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個情況,真就是騎虎難下。
從冰棺里出去的話,要面對十幾隻兇猛惡犬,我的那些辦法,都是專治邪祟了,治不了這惡犬;可不出去的話,零下20度的溫度,我和白曼詞身上都只穿了單衣,萬一凍出毛病可是要帶一輩子的......
我在這邊思索著辦法,二十幾分鐘過去之後,白曼詞已經凍得開始打擺子了。
別說她了,就連我這會兒也是凍得鼻涕都下來了,拿著手機的手都在抖。
白曼詞這時候往我旁邊湊了湊,我乾脆直接伸手摟住了她,倆人抱在一起取暖,與此同時,我也在思索著解決的辦法。
眼下最難的問題就是,弔唁廳里,這十幾隻狗堵在這裡,就算是我讓白曼詞待在冰棺里,我出去搬救兵,誰知道到了院子裡之後,我會遇見什麼東西?
萬一我在外面出了什麼意外,那我和白曼詞肯定當場玩完,這個時候這個情況,我是真不敢賭。
如果是之前還好,但現在我被凍了這么半天,身手肯定不如平常靈活。
真要從冰棺里出去,恐怕面前這十幾隻惡狗的陣仗,我就躲不過去。
但一直在這裡凍著肯定也不行......
這時候,我感覺白曼詞的身體忽然顫抖了起來,我低頭一看,得嘞,這姑娘又開始哭起來了。
「我不會要凍死在這裡吧......」
「我不是跟你說過,靈堂里別提死這個字嗎!」
「那你現在不也說了!」
「......」
我稍微鬆開白曼詞,之後用手開始努力的搓臉,儘可能的讓自己暖和起來。
但到了這個時候,這種簡單的取暖方式已經不起任何作用了,反而會消耗掉我體內本就不多的熱量。
而就在這時,我忽然看到,殯儀館弔唁廳的正門外,走進來了一個長著一張狗臉的人。
我承認,在看到這個除了腦袋之外都和人類一模一樣的東西之後,我害怕了。
那長著狗臉的人,慢步走了過來,之後伸手直接扣住了冰棺的開關,作勢就要打開。
我嚇得急忙伸手在裡面扣住,卻沒想到那狗臉人的力氣大的出奇,我根本就壓不下來,冰棺的蓋子直接就被它給打開了。
打開之後,我只感覺渾身立刻暖和了起來。
緊接著,那狗臉人直接無視了我,一把就將白曼詞給抓了起來。
在白曼詞發出尖叫的同時,我拿起地上的桃木劍,直接對準那狗臉人的眼睛就捅了過去。
那狗臉人腦袋一歪躲過我這一刺,之後一腳就把我踢飛了出去,是真的直接踢飛了那種。
我摔在地上之後,只感覺有那麼一瞬間喘不上來氣,原本就凍得夠嗆,這一摔,更是直接把我渾身的力氣都摔沒了。
那狗臉人從兜里掏出了一個奇怪的東西,我定睛一看,發現那奇怪的東西,似乎是狗的一條肋骨,兩頭都極為尖利。
在那狗臉人拿著肋骨打算朝著白曼詞臉上捅去的時候,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爬起來想要去阻止。
但下一秒,那狗臉人身子一扭曲,直接被踹翻在了地上,驚恐萬分的白曼詞,此時也終於安穩的站在了地面上。
在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
「我就出去上個網的功夫,你給我惹這麼大亂子?」
我一聽這聲音,頓時喜出望外。
這不就是柳雲屠的聲音嗎!
?!
等等!
柳雲屠?這人是柳雲屠?我靠老仙兒顯靈了這是?!
誰知柳雲屠聽見我這句話後,惡狠狠的罵了我一句,說你他媽才顯靈了,你全家都顯靈,老子活著呢顯什麼靈?!
