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他還沒看到自己,雲華轉身就走。
「雲華。」
她僵住腳步,卻不敢回身,直到聽到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她才穩住心神行禮,規規矩矩喊了一聲:「二爺。」
陳楚淮一開口,聲音還是那般好聽。
「看見我,你躲什麼?」
雲華頭又往下低了低,聲音小了又小。「奴婢還有事情要做。」
「去,幫我看看阿鳶她們到哪裡了。」
雲華一時反應不過來,片刻後才想起陳楚淮口中的阿鳶應該是自家二小姐。
主子的吩咐下人不得不聽。雲華往前走了一段,瞧見不遠處走來幾個人。
為首那位女子金釵玉墜,一身華貴,長得嬌俏可人,與一身粉衫的陳之鳶說說笑笑。
身後跟著齊嬤嬤,領著十餘人浩浩蕩蕩正往這邊過來。
雲華心裡一驚。
原來這位就是皇上最疼愛的郡陽公主。
雲華跑回來,陳楚淮還在原地等著,腳邊是她幹活的水桶,上頭還搭著那塊弄髒了他衣服的抹布。
她跑的有些喘,「二爺,二小姐她們正往這邊過來。」
陳楚淮皺了下眉,「你傷著了?」
雲華下意識搖頭。
「為何會有藥膏的味道。」
雲華這才反應過來,正想著三兩句解釋一下,陳楚淮突然說:「下回我給你帶個好的膏藥來。」
又看了眼前面,陳楚淮交代:「一會兒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沒見過我。」
說罷,他朝著旁邊的小道,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這邊正是去側門的方向。可這道側門是三年前才修好的,陳楚淮離京這麼多年,怎會對府上這般熟悉?
以齊嬤嬤的挑剔程度,就算沒有錯處也得在主子面前找到錯處來彰顯自己的能力,雲華怕惹上麻煩,剛拎起水桶準備離開。
偏她們走的快,這會兒已經過了轉角,打了照面,這會兒再跑就是不打自招。
她貼牆站著,低眉順目的。
「死丫頭,怎麼幹活兒的?地上弄得全是水,要是摔了哪位主子你擔得起責任?」
齊嬤嬤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那一刻,雲華就知道她要倒霉了。
她噗通跪下,連聲請罪。
陳之鳶沉著臉,「不長眼的東西。來人,把她拖下去!」
話音才落,幾個丫鬟婆子突然走上前,一左一右的押著雲華。
雲華慌了,只要被帶下去,她今天一定會死。
「罷了,只是小事而已。」
為首的郡陽公主看都未曾看過她一眼,直接跨過地上那幾滴馬上就要蒸發的水漬。
齊嬤嬤點頭後,丫鬟婆子立馬放開了雲華,提醒她跪地謝恩。
雲華重新跪下來,還不得開口,郡陽公主又突然頓住了腳步。
「你剛才一直都在這?」
雲華身子又伏低點身子,「奴婢一直在這幹活。」
「二爺出門了嗎?」
雲華心口一窒,不敢抬頭,「奴婢不曾見過二爺。」
陳之鳶挽著郡陽公主,討好道:「我就說二叔還在府上呢,一會兒你就能見著了。」
郡陽公主嬌嗔了一句,腳步不由的輕快起來。
一行人走遠後雲華才敢起身,剛鬆了一口氣後心又重新懸了起來。
二爺早就出門了,一會兒她們找不到人會不會怪罪下來……
聽說她衝撞了主子還沒被罰,大家都稀奇的不得了,跑來雲華跟前問東問西的。
這個問她跟齊嬤嬤說了什麼,那個又問她是不是攀到高枝了,已經有了越傳越離譜的跡象。
雲華出聲阻止:「齊嬤嬤是郡陽公主的人,在府上打罰過這麼多人,而郡陽公主上次來侯府就已經打死過人了,二爺本來就躲著她,如果這次再罰一個,二爺更不會見她了。」
有人腦子沒轉開,「你怎麼知道二爺躲著她?」
那可是郡陽公主,多好的一門親事,其他家盼都盼不來,自家二爺還會躲著?
「上次郡陽公主過來之前二爺就出門了,不是躲她是什麼?聽說二爺脾氣不太好,郡陽公主這麼聰明,才不會再惹二爺生氣。」
阿寶適時開口,給雲華解了圍。
後院裡,郡陽公主臉黑的都能滴出墨來了,不管陳之鳶跟她說什麼都不帶理會的。
陳之鳶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哄,只能尷尬的站在一邊。
貼身伺候的怡翠匆匆趕來,欲言又止。「小姐,二爺他……」
要不是郡陽公主坐在那裡,陳之鳶的手指頭肯定要戳到怡翠的腦門上的。
「快說,二叔去哪兒了?」
怡翠咬咬牙,羞得滿面通紅。
「和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