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佛雷的小輩們
潘托斯，在經歷了遠征時的戰火之後，這座城市渡過了十來年的繁華時光，無論城牆之外怎麼打，也亂不到潘托斯城。
但是現在，戰火席捲了潘托斯，布拉佛斯的僱傭兵與叛亂者們合流，把潘托斯圍了個水泄不通。
要不是伊尼斯·佛雷從未放鬆潘托斯防務的建設，這座城市沒準就得陷落了。
靠著木牆，看著不遠處高聳的潘托斯城牆，好有城牆與圍城之地間那滿目瘡痍的戰場景象，黑瓦德的內心閃過一絲焦慮——到現在，潘托斯依然屹立不倒。
他們的時間是很緊張的，黑瓦德想到，那個胡戈已經解決了南方的問題，若是沒能在他之前拿下潘托斯，作為背叛了伊尼斯的叛徒，那他接下來恐怕就要流亡海外。
而黑瓦德背叛的原因很簡單，雖說是第四代的佼佼者，但是在這個龐大，哪怕是最小的族人都在算著繼承順位的家族中，想要得到老佛雷的土地也屬於痴心妄想，距離他繼承終究還是太遠了。
孿河城裡盯著那個寶座的人實在是太多，而且大多都是他的長輩。
就算是靠殺，也要殺掉幾十個親族，更別提暗殺難度還會不斷遞增，而且一旦暴露就會身敗名裂，他這點輩分屬實看不到未來，所以還是直接換條賽道吧。
所以黑瓦德來到了東方，他看上了伊尼斯手中的潘托斯，這可是一片公爵級別的領地。
就算是不能獲得統領頭銜，想來拿下一片伯爵乃至是侯爵級別的土地也是可以的，畢竟，這可是他們佛雷的領地啊，瓦德侯爵不就是為自己讓後人開拓出如此龐大的土地，得以安置所有子孫而自傲嗎？
於是，黑瓦德渡過了狹海，最初他想直接從伊尼斯那裡要到一個伯爵領，可現實往往是事與願違。
伊尼斯只是打發給了他幾座塔樓，黑瓦德要求更多東西，伊尼斯表示只可以給他換成潘托斯城內的官職，這可把黑瓦德氣得不輕，而這也是雙方恩怨的開啟。
黑瓦德當然選擇了領地，在他看來當一個官員根本沒有前途，接下來，他自然就加入到潘托斯領地的角逐與廝殺，帶著從維斯特洛召集而來的部下，衝進了那個絞肉機中。
一開始，黑瓦德占領了一些村莊，成功逼迫村民向他們繳納供賦，但是當他想要進一步擴張，就發現了問題。
黑瓦德發現潘托斯富裕的領地基本都被先來者瓜分，剩下那點土地的爭奪者太多了，而且他這點土地就是屬於爭奪對象，新的挑戰者很快就來了。
作為一個佛雷，在潘托斯，他們當然是有著特權，但是在關係領地上的廝殺，那點特權又算什麼？要是算起關係，誰沒有幾個關係啊？
所以，縱然他是老佛雷第四代，也沒人在爭奪中給他面子，隨著挑戰者越來越多，他的部下損失慘重，帶到東方的財富與物資也在這些永無休止的戰鬥中消耗了大半。
與先來的佛雷們的雄偉城堡比起來，後來佛雷們是那麼的悲慘，在灰溜溜的離開占領的土地後，黑瓦德產生了強烈的不平衡心理。
於是，他再次向伊尼斯寫出信件申述，但是伊尼斯根本沒有搭理黑瓦德，那種不屑讓黑瓦德的怨恨進一步加深，開始找伊尼斯的麻煩。
雖然說他大部分針對伊尼斯的挑戰都被輕鬆應對，最多讓伊尼斯丟個小臉，但是在這個過程中，他發現有一些人站在他這邊，而且這些人還是他的親族。
伊尼斯意識到，像他這樣陷入困境的佛雷肯定不少，於是黑瓦德有意識的尋找並聯絡起了這些人。
隨著他了解這些自己也不知道名字的族人，發現其中大部分都是跑到東方來尋求土地的三代與四代，他們都對伊尼斯不滿，伊尼斯最多就給了幾座塔樓或是一些普通職位就把人打發，他們和伊尼斯的看法一樣，這根本不夠。
不過，也不是所有三代四代都是這種態度，因為他們已經做好一無所有的滾出孿河城的準備，現在卻可以在東方獲得領地，成為官員。
而且看起來未來還可以給自己的後代安排好後路，沒有什麼能夠比這更好了，他們對老佛雷的安排極其滿意。
