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守護榮譽

  龍石堡，圖桌廳。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用尖銳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格林，為微點了下頭，道：「日安，年輕人，勞勃國王下達的任務能完成嗎？」

  史坦尼斯公爵兩頰的顴骨凹陷，嘴唇蒼白、薄細而緊繃，仿佛早已忘卻如何微笑。

  史坦尼斯公爵看上了他的能力……格林的棕色眼眸顫動，他心下猶豫了。

  格林·克萊勃·蘭尼斯特·提利爾在猶豫，後面要不要再加個拜拉席恩。

  …………

  史坦尼斯為史蒂芬·拜拉席恩公爵及卡珊娜·伊斯蒙的次子，兄長為勞勃，弟弟是藍禮。

  史坦尼斯13歲時，史蒂芬公爵夫婦從狹海對岸返迴風息堡，他們的船在破船灣里沉沒，公爵夫婦雙雙死去。

  從史坦尼斯親眼目睹傲風號觸礁沉沒的那天起，他就開始憎恨殘忍奪走他父母的七神，他指天發誓絕不敬拜任何淹死我雙親的殘酷神祗。

  簒奪者戰爭中史坦尼斯在萬分艱苦的條件下頂住了金玫瑰對風息堡的圍困，戰後勞勃反而是感激艾德·史塔克解了風息堡之圍。

  史坦尼斯攻克了龍石島，勞勃不顧韋賽里斯和丹妮莉絲在史坦尼斯攻占龍石島之前已經逃走的事實，卻責備史坦尼斯放跑了坦格利安的餘孽。

  坐上鐵王座的勞勃國王把龍石島封給了史坦尼斯，卻將更富饒的拜拉席恩家族封地風息堡交給了他們的三弟藍禮·拜拉席恩。

  對於勞勃的輕慢，史坦尼斯把這視為了對他的侮辱，但這些都沒有影響他對王國政務的盡職盡責。

  …………

  史坦尼斯揮了下手，道：「你們都退下。」

  戴佛斯為首的眾人頷首告退，大廳里只留下了史坦尼斯和格林兩人。

  格林的語氣沉穩：「史坦尼斯公爵，這是我無法拒絕的重任。」

  嗒嗒塔……史坦尼斯從石椅上走了下來，高大的身形站立在長桌旁。

  史坦尼斯盯著雕刻著維斯特洛地圖的桌面，開口道：「格林伯爵，我可以讓勞勃國王取消你身上的任務。」

  史坦尼斯的下一句話會是什麼？只要你願意效忠於我嗎？

  史坦尼斯是個壓迫感很強的一個人，格林不想面對讓人不好回答的選擇題。

  而且，如果任務真的取消了，他的十五萬金龍怎麼辦？

  格林必須要讓史坦尼斯收回這麼危險的想法。

  格林嘆了口氣，道：「史坦尼斯公爵，我不喜歡隱瞞，這樣會讓我顯得虛偽。剛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是考慮過想辦法推掉這個麻煩，因為在於我的角度來說，這個任務來的莫名其妙。」

  停頓了一下，格林搖搖頭，繼續道：「後來，我還是決定接受了，在怎麼說這也是屬於王國政務，更不想讓瑟曦王后為難，畢竟事關榮譽。」

  嗒嗒……格林也走到了長桌的一旁，又道：「史坦尼斯公爵，我不想隱瞞，這件事情除了耗時耗力，我暫時沒有看出其它困難，紅堡每年耗費那麼多金龍，已經十幾年了，為什麼沒有效果，我有點好奇。」

  史坦尼斯冷哼了一聲，道：「蠢貨加上蛀蟲，伱倒不必為此好奇。」

  格林直言道：「所以，我更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哪怕微不足道。」

  史坦尼斯的目光從雕刻詳盡的地圖上離開，凝視了格林。

  格林察覺到了史坦尼斯的目光，也從地圖上抬眸，眼眸裡帶著些許疑惑，仿佛剛才的言語只是一時感慨。

  史坦尼斯仿佛從個格林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所以，史坦尼斯心下懷疑，格林的言語有故意的成分。

  史坦尼斯見識過太多狡詐之人，但是他們再奸詐也沒能逃過他的眼睛，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品格被史坦尼斯懷疑的同時，格林也成功地轉移了史坦尼斯的注意力。

