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曼詞呢,早就在門口那邊守好了。
孝子剛衝過去,直接就被白曼詞給攔住了。
白金月捆竅上身的情況下,別說攔個壯漢了,直接徒手給他掐死都是很輕鬆的。
那孝子接連撞了兩三下撞不動白曼詞,頓時渾身力氣就散了,坐在地上就嗚嗚的哭了起來。
外面的人聽見屋子裡的動靜了,也都湊過來看。
這會兒,我就看見孝子的妻子,也就是那個「小慧」,轉頭就開始玩命跑。
到了這時候,還得是我曲姐,都不用我告訴,直接就追了出去。
曲妍出手,我根本不用擔心這個什么小慧會逃走。
不過吧,這件事情到這就開始難處理了起來,因為我雖然讓老人家自己上來說明了自己的死因,但這如果落實到司法上,誰會相信啊?
都已經硬了的屍體,自己坐起來說自己的死因,就這事兒說出去不可能有人信的。
所以這老人家雖然死於非命,而且我這也算是有個「確切」的證據,但到了警察那邊,我這證據有跟沒有一樣。
事情發展到這了,我就直接跟孝子說了,直接打110,看警察怎麼安排,是屍檢還是什麼,咱一切按照官方程序來,我這只是給你個參考,具體事情是不是和咱們所見到的一樣,你看法醫咋說就完事兒了。
孝子掙扎著站了起來,第一件事兒打110,第二件事兒就是尋找自己的妻子。
在孝子跑出去之後,我直接跟紅葉說:「紅姐,你跟著去一趟,別鬧出人命,看情況護著點。」
紅葉「哎」了一聲,直接撤竅下來,隱匿身形就追了過去。
緊接著,厲正飛往前邁了一步,看向了我。
我下巴往紅葉追去的方向一揚,厲正飛一樂,就跟著追了出去。
耶山在後面傻笑著,白曼詞也是有些似笑非笑的看著厲正飛的背影。
該說不說,吃狗糧這件事情,有時候還真挺帶勁兒的。
好傢夥線下真實磕鬼差和女鬼的CP,家人們這感覺誰懂啊,太帶勁了真的......
等了差不多十幾分鐘,孝子的妻子鼻青臉腫滿頭是血,跟拎死狗一樣的被孝子給拖了回來。
到了院子裡,孝子把媳婦兒往地上一摔,回身拿起鐵鍬朝著腦袋就往下鏟。
這鐵鍬可是豎著的,這一下要是中了,腦袋都得砍一半下來。
也是幸虧曲妍以及紅葉還有自覺跟過去的厲正飛都在,孝子那鐵鍬,半空中變換了角度,直接鏟在了孝子妻子的腦袋旁邊。
就這麼一個空檔,孝子就已經被旁邊的人給拉開了。
因為有關於孝子妻子的事情,只有孝子和我們這幾個人知道,其他的家屬朋友連帶著前來看熱鬧的村民和親戚都不知道,我看他們那模樣,估計也是不明白,這孝子為什麼忽然之間搞了這麼一出。
等孝子死死抓著鐵鍬,大聲的把事情都喊出來之後,周圍有幾個看熱鬧的村民就都走了。
好傢夥,兒媳婦兒毒殺自己老公公,這事兒可是不常見。
後續,110啥的也都過來了,給老人直接帶走了,孝子兒媳婦啥的也都帶走了。
孝子在這件事情上非常懂事,並沒有提我,也就免去了我還得給本地堂口打電話聯繫關係的麻煩。
我呢,因為還要主持白事兒,所以也就沒有離開,直接在孝子親戚家住了一宿。
等第二天早上六點多鐘,我和白曼詞就都醒了。
干殯葬的,這生物鐘完全就是紊亂的,常年睡不到個整覺,久而久之我也就練出了個本事,你讓我一宿就睡四個小時,早上六點起來我照樣生龍活虎啥事兒沒有。
等洗漱完畢之後,我和白曼詞就去了孝子在家裡布置的靈堂。
安市這邊的殯葬規矩,因為我老爹老媽在這邊開店,這邊的規矩我知道的很清楚,所以乾脆我和白曼詞就按照本地的規矩,開始給他這個靈堂進行一下處理。
啥地方該放啥,啥東西該是啥色兒的,都一個接一個的進行調整。
也就是十幾分鐘,靈堂就已經按照本地規矩修改好了。
我倆畢竟是洛市火葬場的......
