接坐在了我旁邊。
「你是記不太清名字了，不過其他人肯定記得很清楚，尤其是四方他們。」
「四方？呵呵，無所謂了，就算他們忘了，這次我也得讓他們徹底記住我。」
「打算怎麼處理他們？」后土娘娘問道。
柳九龍琢磨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接著對后土娘娘說：「殺是肯定不行，不過柳天屠成功了之後，他們四個不可能好過就對了，具體的讓他自己安排吧！我是懶得管以後的事情了。」
說到這，柳九龍直接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趕緊回家歇著吧！他媽的剛醒沒幾天就來回跑，累死了這一天......」
說完，柳九龍轉過身，雖然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我能感覺到，他在看我。
「走吧，九爺？」柳九龍語氣搞笑的對我說了這麼一句。
我一挑眉毛，起身先向后土娘娘道別，隨後我站在柳九龍身側，伸出手掌往下一指引。
「那...請吧，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