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紙筆和信鴉3
「韋賽里斯告訴我，坦格利安的龍名一般取自於遠古瓦雷利亞神祗的名諱……維桑尼亞的龍名叫瓦格哈爾，雷妮絲的是米拉西斯，伊耿自己騎著黑死神——貝勒里恩。」
「傳聞瓦格哈爾呼出的氣息可以融化騎士鎧甲……米拉西斯能連人帶馬一口吞下……貝勒里恩吐出的火焰如它的鱗片一般漆黑如夜，雙翼的陰影甚至可以遮住一座城鎮。」
丹妮莉絲指了指渾身黑亮、黑鱗上穿插著猩紅條紋的小龍，道：「我的侍女告訴我，它像是貝勒里恩的轉世。」
她的目光溫柔地掃過了正在進食的三隻小龍：「但……我不希望它們是傳說之龍的轉世。」
沉默了下，丹妮莉絲開口道：「它們是我的孩子，我的親人之血讓他們誕生，我要以被諸神奪走的親人為他們命名。」
格林能感受到丹妮莉絲對失去親人的哀傷和對他們的思念，他稍稍摟緊了她。
丹妮莉絲指著白金相間的小龍，道：「韋賽里斯雖然殘酷又軟弱，但他終究是我哥哥，它取名韋賽利昂。」
她指向了另一隻小龍：「青銅與碧綠，時間雖然短暫，瓊恩卻讓我感受到了真正的親人之情，它取名瓊斯。」
她指了指黑紅相間的小龍，它比起其他兩隻小龍，明顯大了一圈。「昨夜，我夢見英勇的雷加兄長身穿漆黑盔甲，在頭盔的狹窄眼縫內，有火焰熊熊燃燒，它取名雷哥。」
丹妮莉絲轉過頭，昂首看向格林，道：「格林，喜歡我取的名字嗎？」
格林垂眸看向她，他輕點下頜，道：「丹妮，你的親人沒有離開你。」
丹妮莉絲的上身微側，她伸手環住格林的脖子，喃喃道：「我的騎士……」
嘶！嘶！嘶！溫熱沒多久，就被三隻小龍的亂叫聲打斷。
格林與丹妮莉絲分開，他的眉毛一挑，他的視線移向了三隻小龍，它們頓時乖乖進食。
丹妮莉絲忍不住發笑，道：「它們原來在你面前才變得乖巧。」
她學著格林的樣子，一隻眉毛微微挑起，道：「帶我去寢室。」
「遵命，我的公主。」
…………
…………
紅堡，梅格塔。
「滾！」
隨著瑟曦·蘭尼斯特的怒聲，一個金色的杯子「呼嘯」飛來，小惡魔首相很靈巧地躲過。
「嘿，我們可是親姐弟……」
話沒說完，提利昂·蘭尼斯特見瑟曦拿起了酒壺，他跛著腳小跑逃離。
…………
梅格塔大門外，提利昂仍在氣喘吁吁，他動作誇張地擦了擦額間的汗水。
「我姐姐太溫柔了。」
提利昂的小侍從波德瑞克·派恩默默地遞上了乾淨的毛巾，而他的護衛隊長打趣到：「大人，這次比上一次更熱情。」
提利昂的護衛隊長，名為波隆，是他的小侍從幫他尋來的耍劍好手（第179章）。
第一次相見時，波隆是個頭髮紛亂、鬍子雜亂，穿著褪色藍斗篷的自由騎手。他體格精瘦，有著餓狼一般兇狠的外表，當見到金龍的時候他的面容充斥著猥瑣，所以……提利昂很快就喜歡上了他，他的貪婪笑容。
波隆的能力很快就獲得了提利昂的信重，被他提拔為自己的護衛隊長，並在任命為護衛隊長的那天，送了一件蘭尼斯特的深紅底金手披風作禮物。
…………
今天，波隆的黑髮梳洗整齊，鬍子颳得乾淨，身上穿著金袍子軍官的黑色胸甲，一件蘭尼斯特家的披風自肩頭垂下。
提利昂捏著下巴上下打量著自己的護衛隊長，道：「波隆，伱的這身打扮……我聽聞她們很喜歡？」
波隆攤了下手，咧嘴而笑：「我的大人，無往不利。」
提利昂正色道：「我的護衛隊長，為什麼每次見到你的開心笑容，我都會擔心你會變節？」
波隆優雅地撫胸行禮：「提利昂大人，我的忠誠只屬於您一人。」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盯著的是提利昂腰間掛著的錢袋。
提利昂嬉笑，他拍了拍他的錢袋，道：「這下我就放心了。」
…………
提利昂邁開了小短腿，波德瑞克和波隆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旁。