靠著平時的反對派領袖身份，黑瓦德與那些不滿者達成了共識：佛雷都在東方獲得了一整個公爵領那麼大的土地，結果都拿出來這仨瓜倆棗，這打發叫花子呢？
他們曾經找過老佛雷，希望瓦德侯爵出面解決這個問題，只不過迎來的是老佛雷那刁鑽刻薄的辱罵。
在老佛雷看來，他為這些不成器的兒孫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極限，兒孫自有兒孫福，他都這個年紀，都給他們每個人置辦了相應的產業，這些傢伙居然還要更多？
想要獲得更多的土地，那就只能靠自己去努力，伊尼斯、盧琛與梅里都是通過火與劍，而不是靠著一個佛雷的姓氏。
黑瓦德很清楚瓦德侯爵的態度，所以他一開始就沒有參與這些破事，可也沒有告訴其他佛雷，他需要他們這樣做，需要這些佛雷去碰這個壁，如此未來自己才好統領他們。
於是，接下來黑瓦德迅速把這些人串聯了起來，組成了一支有力的佛雷家內部反對力量，他們拉攏了潘托斯城裡的流氓無產者，用他們作為棋子給伊尼斯找麻煩，也是為了未來可能的機會儲備人力。
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在東方獲得光明未來的，肥沃的土地都被瓜分之後，想要獲得土地，就得前往偏遠地區，若是不如此，那就只有去搶奪領土了，而連搶奪領土或者當官都不願意，那就只有賴在城裡當流氓無產者，大搞黑幫勒索良民。
黑瓦德看中的正是這些人，他們中不乏裝備齊全的流浪騎士，要是用得好了，也是一支有力的力量。
在這個過程中，黑瓦德還意外發現了伊尼斯兩個不成器的兒子，這兩人在他們的父親成為潘托斯統領之後就來到了東方，想要繼承父親的地位與頭銜。
結果沒想到伊尼斯直接娶了個潘托斯貴族的女兒，生下了幾個有著東方血統的孩子，明確表示剝奪了這兩個兒子的繼承權。
雖說這是兩個廢物，但是終究是伊尼斯的兒子，指不定什麼時候可以用上，於是他就把這兩人拉了進來，這也很快讓他獲得了回報，兩人告訴了他很多伊尼斯性格上的特點——也正是靠著對性格的了解，他才能在伊尼斯不擦覺的情況下，狠狠的背刺了伊尼斯。
但如今的局勢讓黑瓦德為背叛家族的行為感到了一絲後悔，不過這一絲後悔隨即就被壓制，事情已經發生，再糾結於這些情感是無用的。
與其繼續糾結，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拿下面前的城牆。
提起這個，盤算起手中力量，黑瓦德又說不出來話。
就拿這次提供兵力的大頭布拉佛斯人來說吧，布拉佛斯帶來了上萬傭兵，還有大量製作精良的攻城器械，但是無論這些東西再怎麼好，士兵不行也不行。
布拉佛斯的傭兵大部分都是來自布拉佛斯轄區內山區的安達爾人，以及他們在北方各個山溝裡面搜羅出來的山民。
這些人的確孔武有力，但是在戰陣上卻各種退縮，總是以保存自己實力為先，根本就不賣命，得讓人用鞭子抽打，他們才願意上前。
似乎這些僱傭兵認為這一仗根本不可能打贏，他們來只是為了布拉佛斯的金幣，所以打仗那叫一個懈怠。
布拉佛斯人被氣得沒辦法，他們就是拿把傭兵丟在這裡作為威脅，傭兵們都不當一回事，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有恃無恐。
而就黑瓦德的觀察，造成這種困境的，主要是由於那個胡戈·托勒特在山民之中的巨大威望，正是此人的存在，才使得這些傭兵那麼推諉摸魚。