  史坦尼斯的目光里多了一份毫不避諱的審視。

  格林攤了下手：「公爵大人，需要我告退嗎？」

  「你是個有趣的年輕人，比我想像的要有趣很多。」

  史坦尼斯的手指在桌邊點了點，又道：「格林伯爵，我巡視過君臨的王后區，你治理的不錯。」

  「我只能說是用快速的鎮壓，換來了暫時的安定，我離開君臨之前已經移交給紅堡了。」

  史坦尼斯側頭看向格林：「喜歡君臨嗎？」

  格林聳聳肩，回答道：「沒有剛開始那麼喜歡，剛開始很歡喜，後來總覺得容易讓人疲倦。」

  史坦尼斯微點下頜：「見解不錯，輕語堡伯爵。」

  雖面上不顯，但格林一直在思考著史坦尼斯為什麼會突然問他喜不喜歡君臨，簡單的提問讓他仿佛抓住了些什麼。

  格林心下一動，語氣透著無奈：「我不想隱瞞您，公爵大人。其實這個伯爵讓我心底遺憾，我本以為會冊封蟹爪半島伯爵。」

  格林的話音落下，廳內寂靜了一瞬。

  史坦尼斯的眉頭緊鎖：「那一片土地比較特殊，你們擁有自己的傳統，現在的紅堡連稍微複雜點的事情都處理不了。」

  史坦尼斯轉過身子，繼續道：「格林伯爵，你的能力出眾，我可以給你提供施展才能的機會。」

  格林微楞了一下，疑惑道：「施展才能？」

  史坦尼斯不易察覺地點了下頭，道：「我會讓紅堡找回公正，我可以把你帶進那裡。」

  任性的富婆老闆換成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工作狂老闆？

  這種事情不可瞻前顧後！

  格林撫著胸道：「公爵大人，感謝您的看重，但是蟹爪半島歷來是直接效忠王后殿下。」

  敏銳的格林發現史坦尼斯的嘴角翹了一下，很細微但他還是發現了。「你這是在拒絕我的邀請？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我這是在拯救你？」

  拯救我？格林已經確認史坦尼斯公爵有意首相之位，但現在又聽到了另一件關於他自己的問題。

  格林的心緒飛轉，他想到了瑟曦王后，也只能是她。

  原劇情里，史坦尼斯懷疑勞勃國王跟瑟曦王后的三個婚生子實際上不是勞勃的血肉，並且把這一懷疑告訴了瓊恩公爵，瓊恩公爵便開始對這件事情進行了調查。

  …………

  史坦尼斯沒有因為地位的差距而無視格林，反而可以說是很重視。

  表面上是這樣的，格林卻不會覺得這麼簡單，史坦尼斯也是權力的玩家。

  格林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史坦尼斯的語氣很冷：「勞勃國王不信任我，而且我親自出現容易被誤以為是陰謀，我把事情交給了瓊恩公爵，也算是給了他一次守護榮譽的機會。」

  格林面上發愣，心下卻是舒了口氣。

  史坦尼斯並沒有直言相告，但並不是無用之功。

  一旦事發，按照正常發展，因為今天的一番言語，史坦尼斯很容易獲得格林的效忠。

  格林現在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史坦尼斯的性格不屑於欺騙，他是看重格林的能力，但這不是主要原因。

  史坦尼斯看上的是格林手裡的軍隊，他已經在為可能的戰亂，或者說是蘭尼斯特的反撲，提前開始了準備。

  戰起，軍事貴族的地位會直線上升，大人物們的耐心也會變得十足。

  emmm~他的蟹爪半島也沒有秘密了嗎？

  嗒嗒塔……史坦尼斯高大的身影重新在石椅上落座。

  史坦尼斯望著格林開口道：「格林伯爵，你給了不少驚喜，我也看中了你的才能，但是不用著急，你身上還有勞勃國王的任務，看似索然無味的事情越能鍛鍊自身，等你重新來到這裡面見我時，你現在的疑惑自會有答案。」