走步中，波隆低聲道：「提利昂大人，我聽聞您的太后姐姐命您的漂亮堂弟聯繫了不少君臨的傭兵。」
「她每天都有小動作，這是我那聰明姐姐的興趣。」
提利昂頓住了腳步，他回望著遠處的梅格塔，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她漂亮白嫩的肩膀上背負了太多重責，身為她最喜歡的弟弟，不得不盡力減輕她的負擔。」
說完，三人一時寂靜，波德瑞克小心翼翼地瞅了眼一臉深沉的提利昂，他笨拙地安慰道：「我的大人，雖然……瑟曦太后似乎……還未理解您的苦心，但……我想她早晚會感受到您的……體貼。」
聞言，提利昂與波隆對視了一眼，兩人抿了抿嘴。
提利昂輕咳了一聲，背手而立：「波德，你說得對，我那溫柔的姐姐早晚會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波隆把頭轉到另一邊，噗嗤一笑。
提利昂笑眯眯地拍了拍小侍從的大腿，他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他重新邁開了腳步，邊走邊道：「波隆，溫柔的太后姐姐今天很生氣，諸神他老人家也沒法兒知道她的下一步，你得讓人盯緊她。」
波隆笑的很邪惡：「遵命，我的大人。」
提利昂揉了揉頭髮……敵人兵臨城下是早晚的事，他為了儘快掌控金袍子，動作太過頻繁，就算是有好堂弟的掩飾，還是讓瑟曦察覺到了不對勁。
提利昂又笑的很開心……可惜已經晚了，他的傑斯林·拜瓦德爵士已經代他掌控了大部分金袍子（第185章）。
提利昂捏了捏下巴……格林果然是個可靠的盟友，作為回報，他得儘快見見他的外甥國王。
想到格林，提利昂有些後悔，早知道自己應該多向他請教一些伺候瑟曦的手藝。
面對母獅的怒火，提利昂很謹慎。
謹慎的原因不僅是因為提利昂的性格和他對瑟曦的了解，最重要的是前任御前首相用他的親身經歷為他留下了珍貴的教訓。
好姐姐，他可不是艾德·史塔克。
…………
收回了思緒，提利昂心情愉悅地哼起了君臨小調。
波隆又露出了邪惡的笑容：「大人，有件事我得告訴您，您的寵物回來了。」
提利昂的面色一僵，他的聲音摻雜著痛苦：「坦妲伯爵夫人又來了？」
坦妲伯爵夫人名為坦妲·史鐸克渥斯，她是王領史鐸克渥斯堡的伯爵夫人，她育有兩個女兒，分別是大女兒法麗絲（35歲，已嫁）和小女兒洛麗絲（33歲，未嫁）。
波隆回道：「坦妲伯爵夫人再度邀請你去共進晚餐，她備下一大塊鹿腿肉，兩隻淋了桑椹醬的填鵝，還有……」
提利昂痛苦地抓了抓頭髮，他接口道：「她的小女兒，對嗎？」
自提利昂坐上御前首相位置後，為了應對拜拉席恩兄弟對君臨的物資封鎖，他便看中了與羅斯比城一樣位於君臨北部不遠的史鐸克渥斯堡，這座城堡的主人正是——坦妲伯爵夫人。
提利昂接見坦妲伯爵夫人的過程與結果都很愉快，隨後卻是她的窮追不捨，她輪番祭出鰻魚派、野豬肉和美味的奶油濃湯當武器，她的目的是要把她的小女兒嫁給提利昂。
至於她的小女兒洛麗絲……半人見過一座山……不提也罷。
…………
提利昂遙望遠空，他在呻吟：「我為這個王國付出了太多……」
波隆正色道：「提利昂大人，現在的君臨離不開史鐸克渥斯堡的支援。」
提利昂聽出了波隆聲音里含帶的幸災樂禍。
他以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下他的護衛隊長，道：「波隆，你想擁有一座城堡嗎？」
波隆的雙眼頓時發亮，他的臉上出現了猥瑣且討好的笑容：「尊貴且睿智的首相老爺，波隆任您差遣。」
提利昂咧嘴：「坦妲伯爵夫人的史鐸克渥斯堡。」
…………
首相塔，首相書房。
瓦里斯雙手相挽，頷首行禮：「日安，提利昂首相。」