呃......
美容+司儀頭牌?
嗯.....反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專業性我倆是一點不差的,畢竟幹這行的,就是靠手藝吃飯,主打的就是一個速度。
因為屍檢這個事情吧,人死了之後兩天之內提交申請,快的七天出結果,慢的二十天以內。
我和白曼詞這齣趟遠門就為了給人家安然送走,總不能硬是在這等著吧?就算是回家等著,那之後不還是要來回折騰嗎。
索性啊,我直接聯繫了本地堂口,找關係給這個屍檢報告出具的速度,提到最快。
這電話,是我昨天就打了的,本地堂口告訴我,今天結果就能出來。
大概等到了十點多鐘,靈車就拉著老人回來了。
等靈車裡跟著的抬重,把老人給抬進臥室里提前準備好的長條桌子上之後,我就該開始我入殮師的工作了。
這次和以前還是一樣,先修補一下亡人身上做屍檢產生的缺損,老規矩,墊層雜草,之後膠皮手套繃緊了往上縫。
處理完缺損之後,就是穿壽衣,我和白曼詞倆人合夥,不到三分鐘壽衣就穿好了。
壽衣穿好之後,還是雷打不動的化妝環節。
老年人皮膚鬆弛,先上透明膠拉伸一下皮肉,顯得面容緊緻一些,之後就是根據老人的膚色,開始打化妝水同時提前選擇粉底顏色。
別的不說,最起碼也得給老人身上這明顯至極的紫紺遮蓋好。
等化妝也結束了之後,我把抬重的喊了進來,把老人家抬進棺材裡。
他們村子這邊的規矩,還是土葬。
說是土葬,其實就是在進村的某條路上,找個不錯的位置,直接給埋了,立個碑堆個墳包就行了,也沒人管這個。
不過因為主家這件事情鬧得太兇了,萬一走了土葬,被誰給舉報一下子,老爺子還得被挖出來,於是我和主家孝子碰了碰,商量的還是走火葬,但是骨灰走土葬,主家也同意了,畢竟人火化了之後,安葬一下骨灰啥的這街坊四鄰的也不知道,自然也就沒法舉報了。
我呢,乾脆主打一個入鄉隨俗,按照我所知道的規矩,把我提前準備好的棺材釘就拿出來了,現在也就還是按照土葬規矩來,畢竟東西都準備好了,總不能不用全都換新的吧?等過後出殯日子到了,按火葬的規矩來就行了。
安市這邊的規矩,是人出殯之前,不釘棺材釘,等出殯瞻仰儀容結束之後,四方八位,釘八個棺材釘,之後抬走找地方埋了就行。
因為我這次過來是主理這件事情的,所以這埋在哪,也是我來定。
對於這件事情,我是無所謂的,畢竟本身我和我家老爺子就學過風水堪輿這方面的本事。
判官索命啥的我都知道咋整,會改風水的前提就是你得會看風水,我給找個差不多的地方埋了也就是了。
說白了,我在勾魂殿的那個職位,其實可以讓我直接無視這些事情,但白事兒嘛,終究這就是做給活人看的,我自己知道就行了,該咋辦還是得咋辦。
就在我打算坐車出去找風水寶地的時候,主家孝子的兒子,這個看起來也就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忽然走到了我跟前,伸手指著自己爺爺躺著的棺材,對我說了句話。
「為什麼不打棺材釘潑黑狗血啊?你會不會幹白事兒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