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選擇(5100)
天空因烏雲遮蔽而昏暗。
角陵堡,領主書房。
此時,藍道·塔利伯爵面無表情地凝視著長子山姆威爾·塔利親筆放棄角陵堡和塔利家族爵位繼承權的信件。
梅麗莎·佛羅倫盯著坐在桌前的丈夫,道:「藍道,他做出了勇敢的選擇,我為山姆感到驕傲!」
藍道冷哼了一聲,道:「懦夫,他勇敢地選擇了逃跑。」
藍道的回答讓一直壓抑著情緒的梅麗莎終於爆發了。
「藍道!我就知道你仍舊會看不上山姆,我就不應該來找你!藍道,你永遠不要忘記,是伱,親手把我的長子逼走的!」
藍道的妻子,善良的梅麗莎在他的印象里一向都是溫柔的。
雖然藍道面上不顯,但是今天的梅麗莎讓這位戰場名將愣了一下。
…………
藍道把信件放置在了桌面,冷聲道:「如果他心裡還有家族的話,就應該去長城,穿上黑衣加入榮譽的守夜人軍團!」
藍道從椅子上起身,繼續開口道:「他選擇的竟然是那個在高庭宴會裡用舌頭打仗的克萊勃男爵!
克萊勃男爵是個只會用舌頭搬弄是非的傢伙,他欺騙了淺薄的世人,否定了我的戰功!
很多人相信了他那些只能欺騙得了異鬼的瞎話……十幾年前,我浴血奮戰,現在我竟變成了坦格利安家族的罪人?!」
梅麗莎可能也是氣著了。
往常聽到這些內容,梅麗莎肯定先會安慰一下她的丈夫。
但是今天,梅麗莎不想這樣做,她的長子從身邊離開了,她才是最需要被安慰的人。
梅麗莎嘲諷道:「哈啊,這次我支持山姆的選擇,我真心為他感到驕傲!你讓我失去了長子,所以……讓你那可笑的戰功去見異鬼吧!」
藍道怒聲道:「你!」
釋放了一番不滿情緒的梅麗莎夫人,這個時候也感覺到她說話稍微有一點點過分了。
但是,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梅麗莎想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那次山姆威爾單獨來見自己時的情景。
…………
梅麗莎疏散了不少積累的怨氣,她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藍道伯爵,你現在手上只剩下一個兒子了。我警告你,不要再把狄肯也給逼走!如果,狄肯出了什麼問題,我絕對不會寬恕你!」
一向溫柔的塔利夫人,忍不住再一次火力全開。
在梅麗莎的印象里,山姆威爾一直都是個聰明又善良的好孩子,是藍道不得當的教導,把山姆威爾變得越來越膽小。
母親的眼裡自己的孩子當然是最棒的,只怪身為父親的藍道不懂得怎麼教育,把一個好孩子硬生生地逼得不敢出來見人。
面對梅麗莎的發泄,藍道深吸了口氣,未再開口。
塔利夫人也不想繼續和丈夫吵架,她擔心時間久了,會讓孩子們發現。
她不想讓孩子們見到父母難堪的場面。
「藍道,最近我不想見到你!」
塔利夫人留下了最後一句話,氣勢洶洶地離開了藍道的書房,順便……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藍道:「…………」
藍道走到窗前,望向了高空。
烏雲遮蔽而昏暗的天空,隨著風起撥開了雲層,露出了天空,陽光傾瀉了出來,重新照亮了世界。
陽光的閃耀讓藍道的眼睛微微閉合。
逃兵,竟有膽子讓我難堪?!
藍道如鋼鐵般堅硬的唇角,微不可查地翹了一下。
…………
…………
紅堡,國王大廳。
藍賽爾·蘭尼斯特最近陷入了苦惱。
又一次,藍賽爾忍不住找了個藉口,覲見了瑟曦王后。
見面之後,他大著膽子靠近了瑟曦,卻發現那一晚溫柔異常的堂姐消失了。
瑟曦堂姐恢復了往常熟悉了的高傲,對於他的接近,瑟曦不僅無動於衷,甚至冷冰冰地無視了他。
這本就是藍賽爾印象中瑟曦的正常模樣,但他非常不習慣,讓他患得患失,有種被拋棄了的感覺。
因此,藍賽爾經常失眠,他在想瑟曦的態度變化是不是對他的進展不滿意?