  史坦尼斯朝著門口做了個手勢，沒有多久，戴佛斯重新進入了圖桌廳。

  「戴佛斯，我與格林伯爵的會面已經結束，準備美食和美酒，你代我好好招待一下他。」

  史坦尼斯的表現出了大貴族應有的倨傲。

  貴族之間，身份、地位、血統等的差距是如同律法一般的存在。

  按照維斯特洛的傳統，史坦尼斯對待格林已經算是禮遇，按照正常劇本格林應該心懷感激。

  格林不會因為這些暗懷不滿，他會客觀看待所見所聞，畢竟他才是外鄉人。

  格林只是暗自懷念遠在高庭的梅斯公爵。

  …………

  …………

  紅堡，午後。

  好不容易抽出空閒的藍賽爾，頂著一張憔悴的俊臉，正好碰見了詹姆。

  藍賽爾看見詹姆的時候，不覺中產生了心虛的感覺。

  「日安，詹姆堂兄。」

  詹姆也知道藍賽爾的日子不是很好過，對於藍賽爾的異樣並沒有奇怪。

  「日安，藍賽爾，你看上去很疲憊，還好嗎？」

  藍賽爾的面容哀傷：「堂兄，為了蘭尼斯特，我沒問題。」

  詹姆很照顧族人，但是這件事情他真是無法出手幫忙。

  藍賽爾的性格是個問題，軟弱的獅子終會被獅群遺棄，也覺得這是個鍛鍊的機會，蘭尼斯特獅子終要學會咆哮。

  詹姆拍了拍藍賽爾，道：「你這是去哪裡？」

  「本來想去找格林伯爵，我一直沒有空閒當面祝賀他，我才想起來他早就派人告訴過我離開了君臨。

  詹姆堂兄，我知道他會去狹海對面的厄斯索斯，你知道他要多久才能回來嗎？」

  詹姆拍了拍藍賽爾，道：「得有一段時間吧……你的相助，格林告訴我了，你很勇敢，雄鹿並未讓你畏懼。」

  詹姆難得的誇讚，讓藍賽爾的眼眸變得亮晶晶：「哈啊，我欠了格林一個人情，那天正巧遇上了機會，但周圍的眼睛太多，我只能悄悄暗示，慶幸的是格林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總算讓我鬆了口氣！當時……還有……結果……」

  詹姆看著喋喋不休的藍賽爾，嘴角抽了抽。

  詹姆拍了拍藍賽爾的肩膀，這次他手上加大了力道：「藍賽爾，我還有事。」

  說罷，詹姆也不等藍賽爾的回覆，雪白的披風一甩，邁開了腳步。

  言語忽然被打斷，藍賽爾伸手揉了揉肩膀，面帶疑惑地看向了詹姆離開的背影。

  …………

  梅葛塔花園，依然是鳥語花香。

  詹姆發現了紅色的身影，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朝著瑟曦走了過去。

  瑟曦王后微擰著眉頭，折斷了花枝。

  詹姆寵溺地笑了笑，道：「瑟曦，不喜歡它了嗎？要不要安排花匠改種其他品種。」

  瑟曦收回了手，道：「算了，我不喜歡等待。」

  詹姆的目光一動，溫聲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瑟曦看了眼詹姆，道：「提瑞克告訴我，勞勃給臨冬城寫了一封親筆信，信使早已悄悄出發，這還是提瑞克偶然發現的。」

  提瑞克·蘭尼斯特是蘭尼斯特家族成員，提蓋特·蘭尼斯特和達麗莎·馬爾布蘭的兒子，在瑟曦王后的安排下，十一歲的提瑞克成為了勞勃國王的侍從。

  …………

  詹姆疑惑道：「為什麼沒有使用信鴉，那裡可不近。」

  瑟曦忍不住又折斷了一個花枝，冷聲道：「那個醉鬼，清醒的時候不相信紅堡里的任何人，除了瓊恩老不死。」

  詹姆笑著搖了搖頭，勸道：「瑟曦，小心傷到你那嬌嫩的手。」

  瑟曦斜看了眼詹姆，把手伸了過去：「騎士，幫你的王后弄乾淨。」

  花枝的汁水，在瑟曦白皙的手指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跡。

  詹姆勾起唇角，道：「劍士的手幹不了細活兒，就算是不小心，我也不想弄傷你。」

  哼了一聲，瑟曦收回了手，道：「詹姆，你給我認真點，我很想知道勞勃在暗地裡謀劃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詹姆無奈道：「瑟曦，我們已經不能攔截了，不要小看勞勃國王。」

  瑟曦的語氣帶了些怒氣：「藍賽爾在幹什麼，他天天陪在勞勃身邊，每天只會斟酒了嗎？反倒是年小的提瑞克更警覺。」

  詹姆動了動嘴唇，還是沒把剛剛見過藍賽爾的實情說出口。

  為了哄瑟曦，詹姆半開玩笑地道：「瑟曦，要不要我聯繫下格林，我想他就算不看內容也能猜出一些，那小子擅長這個。」

  詹姆覺得還可以問問提利昂，但他知道說出來的結果，直接放棄。

  瑟曦有些意動，但馬上收回了心思。

  瑟曦不想被任何人小瞧，這樣做會讓人覺得她離不開格林。

  沉思了一會兒，瑟曦忍不住又折斷了一根花枝：「詹姆，那個醉鬼活著就是個恥辱，總是這麼被動，我咽不下這口氣！」

  …………

  …………

  次日，美人魚港。

  格林一眾乘坐的商船緩緩地停靠在了碼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