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奔流城下3
詹姆爵士頭疼地揉了揉頭頭，道：「藍賽爾如今成了一位虔誠的修士，我離開君臨前，特意去見過他。」
吉娜夫人瞪了眼詹姆：「你在迴避我的問題，我問的是瑟曦的事。」
聞言，詹姆的臉色一僵，頓了頓，聲音略微疲倦地道：「抱歉，姑母，我不知道瑟曦在想什麼，她跟以前不太一樣………」
吉娜夫人卻是搖了搖頭，道：「不，瑟曦沒有變，你和你姐姐都沒有變，不僅任性，還都沒長記性。」
想想自己過往的糟糕行事，詹姆爵士是不得不承認：「我的確是沒長記性。」
吉娜夫人粗魯地哼了一聲，道：「如果泰溫捨得來問我，我一定會勸他把瑟曦『公主』送回凱岩城，並扒下你這身難看的白衣，噢———不過你父親除了凱馮之外還會跟誰商量？實際上，我的哥哥弟弟們都有困擾，泰溫灑下長長的黑影，其他人只能在影子中掙扎著尋求陽光。
他們………提蓋特（泰溫的三弟）想憑自己闖出一片天地，但始終比不上你父親，結果越來越煩躁………吉利安（泰溫最小弟弟）喜歡開玩笑，因為嘲笑遊戲本身總比認輸好受些………只有凱馮打一開始就明白自己的位置，選擇終其一生輔佐你父親。」
詹姆不禁摸了摸身上的白袍，道：「吉娜姑媽，那你呢？」
「這場遊戲並非女人的遊戲。」
吉娜夫人挺了挺「雄壯」的上身，接著道：「我是我父親最珍愛的小公主………也是泰溫的小公主，直到我讓他失望………泰溫兄長不允許別人令他失望。」
她從椅子上起身：「達馮需要伱的幫助，我聽說很多西境的很多領主都看不上新西境守護。今天先聊到這裡吧，回去好好想想你父親，學著像他一樣思考問題。」
詹姆爵士抬眼盯了會兒姑媽，忽道：「你愛他嗎？」
聞言，吉娜夫人詫異地打量了下詹姆，道：「當年老瓦德替我如今的丈夫向我父親求婚時，我才七歲，然而艾蒙是次子，連繼承人都不是。
我父親在他的兄弟中排行第三，他知道做弟弟的有多渴望證明自己，佛雷正是嗅到他這一弱點，黃鼠狼讓我父親對艾蒙·佛雷產生了同情。
我的訂婚是在一場西境半數諸侯列席的大宴會上宣布的，聽罷消息，有的人哈哈大笑，有的人憤然離席，大部分人則都沉默不語，只有泰溫站起來堅決反對。
那個時候，泰溫才………十歲，但他的言辭足夠激烈，他的怒吼讓我們父親的臉色慘白如羊奶，狡猾的老瓦德則渾身打顫。」
她看著詹姆微微一笑：「經歷了這件事，我怎能不愛泰溫呢？當然，我愛他不代表我就贊成他做的所有事情，或者欣賞他後來變成的那個樣子………但每個小女孩心中總是希望有無畏的兄長保護的，而泰溫從小就是蘭尼斯特家的巨人。」
她忽然嘆氣：「如今，誰來保護我們呢？」
詹姆頭一次在姑媽臉上看到了不安，他安慰道：「您放心，他留下了一個兒子。」
吉娜夫人再度嘆氣：「是啊，他的確是為我們留下了他的一個兒子。但說實話，這才是最讓我擔心的。」
詹姆試圖繼續安慰仍舊不安的姑媽，她卻是伸手拉住他耳朵，先開口道：「親愛的侄子，我是看著你一點一點地長大。比起泰溫，你身上更具有凱馮般的騎士精神，否則你便不會披上白袍讓你父親失望………比起你，你父親最討厭的那個侏儒———提利昂·蘭尼斯特才是最像泰溫的小雄獅，詹姆。」
停頓了下，她又道：「這話我以前對你父親說過一次，因為這件事我曾被泰溫無視了整整半年。噢，我那可憐的小個子侄子………唉，男人都是頑固而任性的傻瓜，即是像你父親這般的人物………也無法例外。」
…………
…………
蘭尼斯特軍隊在就像建造塔樓、投石機和攻城錘的時候，克萊勃軍隊開始在騰石河和紅叉戟河的交匯處南岸紮營。
岸邊，強風穿過柳樹叢，枝條翻騰，低語沉吟。
