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血脈2
停頓了下，格林繼續道：「七天之內，克萊勃的兩萬兵士會陸續進入君臨，我希望你能守護好這座國王之城。」
達米恩爵士頷首領命，金色的披風一甩，轉身與其他金袍子隊長們大步離去，獨留下了尷尬的金袍子總司令———亨佛里·維水。
格林的目光掠過在座眾人，他的聲音再次響起：「諸位，除了調入城內的兩萬兵士，我還會在君臨城外駐紮八萬軍隊。倘若城內發生叛亂，我的軍隊將以雷霆之勢粉碎所有叛徒。」
這次，哈瑞斯首相第一個站起來回應：「您不愧是王國的柱石，攝政王殿下，請接受我的敬意。」
首相在鄭重行禮的時候，派席爾顫顫巍巍地也起了身，恭聲道：「君臨陰溝里的老鼠將惶恐不安，絕不敢觸犯您的威嚴。」
他忽然提高了聲音：「格林攝政王萬歲！」
哈瑞斯首相恨恨地瞥了眼老學士，也大聲道：「格林攝政王萬歲！」
蓋爾斯財政大臣則是：「咳咳咳，萬歲，攝政王。」
馬圖斯伯爵：「………」
格林淺淺地笑了笑，抬手壓了壓，示意他們落座。
就在這個時候，慢了好幾拍的亨佛里·維水高喊：「攝政王萬歲！」
眾人：「………」
格林目光溫和地看向佇立在不遠處的金袍子總司令，道：「亨佛里·維水爵士。」
聽到格林的喚聲，臉色通紅的亨佛里立即走上前行禮。
打量了下他，格林緩緩開口：「在人心惶惶的時候，派席爾大學士將你提拔為君臨守備隊總司令，我想你肯定非常出色。」
亨佛里爵士無視了派席爾暗暗打過來的眼色，眼巴巴地看著格林，道：「殿下，我任您差遣！」
格林微笑著點點頭，道：「很好。你有無比的勇氣，然而………身為忠誠於王國的好騎士，必須肩負起整個七國的安危。」
在亨佛里疑惑的神情中，格林接著道：「我給你一個任務。絕境長城的守夜人軍團不斷向七國的領主們告警，說是發現了異鬼的行蹤………不管是確有此事，還是危言聳聽，我們身為守護王國的騎士，有必要前往長城調查真相。爵士，你可願意接受這份重任？」
讓他去絕境長城？
亨佛里爵士還在不安和糾結的時候，馬圖斯伯爵第一次開了口：「格林………攝者王，據我所知，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本人及他的軍隊駐紮在絕境長城，亨佛里·維水爵士的此行有可能會遇到危險。」
蓋爾斯欠了欠身，道：「咳咳咳………史坦尼斯自稱為七國的合法國王，他會把其他人………咳咳………都當成叛徒。」
哈瑞斯首相的眼珠微轉，道：「倘若自己宣稱為合法國王的傢伙傷害無辜之人，那將是七國最大的笑話。」
派席爾的學士項鍊輕聲作響：「史坦尼斯是個無情之人，但他的品格倒是帶著一點點公正。」
格林示意眾人止聲，隨後看向亨佛里：「請告訴我，你的決定是什麼，爵士？」
亨佛里頓了頓，咬咬牙，道：「殿下，我願意前往絕境長城調查異鬼的真相。」
「很好。」
格林滿意地略微點頭：「別擔心史坦尼斯，你是我的使者，若是有人威脅到你，我便會視為向克萊勃家族宣戰。」
他笑了笑：「把事情做的漂亮一些，土地，城堡，榮譽………我的獎賞會足夠豐厚，在座的御前大臣們都是見證者。」
「遵命！」
亨佛里爵士離開後，御前會議很快就進入了下一個議題。
「海政大臣，我聽聞王室艦隊………不是很好，我需要了解到具體的狀況。」
王室艦隊早已成了君臨最大的笑話之一，馬圖斯伯爵動動嘴唇，選擇了實話實說：「經歷了王室艦隊前總司令、奧雷恩·維水的叛逃後，如今………剩下的都是只能用於黑水河碼頭警戒的五十二艘小船，以及沒有船的兩千多水手。」
想了想，他沒有提及被戴佛斯·席渥斯「扣押」在美人魚港的那些王室艦隊巨型海船。
「我知道了。」