說完,柳雲屠當著我的面,把那趴在地上顫抖不已的十幾隻狗,挨個的扭了脖子。
那身子扭曲,似乎脊柱都已經被一腳踢斷的狗臉人,也被拿著匕首的柳雲屠直接抹了脖子。
等到那狗臉人停住了所有動作之後,柳雲屠當著我的面,罵罵咧咧的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
「餵?青哥,我你屠老弟,我記得你家堂口就在聖寶池這邊吧?方便過來幫老弟打掃一下現場嗎?沒啥,就是殺了點髒東西。哎行嘞,麻煩你了青哥,過幾天請你吃飯,誒誒誒,好的好的,誒,行,好,誒,掛了哈!」
等柳雲屠掛了電話之後,把白曼詞薅過來直接塞給了我。
「看著點你這小媳婦兒,我去把外面那些驢馬爛子收拾了。」
「她不是我媳婦兒......」
「不是你媳婦兒你摟她幹啥?媽的我就討厭你這種偽君子!」
柳雲屠笑著罵了我一句,拎著匕首吊兒郎當的去了院子裡,緊接著,我就聽見院子裡爆發出了激烈的慘叫聲,入耳皆是些狗叫豬叫和雞叫。
大概三四分鐘之後,柳雲屠慢悠悠的走了回來,挪過來了一個凳子直接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他電話響了,柳雲屠讓我去把殯儀館的大門打開。
我立刻拿著隨身帶的鑰匙,去把大門給打開了。
大門前方,停著一輛麵包車,緩緩駛進院子裡之後,麵包車停在了弔唁廳前面,緊接著從車上下來了四個戴著口罩和膠皮手套的人。
在我的目瞪口呆之下,這四人分工極其明確,兩人清理地上的狗屍,順便把那個已經徹底死掉了的狗臉人抬上麵包車,剩下兩人則是拿出水桶和拖布,把弔唁廳地上的血跡和污漬全部清理乾淨。
甚至在最後,這二位還把倒在一旁的亡人給重新扛回了冰棺里,壽衣也擦了個乾淨,冰棺里被我壓垮下來的花也被重新擺正。
等到這四位開車離開之後,弔唁廳內的一切,都完美的恢復成了原樣。
「回去買四斤泥鰍、四隻大公雞,都要活的,回頭把東西放在對面那個山頭上面,雖說人家四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來的,但人家也算是給你來擦屁股的,於情於理不能讓人家白跑一趟,懂了嗎?」
我木訥的點了點頭,接著柳雲屠站起身子,看了我一眼。
「有草卷嗎?」
「那是啥......」
「香菸,有嗎?」
我一聽這話,急忙把我兜里的玉溪拿了出來,雖然這包煙我已經抽了幾根了,但柳雲屠根本不嫌棄,接過來直接揣進兜里,告訴我晚上回一趟租的那個房子,還得把白曼詞一起帶上,說完就直接瀟灑離開了。
就這樣,我和白曼詞在弔唁廳里愣愣的坐了好久,直到王哥打著哈欠從外面走了進來,喊了我好幾聲之後,我才反應了過來。
白曼詞因為接連受到驚嚇,這會兒有點神情恍惚,一步三晃悠的就回了自己的宿舍,我在弔唁廳抽了好幾根煙,又去辦公室幹了一瓶之前白曼詞送過來的啤酒,大腦這才清醒起來。
王哥有些納悶,問我這是咋的了。
我頓了一下,撒謊說連著熬了幾天夜,腦袋有點疼。
王哥也是心疼我,就讓我去辦公室補覺,司儀的工作流程,他也知道不少,暫時替我盯幾個小時還是可以的。
但我回到了辦公室之後,坐了半天卻全然沒有任何睡意。
最後我還是打算去趟員工宿舍,找一趟白曼詞。
一是這小姑娘離開的時候,精神狀態有些不對,我怕她出點什麼意外可就慘了,二是柳雲屠告訴我,晚上要回一趟租的房子,還得把白曼詞給帶上?這孤男寡女的我把人家直接往家裡領,雖然我知道我自己是個正人君子,但人家能同意嗎?還是先去探探她的口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