格林微皺著眉頭，周圍是十幾個領主和騎士們。
「教團武裝的重生讓君臨充滿了不安，攝政太后輕易地廢除了梅葛一世的律法，據說很多人都在反對，她卻沒有理會那些聲音。」
一個老學士的語氣難掩憂慮：「格林大人，連征服者伊耿對待教會都十分謹慎，處處小心，生怕引起動亂。伊耿為坦格利安鐵王座留下一個統一的國度，可是暗潮洶湧，仍然有許多人懷念七國分立的日子，或憎惡亂*的坦格利安統治他們。
他死後，七國的領主們蜂擁而起，反叛伊耿兒子的統治，其中兩大教團武裝———聖劍騎士團和星辰武士團是叛亂的中堅力量，虔誠的領主紛紛倒戈，更吸引了無數平民加入他們。
梅格一世進行了殘酷的鎮壓，但更多人在七國上下繼續反抗，如燎原之勢，直到鐵王座殺掉了梅葛，傑赫里斯一世繼承坦格利安鐵王座後，宣布只要放下武器，一律既往不咎，這才漸漸平息了王國長期的動亂。」
一個身穿閃亮銀甲的河間地中年騎士開口道：「格林大人，我也對此有些了解，據說教團武裝曾經審判過眾多不願意加入聖劍騎士團的騎士，理由是對七神不敬。」
有個塊頭很大的河間地騎士摸了摸濃密的鬍鬚，嗤笑道：「難道他們還敢審判國王嗎？拿斧頭的修士可對付不了金袍子。」
「別忘了，他們是以七神的名義行動，別指望金袍子裡就沒有虔誠之人。」
「那小胖鹿國王豈不是很危險？哈哈！」
「嘶，我怎麼覺得君臨城每天都很熱鬧。」
見望著河面的格林轉身，眾人便停下了稍稍跑偏的議論聲。
他直接下達了命令：「與難民們同行的所有修士，也包括與難民一起下來的修士，全部送往赫倫堡，交給那裡的扎里大主教重新安排他們的去處。」
格林指了下之前笑聲最大的大塊頭騎士，道：「由你負責那些修士在路上的安全。」
一陣寂靜後，不知道是誰先忍不住笑出了聲，隨即充滿了低低的笑聲。
格林也不由地笑了笑，道：「繼續談奔流城。」
不算正式的河邊作戰會議在臨近中午的時候結束，回到營帳，格林剛打算用午餐的時候，布蕾妮爵士帶來了稍微意外的消息。
「哈林會長（第230章）這麼快就到了？」
格林領主不禁看向了地圖，不到十天的時間，火術士們竟然就從君臨趕到了這裡？
他忽然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這些火術士的身體素質，雖然蒼白又瘦弱，卻並不影響他們的「急行」。
「請他進來。」
沒多久，鍊金術士公會的哈林會長隨布蕾妮爵士進入了公爵帳篷。
見到格林，哈林會長露出極度諂媚的笑容，深深一禮，道：「格林公爵，見到您實在是莫大的榮幸，請接受………嘿嘿………我代七國的所有火術士向您問好。」
所有的術士？格林的眉毛輕輕挑起，臉上帶著一抹溫和的笑意，道：「倘若有機會，還請代我感謝他們。哈林會長，請坐。」
「有機會，當然有機會，嘿嘿，感謝您賜予我………嘿嘿………我再次向您致敬。」
布蕾妮爵士面無表情地撇了眼如同弄臣般的火術士會長，在格林的示意下，離開營帳，守在了外面。
嘩啦啦———格林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把其中一杯放在了哈林會長的面前。
「感謝您的恩賜，你真是………嘿嘿………我所見過………嗯………是歷史上最仁慈和慷慨的………偉大領主。」說完，哈林會長拿起酒杯美滋滋地吮了一口夏日紅。
格林笑了笑，道：「感謝你無比的讚美，看來你贊同了我那………建立鍊金術士之城的提議。」
哈林會長搓了搓手「贊同，非常贊同，我從未見過………嘿嘿………如此睿智的提議，我已經高興得七天沒有合眼了。」
