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經傳開,京城之中全是對陳楚淮的各種傳言,甚至於都已經有了關於他各種事跡的話本。
有廣平侯府的下人出來,說起陳楚淮當年被姜氏欺負的那些事情,再到被流放安州時受過的那些委屈。
從一個孤立無援的孩子搖身一變成為現在頗有手段的廣平侯,這裡頭哪件事單獨拿出來說都是不得了的。
而在陳楚淮之後,他院子裡那個獨寵的丫鬟竟也在京城裡到處傳的沸沸揚揚。
莊槿兒把外頭那些傳言說給雲華聽,雲華聽後只是淡然一笑。
「外頭的人怎麼傳那是他們的事情,你不用搭理。」
府上新換了主子,雜事太多,雲華忙得腳不沾地,正要離開時又被莊瑾兒抓住了衣角。
「姐姐,你會像他們說的一樣做侯爺的夫人嗎?」
雲華捂住莊槿兒的嘴。「這話可不能瞎說。」
那一日,洛川雖然在眾人面前揭穿了郡陽公主入罪的事實,可雖然婚事沒辦成,但廣平侯府夫人的位置不是她一個丫鬟能肖想的。
陳楚淮這個廣平侯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他根基不穩,若是叫有心人聽去,指不定要在皇上面前怎麼編排他。
「以後這種事情不可再亂說,你聽見了嗎?」
莊瑾兒點了點頭,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老侯爺出殯那天,承襲爵位的聖旨便送了過來,陳楚淮領著全府人接了聖旨,成為了新的廣平侯。
待宮中的人去了之後,他捲起聖旨,將它放在老侯爺的靈牌前。
他沉默的站在那裡,雖一個字都沒說,但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老侯爺最後被埋在了楚詩沅的旁邊,雲華跟過去後才知道,原來當初在下葬楚詩沅時,老侯爺就給自己留了位置。
如今也算是團聚了。
老侯爺下葬後,雲華隨著陳楚淮磕了頭,這才離開。
做楚二爺時陳楚淮好像整日不務正業,可成為了廣平侯後,雲華都嫌少能夠看見他。
可每每在深夜這個男人又會擁著她入睡,卻從不碰她,直到第二日一早又會早早離開。
陳楚淮做了侯爺後,自然也就搬離了春澤齋。
他住在更大更好的院子,跟前自然也有了幾個下人,不用雲華事事親力親為。
雲華樂的清閒,每日只需琢磨著該怎麼攢銀子,等時間一到,她立刻帶著莊靜而離開。
「現在侯爺身邊就只有雲華一個女人,可侯爺既不抬他作妾,也沒什麼個說道,侯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雲華也就是那張臉長得好看一些,以她的身份哪配做侯爺身邊的女人。雖然咱們侯爺與郡陽公主的婚事告吹了,可還有其他府上的小姐呢。」
「就是在侯爺成親娶主母之前,雲華也只能是個同房丫頭。」
「那雲華不是吃虧了嗎?好不容易熬到這一步,卻什麼都沒撈著。」
「你們說什麼呢?」
九翠一聲厲喝,那些人瞧見了雲華,立馬閉了嘴。
雲華目光一一掃過她們這幾個人的臉,嚇得這幾個小丫鬟臉色煞白,撲通跪下。
這幾天雲華幫著陳楚淮處理了不少事情,連楊管事和陳雲意也對她讚賞有加。
不光如此,府上下人更是對她心服口服。
再者,她身後還有陳楚淮護著,沒人敢對她不敬,如今被正主逮到說壞話的事兒,要是告到陳楚淮那裡,她們還不得剝一層皮。
「胡說八道些什麼,手上的事兒是太清閒了?要是不想干,直接去楊管事那說一聲,廣平侯府不養閒人。」
九翠才剛說完,這些個丫鬟又連身賠罪磕起頭來。
雲華目光微冷,連帶著語氣也有幾分嚴厲。
「若是以後再聽見你們碎嘴,就不是發賣出府這麼簡單的事兒了。」
落下這麼一句話,雲華徑直走開,九翠追上去不解道。
「你怎麼就走了?現在正是你立威的好時候,你今天若是不罰她們,日後誰都敢這麼說。」
雲華停下腳步。
「我本也不想做什么姨娘侍妾,我只想出府。」
九翠愕然。「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雲華能聽到這些聲音,陳楚淮自然也聽見了。
他查出府上碎嘴的嚇人,一起處罰,自此之後再也沒人敢說雲華的一句不是。
陳楚淮將雲華喚到跟前,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這段時日裡雲華一直盡心恪守的伺候在他身邊,卻從未要過自己的身份。
他以為雲華是不好意思,如今府上閒言碎語太多,而他也正好想要給雲華一個身份。
「你現在每月的利銀是二兩銀子,這樣我將你的例銀抬上二十兩如何?」
二十兩?
那可直接翻了十倍不止。
丫鬟哪有這麼多的月錢,就是姜氏當家時陳之鳶每個月也沒有這麼多。
陳楚淮一口氣就喊了二十兩,雲華哪裡敢要?
「奴婢吃住都在府上,只想要靜心伺候主子,每月二兩銀子足以。」
陳楚淮灼熱的眸子逐漸冷下來。
「你知道我剛才所說的意思嗎?三番兩次,你以為我有這樣好的耐性?」
雲華知道,卻不敢認。
「奴婢身份低微,用不了這樣多的銀子。若是讓外人聽見了,恐怕府上下人難以服眾。」
陳楚淮頓時冷了臉。
「你打定主意了?」
雲華鬆開錦敏的船狠下心來。
「是。」
陳楚淮勃然大怒,將桌上的東西一把拂掉在地上。
「好,你可別後悔。」
自此之後,陳楚淮再沒說過要給雲華抬位份的事情。
府上下人見這般勢頭,又對雲華輕視起來。只是因為之前罰過許多人,所以這樣的輕視並不敢放在明面上。
對付不了雲華,他們便對付莊槿兒,知道莊槿兒受了欺負,雲華直接找上門。
誰知這幾個人卻不知死活。
「只不過是個同房丫鬟,不知道得一些什麼勁兒。」
「有本事你倒是當個女主子啊。」
話音降落雲華反手一耳光打過去,先是重罰了一次,等著傷養得差不多了,又反手便叫來了鴨脖子,將這幾個下人發落出去。
莊槿兒實在不解。
「姐姐,他既不給你台位分,卻又放手給你所有掌事處罰的權利,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雲華眸子沉了沉。
「不管他是什麼意思,只要賣身契上的時間到了,我就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