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暴風雨的前兆
孿河城細雨綿綿滋潤農田,紅寶石灘的水位卻降了又降。
威瑪·羅伊斯長劍直插灘邊的濕土中,水漬降了一截。
「對岸的兵力少了許多,昨天夜裡的突襲差一點就突破他們的防線。」哈羅德·哈頓對他說。
哈羅德露出自己兩頰的酒窩,沙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很是亮麗。
「韋伍德家和貝爾摩家,還有馬爾寇家的兩千騎兵被阿提斯公爵安置在綠叉河下游,他們正朝著我們這邊趕。」哈羅德·哈頓說。
「我的好大哥昨日差點被海疆城伯爵傑森·梅利斯特爵士一槍挑翻,若不是米歇爾·雷德佛爵士快馬救援,恐怕他今天就回不來了。」威瑪後怕地說。
他指著水面,「紅寶石灘這裡的水位下降了很多,對岸的兵力也少了不少,可以和安達爵士商量發動總攻了。」威瑪轉過身,拍了拍身後的彪壯戰馬,一個躍步翻了上去。
哈羅德跟在威瑪身後,「一直秉持的都是化整為零的襲擊戰術,這次要總攻?」
威瑪點點頭,「孿河城已經被阿提斯公爵占據,按照此前的安排,荒石城以北的河間地北部各個城堡領地都會被我軍侵襲,來負責守紅寶石灘的就是海疆城的傑森伯爵,兵力構成也大多來自河間地北部,只有少部分是布雷肯家的徵召兵,威脅不大。」
「這次集中全部騎兵於此,超過六千谷地騎兵在紅寶石灘聚集,如果還打游擊騷擾,那這麼多的重騎兵豈不是浪費。」威瑪繼續說。
威瑪的頭髮已經許久沒有打理,顯得頗為雜亂,像是堆亂草叢一般長在腦袋上,十數日不斷的騎兵騷擾渡河既讓對手疲憊,自己也難抵疲倦。
長時間持續性地跟隨阿提斯打仗,長弓廳平叛到現在與阿提斯南北兩道夾擊河間地,威瑪·羅伊斯已經成熟了許多,更何況他還要帶著哈羅德·哈頓這個谷地第三順位繼承人在軍中歷練,更要作出一副沙場老將的神采。
哈羅德·哈頓比年輕時自己要強上不少,不懂就會去謙遜請教,雖說在符石城自己沒怎麼待見他,但哈羅德的開朗性格很難讓人不喜歡他。
威瑪身後的騎兵紛紛揚起馬鞭,馬蹄踏出許多塵土,朝安達·羅伊斯的大營奔去。
……
提利昂大得超出比例的頭仰靠在樹樁上,看著鱒魚的旗幟在風中孤零地飄。
傭兵波隆靈活地操弄著手裡的匕首,削蘋果的動作在提利昂看來比自己老姐身邊的侍女還要熟練,再瞧瞧他那靈活律動的手指,嘖嘖,要是到凱岩城這個傭兵去尋歡作樂的話,城裡面的妓女可就要享福了。
提利昂打了個噴嚏,不知從哪裡飄來一根金黃的絨毛,惹得提利昂很不舒服。
波隆斜眼看向提利昂,「冷?」
「不,」提利昂眨巴著嘴,「就依這位布雷肯大人送我和霍斯特公爵去凱岩城的速度,我就很懷疑他與西境和談的決心。」他搖著頭,此時他所懷疑的布雷肯大人正舉著酒袋往嘴裡灌。
波隆壓根沒有扭頭看,他自顧自地削著蘋果,張開一大口咬下去,酸甜的味道不僅溢滿了傭兵的口腔,也傳到提利昂的鼻息中,侏儒忍不住嗅了嗅。
「想吃?」波隆問。
提利昂張著嘴,身為蘭尼斯特的他並不好意思拿一個傭兵的東西,但蘋果已經被波隆遞到了嘴邊,塞進了嘴裡。
「哈哈哈哈!」波隆的笑聲令他不太高興,提利昂對波隆撇了撇嘴,沒好氣地又咬上一口。
「這個蘋果,」提利昂回味著,「真是好吃到下流!」
「哈哈哈哈!」波隆再次大笑,他拍了拍提利昂的肩膀,詢問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到凱岩城見你的父親?」
