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過往與如今
提利昂終於呼了口氣，瑟曦並沒有發瘋……感謝七神他老人家。
他轉過頭望了眼月光籠罩下的梅格塔，便重新邁開腳步。只要瑟曦還住在這裡，他不能再來了，至少戰爭結束前。
待走出梅格塔花園，一直保持著警惕的波隆靠近了提利昂，低聲道：「大人，我守在門口的時候，藍賽爾爵士悄悄送來了個重要的消息。」
提利昂向他看去，他繼續道：「攝政太后打算把托曼王子秘密送至羅斯比城藏匿起來，她把這件事交給了蓋爾斯伯爵（現御前財政大臣）。」
提利昂思索了片刻，隨即開口道：「蓋爾斯伯爵要跑太病弱，要戰又太怯懦，我的小外甥真可憐，他的母親太會挑選人手了。」
不過，提利昂不得不承認……讓小托曼離開君臨是瑟曦為數不多的好主意之一，因為即使攻破君臨，處死喬佛里，蘭尼斯特家族依然有鐵王座的合法繼承人，這將使史坦尼斯面臨棘手的情形。
「我們順手幫幫我外甥的好母親。」
停頓了下，提利昂接著道：「按照藍賽爾透露的情報……你去告訴傑斯林爵士（金袍子總司令），讓他在羅斯比路上埋伏，把蓋爾斯伯爵和托曼一起帶去羅斯比城。」
「遵命，睿智的首相大人。」
「告訴他必須確保我小外甥的安全。然後，替我問問他，傑斯林伯爵……這頭銜聽起來如何？」
「尊貴的老爺，波隆伯爵聽起來更好。」
波隆頓時露出猥瑣的笑容，繼續道：「搶孩子這種事我也能做，只要能弄個爵位玩玩，要我抱著他唱搖籃曲都行。」
提利昂伸手拍了拍波隆，咧嘴道：「波隆，你是我的護衛隊長，我這裡更需要你。」
若是喬佛里有個三長兩短，蘭尼斯特要保住鐵王座就全靠年幼的托曼。
提利昂承認自己很信重他的護衛隊長，但這件事太過重要，他不放心把他交給傭兵出身的波隆和他手下的傭兵來保護。
這種事情，他更放心擁有騎士榮譽的傑斯林·拜瓦德爵士。
他的好友、格林伯爵曾和他說過……人性不該被考驗，他也很同意這個觀點。
…………
他囑咐道：「告訴傑斯林爵士，如果要殺人，不許發生在托曼面前，我外甥心腸軟。」
波隆聳聳肩，道：「大人，您確定他是個蘭尼斯特？」
「我什麼都不確定，只知道戰爭就要來了，快去安排吧。」
頓了頓，提利昂嬉笑道：「波隆，伱與洛麗絲小姐相處的還愉快嗎（第208章）？等你回來，我想聽聽甜蜜的愛情故事。」
…………
勾巷的某處宅子。
「我的大人……」
見提利昂推門而入，雪伊便露出了微笑。
提利昂不得不承認很喜歡雪伊的笑容，那是一種不假思索地自然流露在她漂亮小臉上的微笑。
雪伊身穿著紫色絲衣，圍了一條銀線腰帶，正好映襯烏黑的頭髮和光潔白皙的肌膚，她歡快地靠近了他。
提利昂的嘴角不禁上揚，至少在這兒，他受歡迎，他被需要。
關上房門，雪伊拉著提利昂來到椅子邊，等他坐好，她便跪下來替他脫鞋。
提利昂將雪伊拉過來，坐到自己身旁，道：「雪伊，你在這裡不安全。」
雪伊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透著些許疑惑，她倒了一杯酒，遞給了提利昂，道：「大人，我有您給的護衛。」
提利昂抿了一大口多恩的烈性葡萄酒，它的顏色深紅如血，比起酸甜的夏日紅，他最近更喜歡這種味道。
他又輕啜了一口，道：「雪伊，有人發現御前首相藏了一個情人。」
「您是說首相的女支女吧？」
雪伊那雙純真的迷人眼睛盯了會兒提利昂，道：「我的大人，我真希望成為您的情人。我要穿上您給我的所有漂亮衣服，戴上您給我的珠寶，牽著您的手，在晚宴中陪在您身旁。我能給您生兒子，我知道我行，我知道我決不會讓您丟臉。」
提利昂伸手撫了下雪伊的墨發，他心下暗嘆口氣，他對她的愛就已經足夠讓蘭尼斯特的御前首相丟臉了。
他開口道：「雪伊，我的太后姐姐盯上了你，她會為了抓到你而不擇手段。」