沒等瑟曦的提醒,藍賽爾已經主動換上了瑟曦交給他的酒。
勞勃嘗了一口之後,只是頓了一下,藍賽爾難得地被勞勃國王誇讚了幾句。
現在的藍賽爾很迷茫……他還要怎麼做才能讓瑟曦再次另眼相看?
…………
「蠢貨!沒看見酒杯空了嗎?」
勞勃·拜拉席恩國王震耳欲聾的聲音,把走了神的藍賽爾嚇了一大跳,心臟怦怦直跳。
全身發抖的藍賽爾慌忙地拿起酒壺倒酒。
等酒斟滿,臉色紅潤的勞勃舉杯一飲而盡,道:「你這個蘭尼斯特蠢貨,愣著幹什麼?又沒看見酒杯空了嗎?」
藍賽爾面對著如一頭黑熊般雄壯的勞勃,只剩下了戰戰兢兢。
「滾,站到一邊去,不要在我眼前礙眼!再敢發呆,我把你的腦袋砸碎!」
抱著酒壺的藍賽爾像一隻驚慌的兔子一般,立馬移開了身子。
藍賽爾低著頭,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堵得呼吸都覺得困難。
藍賽爾很想哭,這不是他想像中國王侍從應有的樣子。
為什麼勞勃國王的侍從,每天除了倒酒還是倒酒。
以後別人會怎麼稱呼他?斟酒侍從?
藍賽爾想到了遠在西境的父親。
父親會不會因為他臉上無光,他是不是給蘭尼斯特家族蒙羞了?
藍賽爾突然想到,瑟曦是不是因為這個才對他不假辭色?
…………
「混帳!蠢貨!蠢貨!蠢貨!」
勞勃如雷的喝罵聲,讓藍賽爾驚顫,他差點把酒壺甩了出去。
關鍵時刻,藍賽爾緊緊抱住了酒壺。
「又發呆?你這個蘭尼斯特蠢豬!還愣著幹什麼,等著我擰斷你的脖子嗎?滾過來斟酒!」
勞勃的調教很成功,藍賽爾再也不敢走神了。
…………
…………
君臨,財政大臣私宅。
午後的陽光,也漸漸爬上了窗欞。那斑駁的投影,溫暖了屋內的每一個角落,每一粒塵埃。
培提爾·貝里席伯爵聽完了侍從稟報的消息後,勾起了唇角。
「情報就是財富,我喜歡這種小驚喜。」
侍從開口道:「大人,請您吩咐。」
培提爾綠眸微動,笑容一貫地優雅:「雖然不夠貴重,但作為許久不見的禮物足夠了,他會感受到來自我的誠意。」
頓了頓,培提爾又開口道:「馬上安排吧,代我保管好,不要出現會讓我失望的意外。」
侍從的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道:「遵命,大人!」
…………
侍從離開後,培提爾靠著椅背,看向了窗外。
瓊恩公爵的病情前段時間非常嚴重,讓培提爾一度以為瓊恩公爵隨時都有可能會咽氣。
培提爾的連環階梯還未完善布局,這種情況這不利於培提爾的利益。
不過,勞勃國王的到來,倒是給他帶來了意外的驚喜。
瓊恩公爵與勞勃國王見面之後,身體狀況有了肉眼可見的好轉。
是勞勃的刺激,還是派席爾學士的問題?
來不及多想,培提爾卻又陷入了矛盾。
瓊恩公爵好轉的太快也會讓培提爾傷腦筋,他不想讓瓊恩公爵現在就死掉,但是他也不想再見到恢復了健康的國王之手。
健康的國王之手會削弱培提爾已經到手的權力。
最多半年…..培提爾眼眸里的閃過了一道冷光。
…………
總體來說,最近諸事順利,一切都發展成了他所期望的模樣,這讓培提爾的心情很好。
培提爾的眼眸忽然微顫。
思索中的培提爾忽然萌生個了讓他覺得古怪的想法,貌似格林男爵不在君臨的這段時間,他的事情才變得順利了?