格林舉了舉酒杯，道：「很好，我會安排在蟹爪半島鍊金術士公會的基礎上建立屬於火術士的城市，按照承諾，克萊勃家族如同學城與海塔爾家族一樣，將會成為鍊金術士之城的資助者與庇護者。」
「我來之前，已經安排大部分智者（火術士的自稱）前往蟹爪半島的船隻了………嘿嘿………」
哈林會長諂媚一笑，又道：「七國的所有火術士永遠聽您的差遣。其實除了野火，我們還能讓您欣賞到漂亮的火花，夜晚的時候非常非常漂亮………」
格林抬手壓了壓，打斷了哈林會長的言語，道：「君臨發生了什麼事？有人要對付火術士不利嗎？」
「你真是睿智無比。本來瑟曦太后對我們的秘術很感興趣，但太后的弟弟………嘿嘿………他派紅袍子來，不許智者進入紅堡。嘿嘿，但瑟曦太后私下傳話，讓我們多造一些野火………前段時間紅袍子們突然離開了，然後………嘿嘿………拿著斧頭的修士們找上了我們，他們稱火術士的秘術是罪惡之火………嘿嘿………」
格林輕抿了口夏日紅，道：「然後呢？」
哈林會長似乎是想到了很愉悅的事情，他顫著身體道：「我請他們進來，然後我把他們關進了一個屋子裡，他們又不小心碰到了不該碰到的物質………嘿嘿………他們是自願投入了陌客的懷抱，他們很虔誠………嘿嘿………他們的信仰非常虔誠………」
這就是瘋子對上瘋子嗎？
「你們沒事就好。」格林點點頭，又道：「你剛才說是安排好大部分人上了船？」
哈林會長咯咯笑：「有幾個智者身體不大好，但他們還能造野火，他們可以繼續為瑟曦太后服務………嘿嘿………他們其實是想等斧頭修士再次上門，驗證一下物質的新變化………嘿嘿………」
哈林會長神情猥瑣地看向格林：「當然，他們是否繼續為瑟曦太后服務，在於您………嘿嘿………」
在格林的邀請下，哈林會長留下來一起共進了午餐。
然後，在火術士們的堅持下，格林把他們帶去紅叉河南岸。
由著穿著斗篷火術士們在河邊觀察奔流城的結構，格林則是帶著幾十騎士遠遠地觀察了下蘭尼斯特的南岸營地。
是的，格林領主早已命令達馮·蘭尼斯特撤去這裡的營地，但蘭尼斯特軍隊似乎打算無視他的「意旨」，他………一點都不生氣。
在蘭尼斯特營地外轉了小半天，營門口才開始有兵士聚集，見此………格林一扯韁繩，調轉馬頭離開。
駐守南岸營地的統領是盧西昂·蘭尼斯特（他的父親被瑟曦任命為了凱岩城代理城主、達米昂·蘭尼斯特，第401章），他匆匆來到營門前，望著逐漸消失的沼澤金盞花旗幟，朝營門的衛隊長，問道：「你瞧見克萊勃公爵了嗎？」
「我無法確定，他們並沒有靠近這裡，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盧西昂大人，是否派騎兵警戒？」
「不必，我們的任務是盯緊奔流城的動靜，我會把這裡的事稟給達馮爵士。」
…………
回來的時候，火術士們關於奔流城的研討會議早已結束，當格林跳下馬匹，哈林會長連忙走了過來。
格林遙望了下奔流城高聳的城牆，道：「哈林會長，『水果』能做到什麼程度？」
哈林會長動了動蒼白的手指，道：「奔流城的建造很結實，若是不能把『水果』送進裡面，它們的效果或許會讓您感到失望。所以………嘿嘿………您如今需要大一點的『水果』。」
格林側頭看向哈林會長，挑了挑眉毛，道：「大一點？倘若用投石機拋出去，會不會造成無法預料的提前燃燒。」
「以前不能，但現在卻可以………嘿嘿………」哈林會長用雙手比劃了下，繼續道：「這些物質越來越穩定了，我們可以多試驗幾種不同大小的陶罐，這用不了多長時間，幾天就能找到效果最好的尺寸………嘿嘿………火術士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