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拜拉席恩2
美人魚港，「美人魚號」緩緩地停靠在了東碼頭。
艦橋甲板上，身穿藍色兜帽斗篷的丹妮莉絲·坦格利安緩步走到護欄前，她饒有興致地望著碼頭熙攘的景象。
格林·克萊勃來到了丹妮莉絲的身旁，他指了指南邊的方向，道：「如果是順風，大約一個白天加上一個夜晚的時間，就能抵達龍石島。」
丹妮莉絲順著格林所指的方向遙望，喃喃道：「龍石島……」
龍石島公主收回了視線，她的目光有些空洞，道：「格林，韋賽里斯告訴我，我母親……蕾拉·坦格利安在那裡為他加冕，後來她在一個大風暴吹襲的夜晚為了生我難產而死。」
她的眼角微紅：「哥哥說是我奪走了他母親的生命……」
說著，她捏了捏自己的手腕，繼續道：「以前我最害怕韋賽里斯想起這件事情，因為每次提到這個他就會喚醒他的睡龍之怒，面對他的拳打腳踢，我除了求饒什麼也做不了……其實，我最害怕哥哥哪一天會拋棄我，所以我寧願……」
一滴晶瑩順著丹妮莉絲的臉頰滑下：「當好哥哥發泄怨恨的對象，也能讓他有一個不拋棄我的理由。我最絕望的時候是哥哥要把我賣給野蠻人換取奪回鐵王座的一萬兵馬……」
她用手撫了下臉頰，接著道：「韋賽里斯又突然命我討好一個來自維斯特洛的半野人貴族……」
話沒說完，丹妮莉絲自己輕笑了一聲。
格林笑了笑，伸手摟住了丹妮莉絲，道：「韋賽里斯陛下做了個睿智的決策。」
丹妮莉絲昂首看向了格林：「韋賽里斯變成那個樣子，雖然有陰謀者的原因，但我仍然討厭他，甚至恨他，而我又會想念他。」
她又道：「我是不是很矛盾，格林？」
格林微微搖頭，回道：「丹妮，你可以因為他對你的欺辱而厭惡他，也可以因為他對你的不離不棄而感激他，這不僅正常，還很合理。」
丹妮莉絲點點頭，頓了頓，道：「格林，我的化名就叫蕾拉吧，盛夏群島的蕾拉。」
盛夏群島位於維斯特洛以南的夏日之海，它是一片由逾五十個島嶼組成的青翠群島，它的每個小島都有自己的王子和公主……不管是群島內，還是在群島外，帶有此頭銜之人可以說是不計其數。丹妮莉絲的真實身份暫時需要隱瞞，格林便把她的對外身份稱為盛夏群島流某個小島落在外的公主。
至于丹妮莉絲給自己取的化名……格林知曉她是在紀念她的母親，這很維斯特洛。
格林的嘴角微彎：「蕾拉公主，我想克萊勃的家臣們會更喜歡稱呼伱為克萊勃夫人。」
丹妮莉絲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下，她笑著道：「看來他們非常期盼你的婚姻。」
…………
美人魚港的政務廳。
赫歇爾管家躬著身，他滿臉堆笑：「蕾拉公主，赫歇爾任您差遣！」
赫歇爾的舉止讓丹妮莉絲抿嘴而笑。
胖乎乎地管家又眼巴巴地看向了自己的領主，格林揉了揉頭髮，道：「打完谷地就舉行婚禮，你可以提前計劃一下。」
赫歇爾管家連忙點點頭，道：「我明天……」
停頓了下，他看了眼窗外的黃昏，繼續道：「時間還早，我一會兒就開始籌備，我的主人。」
格林趕人：「退下吧。」
待赫歇爾腳步匆匆地離開，丹妮莉絲忍不住發笑。
…………
次日，輕語城，洗浴室。
蘇拉納管家服侍丹妮莉絲泡澡，輕撇了眼未來女主人的「髮型」，她垂著眼眸若有所思……原來格林大人喜歡……怪不得！
泡在熱水內讓丹妮莉絲感覺身心都在放鬆，她合上了眼皮，回想著進入克萊勃領地後的所見所聞。
丹妮莉絲對維斯特洛的印象大多來自於韋賽里斯的言語和她在厄斯索斯的聽聞。她是第一次踏入維斯特洛大陸，她在她所經過的克萊勃領地卻沒有見到她以為的髒和臭，白色的美人魚港偶爾會讓她誤以為身處在美麗的潘托斯。
在陽光的照耀下，白色牆壁和藍色尖頂的輕語城如同歌謠中的城堡，非常迷人。
