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算盤都蹦臉上了

  「這裡有一千兩,是你看多少窮酸貨都賺不到的,拿上這點錢,跟孟畫凝說,你不再去醫館了。」

  孟行易說得極為理直氣壯,面上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溶月心知,他和陳氏還是開始動手了。

  她揚起眼眸,澄澈如一汪清泉的眼睛好似藏著無數難以言說的委屈和為難,惴惴不安地盯著他,道:「奴婢跟畫凝小姐簽了契書,侯爺也知道的,若奴婢反悔,十個一千兩都不夠賠的。」

  耳邊似乎傳來孟行易倒抽冷氣的聲音。

  他抓住輪椅扶手,雙眼直直地盯著溶月那張精緻嬌俏的小臉,心中愈發不能肯定,溶月口中的話有幾分真假。

  然,溶月伸出素白小手,為他診脈。

  脈象一如平常,似乎有一點感染風寒的跡象。

  溶月輕聲軟語地說會開一點預防風寒的藥,保證孟行易身體康健。

  提及此事,孟行易眼神愈發複雜。

  陳家為他尋來一位神醫,昨夜潛入長寧侯府,為他檢查了身體。

  神醫告知,他的身體並未有任何不好,恰恰相反,他身體好的很。

  然,越是如此,他越覺得其中有問題。

  孟行易煩躁地捏了捏眉心,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去熬藥吧,聽說你做的點心還不錯,給我做一些送來。」

  「是。」

  溶月應下後,頭也不回地去了小廚房,熬藥做點心。

  孟行易直直盯著她的背影,眼神中透著陰鷙和算計。

  他總要找個機會,好生試探一下溶月的心思。

  思及此處,孟行易眸色越漸冷冽。

  很快,溶月熬好了藥,又準備了甜蜜解苦的點心送到孟行易跟前,熱切地請孟行易快些吃了。

  「奴婢在點心裏面加了一些強身健體的補藥,適當食用,對您的身體有好處。」

  孟行易半信半疑。

  他如今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他母親陳氏特意去孟行止面前把溶月要來,不過是為了挑撥溶月對孟行止的心,繼而利用溶月對付孟行止。

  然,這個賤婢油鹽不進。

  表面乖順溫和,實則只願意給他診脈治病,根本不聽他和他母親的話。

  更別說還有一個搗亂的姜雲了。

  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姜雲妖嬈的身段,他不知不覺間,就感覺下腹一緊,身體燥熱不堪。

  無須低頭去看,他就知道自己身體有了變化。

  溶月佯裝什麼都沒看到,退到庭院角落,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待孟行易陰著臉回了臥房,她才輕呼一口濁氣。

  「溶月。」陳氏帶著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蕩蕩地走進孟行易的庭院之中。

  她抬起下巴,倨傲不屑地看向溶月那張巴掌大的俏臉,問道:「二爺如何?」

  「二爺一切都好,請夫人放心。」

  她乖乖地福了福身子,放低態度,乖巧得很。

  見此情形,陳氏面色方才緩和了幾分,道:「我聽說,你受委屈了?」

  「啊?」

  溶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瀲灩的眸子裡泛著幾分茫然無措,訥訥地問道:「奴婢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陳氏還以為她在裝模作樣地逞強,冷哼一聲道:「難道不是姜雲強行從你面前,把止兒叫走了嗎?」

  提及姜雲,陳氏臉色越發陰沉。

  不過是個沒名沒分的舞女,得皇上青睞,才被皇上賜給了孟行止。

  如今卻在長寧侯府中擺譜,竟敢連她的面子都不給。

  再放縱下去,如何了得。

  她已請神醫為她兒檢查了身體,並沒有什麼問題。

  如此一來,她就放心了。

  但溶月的作用遠不止於此。

  她要把溶月在孟行止心中最後一點價值都榨乾。

  陳氏眼底透著算計,將溶月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要說美貌,如今整個長寧侯府怕是無人比得上溶月。

  姜雲能奪走溶月的寵愛,一是因為孟行止覺得新鮮,二是因為她身份不同。

  思及至此,陳氏親昵地抓住溶月的手,眸中透著幾分溫和笑意,道:「你放心,你才是止兒身邊有名有份的丫頭,若將來止兒不給你一個交代,我也會為你做主。」

  溶月被她溫和的目光看得微微一怔。

  眨眼的功夫,她便反應過來,陳氏在拉攏她呢。

  她不動聲色地收斂了眸底的驚訝,明眸微垂,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酸澀。

  「奴婢身份卑微,自知不能跟姜姑娘爭什麼,只求以後能得侯爺恩典,放奴婢出府。」

  她早就跟老夫人提過此事,就算陳氏前去調查,也查不出絲毫問題。

  陳氏眼下一聽她這話,當即沉下臉來,道:「不行,如此一來,你再離開長寧侯府,將來怎麼生存?」

  溶月心中暗暗好笑。

  將利用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還問她如何生存,自然是花著孟行止賞給她的錢財,繼續治病救人,繼承爹娘的遺志了。

  然,她面上並未表現出半分,反而為難地看著陳氏,道:「奴婢也沒辦法了,奴婢身份卑微,不配跟她們爭什麼。」

  「這都是止兒的錯,好男兒當頂天立地,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他倒好,竟對你不管不問了。」

  陳氏說得越來越氣,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她自己的過去。

  只見她眼睛一轉,便道:「不如這樣,待易兒身體完全康復後,我讓兄長認你為義女,從此你便是陳家女兒,止兒也不會再因為你的身份忽略你了。」

  「哎喲,嫂子這話說的,侯爺跟陳家關係到底如何,你應該很清楚的呀,若是你兄長認溶月為義女,豈不是成了侯爺的……眼中釘?」

  林氏不知何時走了進來,頭上戴著好幾根足金簪子,脖頸上掛著一個純金的平安鎖,手腕上也掛著幾個沉甸甸的手鐲。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翡翠瑪瑙,通通掛在身上。

  遠遠看去,如同一個擺放首飾的架子。

  林氏卻絲毫不受這些東西影響,端著優雅儀態來到陳氏和溶月跟前,鄙夷地看向陳氏。

  「嫂子的算盤都快打溶月臉上了,還口口聲聲說為了溶月好。」

  見林氏嗤之以鼻,溶月卻佯裝不懂,茫然地揪著手指,問:「三夫人這話怎麼說?我聽夫人的意思,的確在為奴婢考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