培提爾搖了搖頭,甩掉了突然生出的荒唐念頭。
智慧卓絕的培提爾不會迷信,他只相信可靠的情報,這一直他最可靠的取勝力量。
培提爾現在最懷疑的是負責治療瓊恩公爵的派席爾學士。
勞勃國王又不是良醫,遇到難題他只懂得掄錘。
別人都以為勞勃國王的及時回歸,是瓊恩公爵好轉的關鍵。
但是,培提爾卻不那麼想,直覺告訴他看起來無欲無求的派席爾學士很有問題!
培提爾不會武斷地相信自己的直覺,他已經開始著手調查派席爾學士,驗證直覺的對錯。
…………
…………
梅葛塔,王后臥室。
床榻上,剛結束了翻雲的瑟曦·蘭尼斯特把詹姆·蘭尼斯特壓在了身下。
修長的手還在微微發顫,瑟曦撫摸著詹姆的俊臉,問道:「詹姆,現在想通了嗎?」
詹姆閉著雙眼,沉迷於回味瑟曦的溫柔,沒有回答瑟曦的問話。
見詹姆一直不說話,失去耐心的瑟曦從詹姆的身體上離開,隨手抓起一旁的白色睡袍,披在了身上。
詹姆嘆口氣,睜開了眼睛,側著身子一隻手支撐臉頰,帶著一抹笑容道:「瑟曦,你覺得我還能說什麼?」
瑟曦側頭瞥了眼詹姆,卻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
詹姆見穿好睡袍的瑟曦要起身離開床榻,寵溺地笑了笑。
詹姆伸手抓住了瑟曦的手脖:「我知道,我知道了,任何時候到了最後我除了支持你,我還能怎麼樣?」
聞言,瑟曦的嘴角終於有了一個彎度。
瑟曦俯身靠近了詹姆,輕輕地拍了拍詹姆的臉,溫聲道:「詹姆,你變狡猾了,非要先折騰我一下,雖然過程也令我愉悅,但想起來讓我不悅。」
詹姆笑著把雙手疊放在腦後,望著瑟曦道:「瑟曦,這讓我陶醉。」
瑟曦斜看了眼詹姆,忍不住俯下頭,在詹姆的額頭上留下溫潤。
詹姆的英俊也同樣讓瑟曦不自覺迷失。
瑟曦側著臉,躺在了詹姆寬厚的胸膛:「詹姆,你最近有了變化,不知道具體是哪裡,但我能感覺得到。」
詹姆勾著唇角,揉了揉瑟曦的秀髮,道:「瑟曦,你永遠最懂我。」
說著,詹姆微嘆口氣,繼續道:「我本來對調查幕後的事情信心十足,結果收集到的情報越多,我越迷茫……到後面我甚至不敢判斷真假……你察覺到的變化,其實是我認清了自身,也許這是件好事。」
瑟曦微眯著眼睛,問道:「什麼好事?」
詹姆的語氣透著無奈:「我覺得……我可能真不適合處理複雜的局面,我想我更適合當好一把劍,一把只屬於你的劍。」
聽到詹姆誠懇的言語,瑟曦頓時睜開了眼睛,眼眸發亮。
在詹姆看不到的視角,瑟曦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瑟曦壓低了聲音,顯得她的語氣依然平靜:「詹姆,我支持你的決心,你的劍加上我的智慧,沒有人會是我們的對手。以後,你少一份煩惱,卻會多一份快樂。」
「多一份快樂?」
把頭埋在詹姆胸膛的瑟曦,點了點頭。
「寶劍扔掉了思想,它只剩下鋒利。為了你這把終於找回了鋒利的劍……為了慶祝,作為獎賞,以後我都會先犒賞你一次。」
瑟曦白嫩的手指畫著圈圈,又道:「免得你為了得到折騰我的機會,還要耗費心力……為了不影響我手劍的鋒利,為了你,我只能賣點力氣,選擇提前讓你愉悅,我的詹姆,我的手中劍。」
…………
…………
紅艷的陽光照射在蔚藍的海面,海面上金光閃閃,錦緞般地閃著耀眼的光芒,絢麗多彩。
自由貿易城邦,總督豪宅。
丹妮莉絲·坦格利安「哥哥,你不能這樣,我不是交易品!」
啪!