格林拿起酒杯抿口酒，稍稍考慮了下，道：「我會從克萊勃的美人魚港艦隊和龍石島艦隊中調來艦船，協助王室艦隊拱衛君臨的黑水灣。」
又是協助？
想到瑟曦的那個遺囑，馬圖斯伯爵頓了頓，右手撫胸，道：「攝政王殿下，虛弱的王室艦隊急需一位出色的新總司令，我是否可以邀請戴佛斯·席渥斯伯爵出任王室艦隊總司令，還請您寬恕我的冒昧。」
兩人的視線觸碰了會兒，格林緩緩點頭：「我會安排的，我代他感謝你的邀請，馬圖斯伯爵。」
…………
紅堡大門外。
格林的小管家來到了正準備上馬的眾金袍子隊長跟前，喚道：「達米恩爵士。」
「萊頓大人？」
見到萊頓的身影，達米恩爵士放下了韁繩，抬腳走了過來。
已相熟的兩人很默契地走到無人的地方後，達米恩爵士先出聲道：「可是格林大人有吩咐？」
萊頓點點頭，道：「詹姆爵士正在召集蘭尼斯特家的紅袍衛隊，他們的目標是貝勒大聖堂。」
達米恩爵士的眼中閃過震驚：「他們這是要為蘭尼斯特太后復仇嗎？」
萊頓再度點頭：「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會聽到獅子的怒吼。」
達米恩爵士臉色凝重地道：「意外？」
萊頓稍稍靠近，他不由地壓低了聲音：「當然不能發生意外，紅袍子要順利地進入貝勒大聖堂。」
達米恩爵士喉結一滾，頓了頓，他也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萊頓大人，這很可能會引起一場規模不小的暴動，大麻雀有上萬的麻雀。」
萊頓的神情從容：「你只需保證沒有人妨礙詹姆爵士的行動，剩下的交給克萊勃。別忘了，格林大人的十萬大軍正在趕來君臨，叛亂者最終成就的是我們的榮譽。」
達米恩爵士舔舔嘴唇，道：「請轉告格林大人，戈特家族永遠忠誠於克萊勃，至死不渝！」
…………
王座廳，御前會議。
侍者端來了第二杯酒後，格林的聲音響起：「派席爾大學士。」
他的唇角微彎：「鑑於你在瑟曦太后困於貝勒大聖堂時，及時穩定局勢的貢獻，我希望你兼任攝政王顧問，協助我治理七國。」
老邁的派席爾忽然挺起了腰，蒼老的聲音略顯激動：「感謝攝政王的信重，這是我莫大的榮幸。」
「我很期待你的表現，請坐。」
頓了頓，格林的視線轉向了財政大臣：「蓋爾斯伯爵，我需要了解下王室金庫的狀況。」
咳………咳………咳………
格林說完，蓋爾斯伯爵的咳嗽開始接連不斷。
靠在椅背，格林很有耐心等著蓋爾斯的咳嗽結束，其他人也跟著一起「觀賞」。
咳咳咳，蓋爾斯的咳嗽愈發嚴重，很讓人擔心他會在下一刻吐出一口血，但是………瞧見攝政王興致勃勃，所以也沒人出言表示關心。
當侍者為格林端來第三杯酒的時候，蓋爾斯的咳嗽才開始逐漸好轉。
又等了一會兒，見蓋爾斯伯爵快要恢復正常，格林的聲音傳了過來：「王室金庫還有多少錢？你可以慢慢回答，羅斯比伯爵。」
低咳了幾聲，臉色潮紅的蓋爾斯伯爵顫顫起身，擠出了沙啞的聲音：「殿下，我不敢隱瞞，王室金庫只剩下了數百萬金龍的債務。」
哈瑞斯首相瞅了眼端坐在主位的格林，開口道：「據我了解，前財政大臣（提利昂）制定的『娼女支行會稅』和『城門稅』可是為王室金庫增加了巨大的收入！羅斯比伯爵，你現在卻告訴攝政王殿下，王室金庫里連個銅板都沒有？！」
派席爾顧問皺著眉頭，道：「瑟曦太后對你足夠仁慈，但這不能成為你冒犯攝政王威嚴的理由，王國的統治離不開財政，而財政大臣最重要的品格是誠實。」
哈瑞斯首相附和道：「是的，你的回答不得不令我懷疑你是否能為攝政王服務。」
馬圖斯伯爵看著快要急得吐血的財政大臣，出聲道：「攝政王殿下，首相大人，大學士，據我所知………王室金庫為托曼陛下和瑪格麗小姐的訂婚禮，以及王室艦隊建造新船，至少支出了一百萬金龍。」
