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奔流城下

  第424章 奔流城下

  「什麼叫時機尚未成熟?」

  大麻雀長嘆口氣,道:「接下來的回答便關係到您對麻雀們的誤會。太后陛下,各地的聖堂卻遭遇掠奪焚燒,連靜默姐妹也被**,他們都在哭泣………然而,國王和他的騎士們卻無法提供應有的庇護,為了受苦受難的兄弟姐們………身為總主教,我只能謹慎行事。」

  瑟曦的語氣顯得不耐煩:「把祝福給予我兒子,我保證托曼會立即制止暴行。」

  大麻雀微微搖頭:「他怎麼制止?他會派騎士貼身保護路上每一位兄弟姐們嗎?他會派兵士來警衛我們的聖堂不被焚燒嗎?」

  「王國處於戰爭狀態,國王陛下需要人手來平叛,暫時抽調不出那麼多騎士和兵士。」獅子的首要敵人是玫瑰,瑟曦也從未考慮過,浪費兵力去保護那些無用之人。

  麻雀最好是拿著棍和斧頭,跟掠奪聖堂的強盜們同歸於盡,如此………她兒子的王國就安寧了。

  瑟曦清澈的碧眸微動,繼續道:「你的麻雀們不是有棍棒和斧頭嗎?他們可以暫時自己保衛自己,戰爭很快會結束。」

  「這也正是我要告訴您的,可憐的麻雀是不得已才拿起武器保衛自己。」

  說著,大麻雀再度嘆氣:「梅葛一世的律法嚴禁他們動武,太后陛下應該很清楚,當年那道赦令解除了教會的武裝。」

  瑟曦的眼眸忽然一動,或許她可以把教會武裝收歸己用………倘若用好了這把斧頭,君臨城的遊戲規則將由她說了算,她可以利用麻雀對付一朵朵玫瑰。

  玫瑰與麻雀之爭,不,這將是玫瑰對七神的不敬。

  若是向麻雀拔劍,在合適的時機,她便可以名正言順地把玫瑰驅逐出紅堡。

  若是麻雀僥倖把玫瑰弄得灰頭土臉,玫瑰也沒有臉面留在紅堡。

  摧毀高庭的第一步是先是摘掉君臨的每一朵玫瑰。

  瑟曦指了指由紅色大理石砌成的戰士祭壇,開口道:「看看,你們的神手裡握著什麼?」

  母獅的唇角不易察覺地微勾了下,等麻雀失去了利用價值,她有太多的好理由來解散這群拿著棍棒和斧頭的乞丐。

  大麻雀隨著瑟曦所指的方向瞧了一眼,道:「是………寶劍。」

  瑟曦微昂下巴,俯視著眼前矮小的老頭,冷冷地道:「這難道不是七神的指引嗎?」

  大麻雀似乎顯得很猶豫:「可是梅葛一世的律法………」

  「如今的國王是托曼一世。」

  說完,瑟曦刻意頓了頓,等待大麻雀主動上鉤。

  大麻雀沒有讓瑟曦失望,他有些激動地道:「教團武裝的重生………回應了我輩三百年來日夜不息的祈禱,太后陛下,戰士將再度揮舞閃亮的寶劍,來洗滌這個罪孽國度里的邪惡。倘若,陛下允許我重建古老的聖劍騎士團和星辰武士團,七大王國里每位善男信女都將心懷感激,並且擁戴您的兒子為七國的國王。」

  瑟曦沒有表現得太急切,允許教會的武裝只不過是小小的意外之喜,她沒忘記今天來此的真正目的。

  該死的酒鬼,他在鐵王座上花天酒地的欠債,最後全都落在了她的頭上!

  看著難掩激動的小老頭,瑟曦直接道:「總主教,如今時局艱辛,若能免除王室虧欠教會的債務,托曼國王將不勝感激。據我所知,此刻王室對教會的負債約為一百萬金龍。」

  大麻雀的眉頭擰起:「是一百萬零六百七十七枚金龍。這批金子足以購買養活饑民的麵包,並重建一千座聖堂。」

  瑟曦冷哼一聲,問道:「你是想要金子?還是要廢除梅葛塵封的律法?」

  大麻雀沉思了會兒,無奈地搖了搖頭:「若是沒有武器,分給兄弟姐們的麵包最終都會落到惡徒的手中。唉,如您所願,教會免除王室的債務,並給托曼國王施以祝福。在諸神的看護榮寵下,戰士之子不日即將護送我面見國王,同時我的麻雀將學著古代窮人集會的樣子,保護七國各地受難的民眾。」