提利昂笑嘻嘻地開口道：「瓦里斯，真希望你沒有帶來什麼令人難安的消息，母獅的怒吼已經足夠我睡不好覺了。」
瓦里斯笑了笑，他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個信件，遞給了提利昂。
提利昂拿起信件讀了起來，他一邊看信，一邊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地道：「史坦尼斯宣稱為王的消息……」
藍禮·拜拉席恩在風暴地領主和河灣地領主的支持下，雖然他的聲勢浩大，提利昂卻把他的威脅程度放在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下面。
相比喜歡裝扮遊戲的藍禮，史坦尼斯作風嚴厲且冷酷無情，而且他作戰經驗豐富，他的王室艦隊隨時都可能突然出現在君臨城下。
不論提利昂花錢招募多少漁夫前往龍石島刺探，都沒有半個人回來，就連瓦里斯布置在史坦尼斯身邊的小小鳥也杳無音訊。
他最擔心的是拜拉席恩兄弟的聯手，倘若史坦尼斯從海上進攻的同時，他弟弟藍禮率他的大軍攻城，那用不了多久，喬佛里的腦袋就得掛在槍尖上……更糟的是，自己的腦袋會插在他旁邊。
有段時間，提利昂的腦中經常蹦出這個令人沮喪的景象，直到史坦尼斯宣稱為王的信鴉飛來。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提利昂當場與眾人舉杯慶祝，他恨不得為瑟曦姐姐跳個舞。
兩個拜拉席恩都已宣稱為王，倘若哪一個率先攻打君臨，無論輸贏，那個人就可能被另一個拜拉席恩摘取果子，因而蘭尼斯特也等於得到了更多寶貴的時間，諸神他老人家保佑。
…………
他抬頭看向了瓦里斯，開口道：「瓦里斯大人，這不是好幾十年前的消息嗎？」
瓦里斯淺淺一笑，道：「我的首相大人，請往下讀……」
提利昂微微點頭，便垂下了眼眸。
過了一會兒，提利昂把信件放置在了桌上，他皺著眉頭喃喃道：「王領的蟹爪半島支持史坦尼斯是合法國王？」
他看向了瓦里斯，繼續道：「合法國王？這個用詞感覺很熟悉，瓦里斯大人。」
瓦里斯聳聳肩：「提利昂首相，我的小小鳥查探過，這個消息的來源應該是史坦尼斯所在的龍石島。」
提利昂的眼眸微動，他哈哈一笑，舒服地靠在了椅背，道：「史坦尼斯稱王以後，也喜歡上了這種權謀手段了嗎？如果換做是我，至少會編一個更加可靠的事情。比如……」
停頓了下，他接著道：「史坦尼斯·拜拉席恩與羅柏·史塔克相約君臨最好的女支院商量攻下紅堡的計劃，這至少會嚇跑所有*客。」
他又道：「或者……他說他準備要跪下來舔藍禮的靴子……恩，這個消息肯定會把我嚇跑。」
瓦里斯先是笑著搖搖頭，接著嘆口長氣，道：「我的小小鳥告訴我，格林伯爵在前往美人魚港的途中，飄蕩著沼澤金盞花的美人魚號在龍石島停留過一段時間。」
提利昂問道：「一段時間？」
瓦里斯回道：「大約是半天時間。」
提利昂的眼眸微動，他正色道：「瓦里斯大人，還有什麼情報？」
瓦里斯收斂了臉上的微笑，他稍稍壓低了聲音：「我的小小鳥告訴我，格林伯爵突然帶著六艘艦船離開了領地，至今未回。」
提利昂的眼眸轉動了一下，他的身子前傾，沉聲道：「瓦里斯大人，你覺得格林伯爵背叛了紅堡嗎？」
瓦里斯連忙搖頭，他還加上了否認的手勢：「我的首相大人，這是不可能的，這種事我想連異鬼都不會相信。」
頓了頓，他不放心地補充道：「我寧願相信格林伯爵投靠了藍禮，也不相信他會投靠史坦尼斯，至少前者的話……還能欺騙不少人。」
提利昂盯著神情略帶緊張的瓦里斯，嬉笑道：「瓦里斯大人，我很支持你的假設，我想君臨城內，不少人在暗地裡謀劃著名如何漂亮地投靠握有十萬大軍的藍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