丹妮莉絲被韋賽里斯·坦格利安一個巴掌扇倒在地上。
韋賽里斯整了整衣服,語氣帶著壓抑著的瘋狂:「我的妹妹,不要試圖喚醒睡龍之怒。」
丹妮莉絲一隻手支起了上身,另一隻手捂著發麻的臉頰,忍不住抽泣。
丹妮莉絲的侍女雖然也在因畏懼韋賽里斯而顫抖,但還是鼓起勇氣小跑過去,蹲下身子緊緊抱住了發顫的丹妮莉絲。
韋賽里斯昂起尖銳的下巴,道:「我說過上次是最後一次!」
韋賽里斯言語裡的冷意,讓侍女打了個冷戰。
「不……不要,哥哥!」
丹妮莉絲展開雙臂擋在了侍女的身前。
丹妮莉絲的舉動,徹底激怒了韋賽里斯。
「我是安達爾人、洛伊拿人、先民之王,七國統治者、全境守護者,韋賽里斯·坦格利安三世,鐵王座的唯一真王!」
「你們竟敢反抗我,祝賀你們,你們成功地喚醒了睡龍之怒!」
說罷,韋賽里斯大步向前,一把推開了丹妮莉絲。
韋賽里斯伸手一把扯住了侍女的長髮,接著就是拳腳相加。
丹妮莉絲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想要阻止哥哥的暴行,砰的一聲,卻被韋賽里斯一腳踢翻在了地面。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她,放過她……」
無助的丹妮莉絲,無力地向韋賽里斯求情。
侍女剛開始還因為疼痛而出聲,現在卻是軟泥一樣癱在地上,沒有了聲音。
發泄完睡龍之怒的韋賽里斯,靜靜地站立了一會兒,呼了口長氣,伸手撩了一下銀髮。
韋賽里斯伸手抓起丹妮莉絲的下巴。
嬌小的丹妮莉絲被韋賽里斯硬拉到了身前。
丹妮莉絲因為巴掌而紅腫的小臉,不得不面對著讓她深深恐懼的韋賽里斯近在眼前的瘦臉。
韋賽里斯皺著眉頭,用另一隻手擦拭著丹妮莉絲臉上躺滿的淚水:「我的意志不可違抗,現在明白了嗎?」
韋賽里斯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微笑。
韋賽里斯的笑容,讓丹妮莉絲內心更加恐慌。
見聽不到丹妮莉絲的回答,韋賽里斯那隻抓著丹妮莉絲小臉的那隻手加大了力氣:「你是在用沉默反抗我嗎?」
韋賽里斯的大手讓丹妮莉絲小臉都變了形。
驚恐的丹妮莉絲,艱難地出了聲:「我……知道了……」
說完,丹妮莉絲的眼淚再次無聲地傾瀉。
韋賽里斯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鬆開了丹妮莉絲。
見丹妮莉絲嬌小的身體在搖晃,韋賽里斯立刻伸手扶住了她,動作非常溫柔。
那一瞬,陷入絕望的丹妮莉絲恍惚了一下,是不是她的哥哥回來了!
韋賽里斯馬上打破了丹妮莉絲卑微的幻想。
「我的妹妹,我需要軍隊,有了軍隊,我就可以帶著一支軍隊回家,我會帶足以奪回鐵王座的千軍萬馬回家。
假如必須把你嫁出去,才能為我換來這些,你就給我乖乖去做。
只要是能讓我擁有軍隊,就算要讓每個兵士都把你**一遍,我也會同意,必要的話,連兵士的馬也可以一起。
現在我只是把你送給一個人,你已經該偷笑了……還不快把眼淚擦乾,伊利里歐就要帶他過來,我可不想讓他看見你哭哭啼啼的樣子。
如果因為你把事情辦砸了,我不會寬恕你……不要在試圖喚醒睡龍之怒!」
說完話的韋賽里斯,幫丹妮莉絲理了下雜亂的銀髮,還非常溫柔地在丹妮莉絲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滾燙的溫潤。
丹妮莉絲乖巧地聽從韋賽里斯的貴族禮儀教導,但空洞的雙眼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機。
…………
…………
清晨,天空染上微微的紅暈,加上溫暖的縷縷陽光,飄著紅紫色彩雲。
君臨郊區。
當~~當~噹噹當~當~噹噹當~~~~
格林遙望著君臨巍峨的輪廓,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前世的曲調。
格林拉了下韁繩。
格林感嘆,兩個月前他初來君臨還只是個蟹爪半島的輕語堡男爵。
現在,兩個月後第二次進入君臨,我……還是輕語堡男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