  聽完,瑟曦理了理裙子,道:「我會儘快把赦令寫好,讓國王陛下簽署,並蓋上御前會議的印章。」

  總主教雙掌合十,仰望穹頂:「七神保佑國王陛下,托曼國王萬歲,讓惡徒們顫抖吧!」

  瑟曦也望向七彩斑斕的穹頂,她的唇畔掠過一抹得意,老獅子你看見了嗎?她略施小技,便令君臨困擾的麻雀成了她手中對付玫瑰的籌碼,還替王室金庫減免了一百萬金龍的債務。

  當大麻雀親自護送瑟曦出去時,她的心因狂喜而怦怦直跳。

  但母獅的喜悅卻沒持續多久,因為她的馬車穿城過市時,遭遇了騎馬回城的瑪格麗·提利爾一行。

  瑪格麗騎著白色的駿馬,她身後跟了一大幫騎士、衛兵和僕人,僕人們大都提著裝滿新採摘的花朵的籃子。

  附近的民眾聚在道路的兩旁,都在為瑪格麗而熱情歡呼,她則回以甜美的笑容。

  瑟曦命令科本日夜不停地監視著瑪格麗,他告訴她,無論走到哪裡,瑪格麗都會引起賤民的狂熱,而瑪格麗盡其所能地回饋,並與賤民們親切地交談。

  最近,托曼只要一見到自己,便不厭其煩地懇求她的准許,讓他跟著瑪格麗一起為民眾做慈善………她當然不會同意讓年紀還小的托曼接觸那些極度飢餓的賤民,因為太過危險,被煽動的暴民可不會管你是不是國王(第173章)。

  結果是托曼對母親的好意不信服且不開心………母獅不禁把手握成拳,這是瑪格麗從中作祟的結果,她在想盡辦法要讓托曼對自己的母親產生不滿。

  若是換成她的長子喬佛里,必能看穿瑪格麗微笑背後的陰謀,並教她認清自己的位置,可惜托曼很傻很天真。

  瑟曦想起科本找到的那枚金手幣(第391章)………是的,玫瑰明白喬佛里不好操縱,他們看上了托曼的懦弱,玫瑰全都該死!

  母獅在馬車內燃燒怒火的時候,瑪格麗驅馬前來致敬,隨後騎行在馬車邊,道:「御林里的花朵非常漂亮,太后。」

  瑪格麗身穿玫瑰家的深綠色騎服,臉上帶著愉悅的潮紅,棕色鬈髮披散在肩,被風微微吹拂。

  她又道:「您真該一同去看看,噢,想想看,我們會度過一個多麼美妙的下午。鮮花遍野,還有栗子………回城路上,我們烤了不少呢。」

  瑟曦沒能擠出微笑,她語氣生硬地道:「我沒空到樹林裡騎馬摘花,我有一整個王國等著統治。」

  「一個王國,太后?那誰統治其他六個呢?」

  在瑟曦僵硬的神情中,瑪格麗發出少女特有的歡快笑聲:「噢,請原諒我的玩笑話吧。我很清楚您身上的重任,其實………我可以為您分擔,我一定能為您做些什麼。至少,就算做做樣子,也可以終止所謂我和您爭奪國王的謠言哪。」