她微微搖頭：「太后？貴族小姐會怕她，但我不怕。」
他也微微搖頭：「是我害怕，我怕你被她傷害。」
她抓緊了他的手：「那就殺掉她……我知道您厭惡她，這樣做一了百了。」
她的話音落下，提利昂的眼眸卻是一顫。
沉默了會兒，他嘆口氣，道：「雪伊，她畢竟是我的親姐姐，謀害血親將惹來人神共憤，並遭到永恆的詛咒。此外，不管我對瑟曦有什麼看法，但她深得我父親和哥哥的寵愛。感謝諸神，我的腦子足以對付七國里的任何一人，但面對手執利劍的詹姆，我只能一籌莫展。」
他的雪伊安慰道：「史坦尼斯手中還有把火劍，可他嚇不倒您。」
提利昂再次嘆口氣，道：「與史坦尼斯作戰，我有整個蘭尼斯特家族為後盾，但……與詹姆或父親為敵，我就只有一雙短腿。」
「您還有我。」雪伊伸出雙手摟住了提利昂的脖子。
即便整個君臨像豬圈一樣發臭，雪伊的身體卻散發著令人沉醉的芳香。
但……現在可以不是享受的時候，瑟曦不會留給他太多的時間，他需要儘快安排好雪伊。
提利昂輕輕地掙脫雪伊，開口說道：「我在想，或許可以讓你混進首相塔的廚房。」
「廚房？」雪伊的面色僵了一下。
提利昂點點頭，道：「我要你扮成幫廚……」
他的言語被打斷，雪伊的手悄悄移到了下面，沒一會兒，提利昂忍不住「嘶」了一聲。
雪伊深邃的眼眸已變得濕潤，她悲傷地喃喃道：「您是厭倦我了嗎，大人？」
「還是……」她的速度逐漸加快。
雪伊的聲音里充斥著某種誘惑，她低聲呢喃：「您是想和廚娘**嗎，大人？你可以在我身上撒麵粉，再從我的**吸肉湯，或是……」
「停，別說了。」
提利昂一把抓住了她那忙個不休的小手，緩了緩，道：「雪伊，你的安全岌岌可危，我是想讓你藏身在廚房，在那裡只要稍微小心一些，很容易躲開瑟曦的耳目，你會很安全。」
雪伊微微撅嘴，道：「大人，如果我的手整天洗灶擦盤，就再也不會這麼柔軟了。等它們讓熱水和鹼皂弄得又紅又糙，起了裂紋，您還會需要它們的撫摸嗎？」
提利昂暗暗提醒自己，雪伊的年紀還小，不懂事，這很正常。
他耐心地說道：「珠寶可以買新的，衣服可以再做，比舊的漂亮一倍，我保證。我的安排是為了不讓你受到傷害，不僅僅是我的姐姐，還有我的父親……按現在的狀況，我父親早晚會知曉你的事情，你決不能落入我家人的手中。我絕不是在危言聳聽，相信我，雪伊。」
雪伊的墨發一甩，她氣呼呼地道：「你已經長大了，想養多少女支女是你的事，他還當你是嘴上無毛的孩子嗎？他能拿你怎樣，打你的屁股？」
啪！提利昂甩了她一巴掌，不是很重，卻也不輕。
他怒聲道：「你混蛋！不許嘲笑我！你不可以！」
好一陣子，雪伊沒有說話，四下只聽見提利昂粗粗的喘氣聲。
最後，她起身跪在了提利昂的面前，吸了吸鼻子，道：「我不是故意放肆……」
她的聲音低沉而木然：「請原諒，大人。」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雪伊讓提利昂心中揪疼，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為什麼打她？諸神慈悲，我快變成瑟曦了嗎？！
「很抱歉，可是……」
停頓了下，那些提利昂不想提起的話……滔滔不絕地從嘴裡湧出，就如一匹馬兒在低聲沉吟。
「我小時候有一年，跟一個農夫的女兒結了婚，或者說我以為她是農夫之女。我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盲目地愛著她，還認為她對我也有相同的感覺……是我父親逼我看清了真相，原來我的新娘是詹姆雇的女支女，他找她來是為了讓我體驗一下男女之事。」
「為了讓教訓更徹底，我父親將我妻子交給整營的兵士，讓他們隨意享用，並命令我全程觀看……等所有人完事之後，他要我跟她再*一次……最後一次……他說只有這樣才能讓我記住真正的她……我本該違抗他的，但我的**卻背叛了我……在那之後，父親解除了我和女支女的婚約……修士們也說，這樁婚事等於從未發生。」