輕語城的內部沒有華麗的裝飾，但看起來簡單的石板和木板卻組合成了某種不一樣的華麗（卷王格林的微操兼穿越者帶來的簡約美）。
這是半野人貴族的領地？！
為什麼克萊勃會被稱為半野人貴族？
丹妮莉絲緩緩睜開了眼睛，她似乎找到了答案，那就是格林。
「蘇拉納女士，能給我講講格林的故事嗎？」
蘇拉納的性格很直接：「夫人，這是我的榮光。」
…………
輕語城，領主寢室。
格林正讀著瑟曦·蘭尼斯特的親筆來信，讓我回一趟紅堡？他的眉頭微皺。
格林放下了信件，史坦尼斯艦隊南下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到紅堡了……他重新讀了一遍信件里的措詞。
措詞雖然普通，但熟悉瑟曦的格林，卻在字行里察覺到了她對他起了某種疑心……紅堡里發生了什麼事？
格林拿起了另一個信件，這是提利昂的親筆信。
讀完，沉思了一會兒，格林的眼眸微顫……八爪蜘蛛，原來是瓦里斯想讓他回一趟紅堡。
格林的眼眸一動，提利昂的信封里還有一個信件，紙張的材質……喬佛里？！
格林拆開了信件的封泥，看完了信，他的嘴角勾了勾，信件的內容是：以喬佛里大帝之名，征討谷地！
提利昂·蘭尼斯特果然是個可靠的盟友！
…………
房門被推開，重新包上頭巾的丹妮莉絲進入了寢室，她已經換上了淺金色的柔軟睡袍。
曲線優美的身影在格林的視線內走動，朝他遞來了一杯夏日紅。
「格林，你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格林接過酒杯，晃了晃，道：「紅堡送來了蟹爪半島征討谷地的國王詔令……」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信件，又道：「名正言順。」
丹妮莉絲的身子一動，坐到了格林的大腿之上：「我的騎士，這的確值得慶祝。」
丹妮莉絲身上的睡袍緩緩滑落，她伸出手指輕抬格林的下巴，一隻眉毛微挑，道：「伯爵先生，我聽聞你需要一個繼承人？」
…………
與此同時，輕語城東北方向的某山谷。
沉穩的守備兵團長馬森·貝克不禁一屁股跌坐在了地面，不可置信地道：「龍……龍？！」
剛被奧薩娜她們放出特製木箱的三隻小龍，很囂張地紛紛朝著克萊勃的家臣騎士嘶叫。
…………
…………
清晨，越過細雨浸染的田野和多石崎嶇的山岡，巨大的風息堡屹立於蒼天，完全遮蔽了其後的汪洋。
寶冠雄鹿的紋章勾勒在旗幟的火焰之心當中，艷陽般色澤的旗幟在淺灰色的巨石下飄蕩。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國王踢了下馬腹，帶著一身火紅裝束、面容隱藏在猩紅色兜帽里的掌旗官，一起前行。
見史坦尼斯主動朝著他所在的方向騎馬前來，藍禮·拜拉席恩玩味地笑了一下，這才催動身下漂亮的母馬行進，他的掌旗官是面容剛毅的藍道·塔利，藍道伯爵手中十二尺的長槍上，黑色的寶冠雄鹿騰躍於金色的面底，海上吹來的風劃出無垠的波紋。
…………
隔著一匹馬的距離，拜拉席恩兄弟停下了馬匹。
藍禮國王戴著裝點著金玫瑰的王冠戴，一條翡翠金項鍊掛在頸項，他身穿綠天鵝絨上衣，披著鑲松鼠皮的綢緞披風，他的劍鞘上鑲點了無數磨工精巧的大塊黑鑽石。
史坦尼斯國王戴著一頂弄成火焰形狀的赤金王冠，穿著棉上衣外罩鑲釘皮背心，鑲著石榴石和黃玉的腰帶，織工粗糙的棕色馬褲，一雙磨舊的靴子，他的佩劍柄上嵌著一顆四四方方的大紅寶石。
史坦尼斯國王的下巴無聲地蠕動了下，道：「藍禮公爵。」
藍禮國王語氣歡快地糾正道：「是藍禮國王，史坦尼斯哥哥。」
史坦尼斯國王的面容緊繃，道：「藍禮，我是你的兄長，我的繼承順序在你的前面，按照法理我才是合法的國王，你應忠順於我，並且服從於我。」
「可是七國都在否認你啊，我的老哥！」