  這個小玫瑰在竟敢當面挑釁獅子?瑟曦冷哼了一聲,道:「謠言這麼說?真愚蠢,我可從來沒把你當成對手,你可是我兒子的未婚妻,七國的未來王后。」

  「我很高興您這麼說,噢,您下次可以准許我帶著托曼一起去嗎?陛下他會喜歡的,城外的森林真的好美。」

  愚鈍的小玫瑰似乎沒聽她言語裡的嘲諷,瑟曦輕蔑地道:「勞勃也很熱愛森林。」

  瑟曦記得在她和勞勃的婚姻前期,勞勃沒完沒了地懇求她同去打獵,但她都一律婉言謝絕,因為國王狩獵期間,她才好跟詹姆幽會。

  金色的白晝,銀色的夜晚………自然,這是場危險的遊戲,不僅紅堡內耳目眾多,關鍵是誰也拿不準勞勃的心意,不知道他何時會回來。

  然而,危險卻讓他們的歡愉更刺激了。

  瑟曦又道:「美麗的外表之下往往隱藏著危險,別忘了,我的亡夫就是樹林裡丟掉了性命。」

  瑪格麗朝瑟曦抿嘴一笑:「太后為我擔心,實在太仁慈了,但我有護衛的保護,絕對安全。」

  碧眸與棕眸對視,想到自己的安排,瑟曦不由地向瑪格麗露出甜美的笑容。

  「太后笑起來真可愛。」瑪格麗也回以瑟曦甜美的微笑。

  「嗯,我只是想到了些有趣的事情。」

  「噢?想到什麼如此開心,我可以分享這個喜悅嗎?」

  「你會分享到的,我保證,伱會的。」

  說完,瑟曦拉下帘子,隔擋了瑪格麗的視線。

  是的,如今七神教會受她掌控,她只需要「找」來足夠的證人便足夠了,就像上回的侏儒審判那樣。

  …………

  …………

  奔流城是三角形城堡,兩面臨河,連接陸地的西邊側有一條大型人造壕溝,在遭到攻擊的時候,它可以打開水閘,放水填滿整個壕溝,使城堡變成一個小島,三面皆環水,堅不可摧。

  圍攻奔流城的達馮爵士,採取了與詹姆同樣的方式(第221章),將蘭尼斯特軍隊分別在騰石河北岸、紅叉河南岸和護城河西岸三處紮營。

  達馮爵士已組織過一次試探性的攻城和一次猛烈的攻城,然後………他很絕望,他發現西境的不少領主們開始推託參加下一場的攻城戰。

  「你似乎很困擾,我的表弟?」

  聽到熟悉的聲音,達馮爵士連忙從地圖上抬頭,眨了眨眼睛,看清了來人後,不可置信地道:「噢———你是詹姆?詹姆!」

  「詹姆,哈哈!」達馮爵士邊興奮地大吼,邊大步走過來,與詹姆熊抱。

  分開身體,達馮爵士打量了下詹姆,道:「你瘦了,你還蓄了鬍子?!」

  達馮爵士豎立的鬢須長滿整個下巴,濃厚有如樹籬,頭上是一窩黃色亂發,他在滿臉毛髮中,擠出來一隻獅子鼻和一對炯炯有神的淡褐色眼睛。

  詹姆語氣嫌棄地道:「和你比起來,我這點算什麼,我在路上跑死了三匹馬,根本沒時間刮鬍子。你呢?嘖,你的剃刀被黑魚偷走了嗎?」

  「我發過毒誓,為父親(史戴佛·蘭尼斯特,與羅柏軍隊的戰爭中陣亡,第236章)報仇之前,決不修面………但很遺憾,佛雷家的那位好小姐(第375章)剝奪了我復仇的權利。」

  說著,達馮爵士聳聳肩:「結果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些毛,而且多幾根毛可以保持溫暖,哈!」

  詹姆拍拍達馮的肩膀,道「我帶御林鐵衛出來歷練,來,巴隆·史文爵士,請過來參見西境守護、達馮·蘭尼斯特爵士。」

  「歡迎你來到獅子獵殺鱒魚的獵場,白騎士!」

  隨後,達馮爵士靠近詹姆低聲道:「我的表兄,別提那個頭銜了,我到現在還很意外啊。」

  詹姆攤攤手,道:「我的御林鐵衛兄弟此刻需要熱氣騰騰的浴缸和美食,你先幫我安排好他。」

  他笑了笑,拍拍巴隆爵士的臂膀,道:「你先去休息吧。」

  帳篷內只剩下詹姆和達馮,他們坐在鋪著地圖的桌子旁,達馮爵士為詹姆倒了一杯酒。

  詹姆爵士抿了口酒,道:「達馮,我需要了解確切情況。」

  達馮靠在椅背,喝了一大口酒,回道:「徒利認死了當縮頭烏龜,我發起過兩次進攻,戰死了好幾百人,而徒利的兵士傷亡只有幾十人,西境的不少領主在向我抱怨。西境守護的頭銜成了笑話,我暫時只能由著黑魚坐在城堡裡面,我們則坐在城堡外面。」

  他又喝了一大口酒,隨後繼續道:「昨天,我在騰石河的北岸營地見到了剛剛抵達的吉娜姑媽和艾蒙侯爵(艾蒙·佛雷,吉娜·蘭尼斯特的丈夫,第376章),那位幸運的侯爵昨天一整晚都在喋喋不休地指導我如何攻城,卻絲毫不提及佛雷家軍隊合力攻城的事。」

  他煩躁地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接著道:「還有那位自封為河間地拯救者的克萊勃公爵,我派去的使者幾乎遭受了羞辱,對………你看這個………」

  他起身到另一邊拿來了一封信,遞向詹姆,怒聲道:「這是今天早上收到的信件,克萊勃公爵命令蘭尼斯特讓出紅叉戟河南岸的營地,他給的理由有多敷衍知道嗎,詹姆?他說是要在那裡監督我的攻城戰!他把我當成了隨意使喚的僕人,若是泰溫大人和凱馮大人還在世,誰敢如此羞辱蘭尼斯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