在東方待了那麼久，七神信仰在厄索斯的影響他還是明白的，即便是在諾佛斯那些山地里，都時不時可以看到七神信仰的一些痕跡。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那個胡戈，胡戈·托勒特，提及這個名字，黑瓦德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他，那時他只是無數來孿河城請求瓦德侯爵資助的人之一。
自己從未把這個僱傭騎士放在心上，見都沒有見這個人。
雖然那時胡戈手下已經有了一支軍隊，但是一直到海鷗鎮的神跡時，他才意識到胡戈的遠征並不是那麼空穴來風。
然後，只是過了一年，這個人就變成了只能仰視的存在。
以現在的身份，想要見他困難到了極點，當年他俯視胡戈到孿河城要飯，而現在他想要找胡戈要飯連見人都困難到了極點。
這讓黑瓦德產生了極其強烈的不平衡心理，憑什麼？這到底憑什麼？憑什麼那個僱傭騎士可以成為那樣的大人物——不過，黑瓦德發現，他的不少親戚都和他有著差不多的態度，這倒是讓他得以進一步團結了內部。
不過，想到胡戈，更多還是說不出來話。黑瓦德苦澀的想到，他這一生恐怕都要生活在胡戈的陰影之下，除非——他能夠取得伊尼斯的地位。
這便是在布拉佛斯的無面者前來勸說他時，黑瓦德決定背叛伊尼斯，不惜殺死好幾位親族的原因——不過，反正那也只是一些河文罷了，這些雜種死不足惜——只要可以成為統領，讓他付出什麼都願意。
他也不怕布拉佛斯會食言，如今的潘托斯早已不是以前的潘托斯，而是一個遍布了維斯特洛貴族的潘托斯，他們想要統治，就必須依靠自己這個身上流著佛雷之血的人來安撫人心。
統領之位肯定是他的，黑瓦德告訴自己，潘托斯很快也可以拿下，那座城市的戰爭準備並不多。
「黑瓦德，布拉佛斯人把物資運來嗎？還是說又要我們自己去搶？」
在黑瓦德正暢想自己取得潘托斯統領之位後如何如何的爽快時，一個讓他立即火大的聲音傳來，打破了他的暢想。
那是正是伊耿·佛雷，伊尼斯落草為寇的兒子，一個該死的強盜騎士——即便是他自認道德敗壞，都不至於墮落成這樣。
伊耿的身邊是他的兄弟胖子雷加·佛雷，一個肥胖得令人厭惡的傢伙，光是站在那裡都讓人感覺那肥肉就要流出來一般，而且他還非常無能。
黃鼠狼取了真龍的名字。黑瓦德知道外界對伊尼斯這兩個兒子的嘲諷，但是他也得承認，這些嘲諷的確非常貼切，這兩個傢伙就是兩廢物，哪怕是在遍布廢物的佛雷第三第四代之中也垃圾到了極點。
伊尼斯平時提起他的這兩兒子，就會繃不住情緒，黑瓦德在與伊尼斯的關係全面破裂之後，就很喜歡用這點來刺激伊尼斯，每次都是那麼有用。
不過，現在這兩讓黑瓦德也繃不住了，要不是他們提供了不少信息，而且可以安穩潘托斯人心，黑瓦德早就讓他們滾了。
想來也是因此，伊尼斯才讓他的潘托斯夫人就像是下豬崽一樣生孩子吧。
「你們想要去搶，那就去搶，別又鬧什麼被民兵打敗的笑話了。」
黑瓦德一點面子都沒有給這兩人留，直接戳破了他們的麵皮，成功讓這兩個臉上流露出尷尬的神色，然後黑瓦德就幾步走開，遠離這兩個廢物。
他還是去找布拉佛斯人談談吧，黑瓦德想到，那總比面對這兩個廢物要好。
突然，黑瓦德好像感到遠處的山峰之上閃了一下，這讓他一愣，連忙看了過去，想要看清那邊的景象，結果卻是什麼都沒看到。
就在黑瓦德意外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時，他突然感到地面響起了隆隆聲。
雖然很輕微，但是已經經歷了不少戰陣的黑瓦德還是反應了過來。
「敵襲！有大量騎兵正在逼近！」
黑瓦德立即吼道，然後他看見了一面他不想看到的旗幟。
那是七芒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