藍禮像是無奈地攤了下手，繼續道：「糟老頭子臨死時念叨著否認，未出生的嬰兒在媽媽肚子裡踢鬧著否認，多恩人否認你，河灣地人否認你，風暴地人否認你。」
他嘆口氣，又道：「我的老哥，沒有一個人想讓你當他的國王，真是非常遺憾。」
史坦尼斯國王咬緊了下巴，道：「我曾發誓，只要你還戴著那頂叛逆的冠冕，我就絕不和你打交道，我早該遵守誓言！」
藍禮國王聳聳肩，道：「史坦尼斯，我有些好奇，你既然以為自己是合法國王……君臨和龍石島近在咫尺，你不去占領那裡，卻跑這麼遠來偷襲我的風息堡？」
「你的風息堡？！」
史坦尼斯國王的聲音里含帶著怒氣：「藍禮，我來這裡是為了根據權利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史坦尼斯國王的話音落下，藍禮國王的神情一肅，他的手忽地伸向了腰間。
史坦尼斯的眼神一厲，他的手很快就抓住了佩劍的劍把，但在他拔劍之前……他的弟弟掏出了一顆桃子。
藍禮國王露齒而笑：「高庭的桃子，來一個嗎？」
感覺到自己被藍禮戲耍，史坦尼斯的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在史坦尼斯噴火的目光中，藍禮國王咬了一大口桃子，咀嚼了幾口，他看了眼烈焰紅心旗，忽道：「史坦尼斯，你這個……到底打著哪家的旗號？」
史坦尼斯國王的雙眼微眯了下，道：「這是我的旗幟。」
掌旗官梅麗珊卓開口道：「史坦尼斯一世的徽章是光之王拉赫洛的烈焰紅心。」
藍禮似乎覺得很有趣，他爽朗地笑了一下，道：「史坦尼斯，我對這個舉雙手贊成。不然，我們兩人打著同樣的寶冠雄鹿旗，兵士們打起來的時候不弄混才怪。」
史坦尼斯國王怒聲道：「藍禮，如果你跟我只有廢話，我們的談話就此結束！」
說完，史坦尼斯國王便要拉起韁繩，調轉馬頭。
「唉，等一等。」
藍禮國王頗感無趣地扔掉了手中的桃子，道：「史坦尼斯，我有個好建言。」
史坦尼斯國王沒有出聲，他目光銳利地看向了藍禮。
藍禮國王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他正色道：「史坦尼斯，我建議你立刻下馬，單膝跪下，向我宣誓效忠。」
史坦尼斯國王強壓怒火：「你……永遠也別想得到。」
藍禮國王有些奇怪地道：「史坦尼斯，你既然可以為勞勃效勞，為什麼對我就不行？」
史坦尼斯國王咬牙切齒：「勞勃是我的兄長，而你只是我的弟弟。」
藍禮國王的肩膀聳了一下：「是啊，我比你年輕，我比你得人心，我比你仁慈，我比你慷慨……」
「藍禮，你是個小偷！你是篡奪者！」
藍禮國王的肩膀再次聳了聳，道：「坦格利安家也管勞勃叫篡奪者，不過這指責對他毫無影響，所以……史坦尼斯，我也無所謂。」
史坦尼斯國王深吸口氣，冷冷地道：「藍禮，我是合法的國王，你只是個叛徒，叛徒終將迎來末日。」
藍禮國王嗤笑一聲，道：「我的老哥，別隨意指責他人為叛徒，你和我又有什麼區別？你說你自己是合法的國王，但依照王國律法，喬佛里才是勞勃的法定繼承人，其後是小托曼……所以，按照你的說法，其實我們兩個人都是叛徒。」
史坦尼斯國王冷聲道：「我的信件里說得很清楚，喬佛里和托曼不是勞勃的種，那個女孩也不是，三個都是亂*產下的孽種。」
藍禮國王笑著道：「看過了，的確是個精彩的故事……我承認，我從沒想到過，你還有這麼高明的計謀。史坦尼斯，如果按照你編造的故事，你的確是勞勃合法的繼承人。」
史坦尼斯國王額間的一根青筋跳動：「藍禮，難道你是懷疑我在說謊嗎？」
藍禮國王無奈地嘆口氣，道：「我的老哥，越精彩的故事，更需要鐵一樣的證據啊，你確定你能拿出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