派席爾大學士暗暗瞥了眼默不作聲的攝政王，看向了身旁的馬圖斯伯爵：「你指的那些是兩個月前的事情，我們討論的並不是過去，倘若王室金庫是空的，那蘭尼斯特太后的葬………」
咳咳咳，這次是派席爾的咳嗽聲，他差點忘了………瑟曦太后還沒有真正離世。
寂靜中，格林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蓋爾斯伯爵，請你具體說說。」
蓋爾斯伯爵渾濁的眼睛含著熱淚，他緩了緩，道：「訂婚禮的總花費是七十七萬金龍，王室艦隊的投入是四十二萬金龍，這些支出幾乎抽走了王室金庫新增的收入。國王門與爛泥門的重建和修繕，宮廷的日常所需，君臨守備隊的軍餉，還有………王室金庫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是六百多萬金龍（總共是七百多萬，其中瑟曦以允許教會武裝為條件免除了一百多萬教會欠款）的外債。」
停頓了下，他繼續道：「具體是：蘭尼斯特的三百萬欠款（第128、135章），鐵金庫的兩百萬欠款，提利爾的六十萬欠款，泰洛西商行的五十萬欠款。其中，鐵金庫對王室金庫充滿了不信任，鐵金庫代表幾乎每天都會造訪我。」
「我大概了解了。」
格林一邊用手指敲擊著扶手，一邊思索，隨後開口道：「蓋爾斯伯爵，諸位，王室金庫的收支直接關係到王國的安定，而且王室的信用不可崩塌。」
又敲了敲扶手再停下，他似乎是做出了艱難的決定：「我會安排克萊勃商行的羅賽爾管事協助財政大臣打理王室金庫，以儘快減輕王國財政的壓力。」
又是協助？先是城防，接著是財政………馬圖斯伯爵的眉頭擰得更緊。
蓋爾斯伯爵掃了眼沉默的眾御前大臣，微微欠身，道：「遵命，感謝您的支持，殿下。」
格林抿了口夏日紅，道：「下一個議題。御前會議的七個席位有兩個空缺，分別是法務大臣和情報總管。」
他的視線分別掠過在場的每一人，彎了彎唇角：「諸位，你們可以向我推薦合適的人選，供我參考，我相信你們的公正之心。」
很顯然，這是攝政王向「乖巧」的御前大臣們拋出的蛋糕。
能夠信任的人地位不夠，地位足夠的卻無法信任，派席爾大學士是因為焦急而差點失禁。
哈瑞斯首相是紅堡牌桌的新玩家，還未找到可靠的盟友，或培養出可靠的自己人………但他不想錯過難得的好機會，他正考慮要不要推薦自己的長子。
蓋爾斯伯爵張了張口，隨即抿緊嘴唇，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假寐。
馬圖斯伯爵桌下的拳頭握緊，按照格林公爵的「安排」，他預感到為王國做了眾多貢獻的提利爾家族………或者說是整個河灣地最後只會剩下御前會議的一個席位而已。
他的視線移向主位，作為代表了河灣地的御前大臣，他不能再繼續「容忍」。
而且………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攝政王殿下。」
聽到馬圖斯的聲音，格林看了過來，他輕點下頜，語氣很友善：「請說話。」
頓了頓，馬圖斯伯爵繃著面容。道：「蘭尼斯特太后最後加上的遺囑違背了提利爾-蘭尼斯特的盟約，我代表提利爾家族以及河灣地眾領主，向您提出正式的抗議。」
格林揉了揉頭太陽穴，道：「馬圖斯伯爵，紅堡是沒有秘密的，明天………或許今天夜晚，這個消息便會傳遍整個君臨。」
他微微嘆氣：「我身為攝政王，你們身為御前會議的大臣，我們都是瑟曦遺囑的見證者。」
他直視馬圖斯：「還請告訴我，在不違背榮譽的前提下，我們該如何處置？很顯然，無視並不是好法子。」
馬圖斯伯爵迎著格林的目光，回應：「是的，我們無法忽視攝政太后的臨終之言，但是也無法忽視提利爾與蘭尼斯特同盟約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