提利昂爬下了椅子，他執起雪伊的手，捏了捏，道：「很抱歉，我只要你在廚房稍作逗留。一旦打敗史坦尼斯，我會送你一棟新宅子，還有許多像你的手……這麼柔軟的絲衣裳。」
雪伊順著提利昂的力道，緩緩起身，她垂著眼眸，回道：「我聽從您的吩咐，大人。」
提利昂想伸手揉揉雪伊被打的臉頰，但他不確定侏儒的手能不能消去她的痛處。
他又愛上女支女了嗎？瑟曦說得沒錯，他用那**思考，他是個傻瓜，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我會派人接你。」他腳步匆匆地離開。
…………
嗒嗒嗒嗒嗒嗒……馬蹄踏在鵝卵石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提利昂坐在馬匹上默默地朝著紅堡的方向移動。
提利昂在不停地懊悔，他為什麼要把泰莎（他的前妻）的事告訴雪伊？有些秘密永遠不該提起，有些恥辱……男人應該將其帶入墳墓。
提利昂質問自己，他想從雪伊那裡得到什麼？原諒？
聽了他的這些話，她怎麼可能還愛他呢？
或者，她會依然愛我，因為一開始她愛的就是他的黃金和珠寶，而不是一個愚蠢的侏儒。
首相塔的書房內，提利昂叫來了辦完差事的護衛隊長。
「波隆，我要你瞞著瑟曦將雪伊帶進首相塔。」提利昂簡明扼要地向他的護衛隊長敘述了他的廚房計劃。
聽完提利昂的話語，波隆有些詫異地道：「您是認真的？您確定要把您的小美人放在廚房，尊貴的老爺？」
提利昂背手小手打量了下面容猥瑣的波隆，道：「有什麼問題嗎？」
波隆咧嘴道：「您把如此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放在廚房……會被摸，被捏，被拍，被撫弄。刷鍋的小伙子會摸黑爬進她的毯子，而麵包師傅會用沾滿麵粉的手捏她的**。」
他又道：「最重要的是……我的大人，您的廚房可不是個安全的地方，那裡的耳目可不少。」
提利昂臉色微窘地抓了抓頭髮，道：「傭兵先生，幫我想個主意，你知道我要什麼。」
「很樂意為您效勞……」
波隆動作優雅地行了一禮，他卻提及了另一個事情：「大人，我聽聞您的騎士堂弟打算在即將到來的戰爭中加入先頭部隊。」
提利昂停下倒酒的動作，驚訝道：「藍賽爾？他若是想英年早逝，這倒是個壯烈的辦法。」
波隆笑眯眯地接口道：「這些年輕騎士，總以為自己戰無不勝。」
提利昂的眼眸微動，他盯了會兒波隆，嬉笑道：「嗯，我的確是需要一個穩重而可靠的騎士。」
波隆笑得見牙不見眼，他深深一禮，道：「我永遠是你的人，提利昂老爺。」
提利昂哈哈一笑，道：「波隆『爵士』，雖然你有著一張讓人不放心的臉，但我不得不承認，我很喜歡你。」
波隆嘿嘿一笑，道：「前兩天，洛麗絲小姐跟我說她的幾個珠寶找不到了，我想她也許需要換一個機靈點的侍女。」
這是傭兵的智慧……提利昂咧嘴：「我會跟坦妲伯爵夫人建議，讓羞怯的洛麗絲小姐在首相塔住一段時間。」
嗯，還需要找一個既不失禮節又充滿說服力的理由。
提利昂的心情頓時變好，貴族小姐侍女的穿著比廚娘好上千萬倍，甚至還能戴一兩件首飾，他想雪伊聽到這個消息會很高興的。
「波隆，到時候我會請總主教親自為你塗抹聖油。」
…………
…………
北境，艾德·史塔克率領的5000北境新軍與澤地人統帥霍蘭·黎德（梅拉與玖健的父親）率領的3000頸澤人軍隊夾擊鐵民占領的卡林灣。
經過連續五天的進攻，卡林灣被收復，鐵民潰敗。
巴隆大王的弟弟、入侵卡林灣的鐵民統帥（第223章）、維克塔利昂·葛雷喬伊被艾德公爵以北境守護之名親自處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