「照這個速度,」提利昂用半邊蘋果指了指馬車,「我們得先考慮尊敬的霍斯特公爵啥時候一躺就不起了。」
只見一個騎手飛奔到營地里,給布雷肯大人遞上一封信,提利昂清晰地看見這位布雷肯伯爵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到現在的驚慌失措。
「加快速度,我們得快點到凱岩城見泰溫大人!」布雷肯伯爵高聲喊道。
「什麼情況?」波隆不解地問,他用衣袖擦了擦匕首上的果屑。
提利昂嚼著果肉,「這麼看……」一抹微笑溢出嘴間,「不管什麼情況,總之我們這位布雷肯伯爵著急要帶著尊敬的霍斯特公爵去與西境和談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他興奮地跳起來,沖朝他望去的布雷肯伯爵得意地聳聳肩,露出遺憾的神情。
但馬車內劇烈的咳嗽聲才是布雷肯神經緊繃的動因。
……
來自西境的渡鴉「撲通!」一聲撲進學士房間的窗里。
派席爾拖著衰老的身軀從女孩身上爬起,撿起渡鴉爪上的信仔細閱讀,他皺了皺眉頭,轉過身對女孩笑著說:「孩子,你該走了。」
女孩疲憊地從床上爬起,她沒想到眼前這個老頭這麼難伺候。
「您答應的銀鹿,大人。」女孩睡眼朦朧,對派席爾說。
「我都是月付的,孩子,快走吧。」派席爾笑著說。
女孩睡意全消,她不敢在紅堡的重臣面前耍脾氣,只能默不作聲地出門,但是出門罵罵咧咧的言語還是聲音過大,讓房內的派席爾聽到了。
「要做個淑女,孩子!」派席爾臉色毫無變化,穿上衣服拿起學城此前寄來的書,這棘手的《七國主要貴族之世家譜系與歷史》,他總得送給首相,這來自凱馮·蘭尼斯特爵士的信件他早已翹首以盼。
在此之前,他要前往王后的寢殿。
瑟曦側臥在床上,看著面前赤裸裸展現自己身姿的藍賽爾·蘭尼斯特,那英俊的面龐與詹姆有七分相似。
「抱我,藍賽爾。」瑟曦將自己的兩腿張開,誘惑著眼前這位臉龐紅通可愛的金髮青年。
藍賽爾抵不住這種誘惑,爬上瑟曦的床,急切地尋求瑟曦的安慰。
一番雲雨後,瑟曦披上披肩,絲質的長袍裹在身上,即便生下三個孩子,她的身材也依然誘人。
走出臥室,來到大廳,便聽到門前的敲門聲。
「誰?」瑟曦問。
「是大學士,王后。」王后的蘭尼斯特親衛說。
瑟曦看了一眼臥室,走到臥室門前,「待在床上別動,藍賽爾,那裡有繩子,記著堵住自己的嘴。」
「帶他進來!」瑟曦對門外說。
派席爾顫顫巍巍地走進王后的房間,他開門見山,絲毫沒有遲疑。
「尊敬的王后,這本書我要帶給首相查閱。」
瑟曦看了一眼那冗長且熟悉的書名,放下手中的酒杯。「為什麼你要給他?」
「遲早要給,王后。」派席爾說。
「什麼意思,我的大學士,伱在威脅我嗎?你要知道,蘭尼斯特有債必償!」瑟曦的聲調之高,讓派席爾恨不得想把她的嘴給捂上。
「絕無此意,我對……」派席爾刻意用低聲調對瑟曦說,「我對蘭尼斯特的忠誠從我的學術著作,到手上的金龍,沒有一個不證明我的忠誠。」
派席爾將凱馮的信放在桌面,「您叔叔的信,也是您父親的意思,蘭尼斯特在君臨這麼多年的布局不能有半點差池,我的王后。」
瑟曦看著信,又看了一眼書籍,她的下唇顫著,閉眼點點頭,「你出去吧,大學士。」
派席爾深出一口氣,離開了王后的臥室,徑直朝首相塔前進。
瑟曦走回臥室,看著躺在床上的藍賽爾,把手裡的紅酒灑在他的身上,爬上了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