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比武大會(7)

  第210章 比武大會(7)

  馬車行進到寡婦塔停了下來,梅麗珊卓離開了車廂,目送著馬車遠離。

  「有發現?」阿提斯出聲詢問。

  低沉的嗓音從駕馭馬車的車夫口中傳出,「埃文大人讓我們疏鬆了防備,等待深夜。」

  阿提斯不再詢問,後腦仰在車廂的軟墊上,「在城堡里多轉幾圈吧,赫倫堡足夠大。」

  「是。」車夫低聲稱是。

  四輪馬車順著赫倫堡寬敞的石板道路行進,牆壁上斜掛的火炬將車軲轆的影子長長拖在車廂身後,守夜的谷地士兵透過面甲的縫隙看到馬車經過,不由得紛紛低下頭顱,靜候馬車遠去。

  西奧多看著戒備疏鬆的城牆,醉酒的士兵,散落的肉羹,爭食的獵犬與烏鴉。

  騾子的尾梢拍打著臀部,煩人的蒼蠅在騾車周圍嗡來嗡去,西奧多伸手抓了把騾車上細碎的石子和沙粒,朝臉上輕輕抹去。

  他蓋上做工粗劣的草帽,裡面的木屑尖刺扎得顱頂生疼,西奧多深吸口氣,撣撣地上的泥污,又在額頭上抹了又抹。

  西奧多掄起鞭子,對騾子的臀部輕輕一碰,騾車隨即向前走去。

  城門甚至都是半敞的,守城的士兵只是略微看了他兩眼,用長劍扎了扎細碎的石堆,便揮手放他進去。

  赫倫堡高聳深厚的城牆就這樣被他落在身後,月色下城牆幽黑的倒影將他全身籠罩,這裡離百爐廳很近,貴族們嬉鬧醉酒的聲音仿佛近在咫尺。

  貴族與平民無異,西奧多早在多恩的貴族城堡時就清楚知道這一點,陌客不會偏袒任何人。他深吸口氣,照著石匠指引的路線,朝著安置騾馬的棚子走去。

  騾車停在棚子裡,西奧多探出身子,發現凌晨的微弱白光已經在半邊天上隱隱出現,赫倫堡比武大會僱傭的石匠、泥瓦匠、紡織工,染匠等平民做工的聲音也漸漸在周邊響起。

  西奧多把帽檐略微向下低了幾分,朝遠處打鐵聲卓著的方向前去。

  埃文·艾林聽著部下的回報,不動聲色地看向窗外逐漸增多的人群。

  「西奧多·威爾斯在哪裡?」埃文扭過頭,看向被侍衛押解而來的石匠和侍從。

  顯然不是多恩人樣貌的石匠穿著不合身的盔甲,嘴裡念叨著七星聖經的禱文,閉上雙眼,沒有回答。

  「喜歡念叨,舌頭就可以不要,」埃文說的是石匠,目光卻移向一旁面色慘白的侍從,「喜歡閉眼,眼睛可以不要,」埃文的嘴角微微上揚,「您真是慷慨。」

  「若是一生都想靜默,」埃文看向石匠潮濕的下體,「我可以閹了你,讓你做瞎眼的靜默姐妹,終身與陌客為伴。」

  石匠的臉頰微微顫抖,淚水和鼻涕無法抑制的自溢,但依舊緊緊閉著嘴唇,一句話也沒說。

  跟之前紅袍女遇到的那批七神信徒一樣.埃文·艾林想到之前與瓦蘭提斯的梅麗珊卓的交流。

  「終究是要上刑啊,拖下去。」埃文·艾林對一旁的侍衛說。

  房間內只留下年幼的侍從和埃文·艾林兩人,侍從咽著喉嚨,喉結上下移動,他不自覺地向後退卻,兩眼看向一邊,不去與埃文·艾林對視。

  「看到沒,不聽話的大人有很多,多半是少年時無人看管導致的。」埃文·艾林抽出身上的匕首,鋒利的匕尖貼在侍從稚嫩的臉頰上。

  冰冷的觸感頓時從臉頰瀰漫開來,侍從哆嗦了兩下,「我真不知道,大人,西奧多爵士從不與我說這些大事,我只是為他搭帳篷,做飯,洗衣,穿戴盔甲」男孩嘴唇微微顫動,聲音很是急促。

  「嘖。」埃文的匕首隱隱向下按去,一絲血痕顯露出來,男孩吃疼,哆嗦地喊叫起來。

  「求您了,大人,我真的一個都不知道,一個都不知道!「男孩的眼淚嘩地流了下來,下身的尿騷味也不爭氣地冒了出來。

  埃文忽地站起,伸手奪過男孩脖子上的掛鏈,木雕的七芒星表面還有些鋥亮。

  「拖下去,嚴加看守。」埃文對門外的侍衛說。

  他不再對這一老一少感興趣,而是把目光看向窗外,天色的微亮並未阻止城樓篝火的幾下揮舞。

  「在城門,他多半扮作石匠想混進來。」埃文眯著眼,只抓住一條小魚小蝦並不符合他的初衷,阿提斯公爵的敵人可不止這些狂熱的信徒,綠叉河流竄奔走的失地騎士才是重中之重。

  「亂倫出來的雜種!」麻雀壓抑不住內心因為純粹的信仰生發的怒火,聲音略微有些加重。

  「多言必失。」為首的修士嗔怒地望向一旁的信徒,他似乎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大衛·戴斯丁爵士用濕布擦拭著長劍,一言不發地跟在麻雀的身後。

  修士皺著眉頭看向他,「我以為你.」

  「伱以為什麼?」大衛·戴斯丁打斷修士的話,語氣裡帶有些自嘲,「以為我會和那群叛徒一樣,聽說有了建功立業,重回綠叉河的機會就背叛西奧多爵士,背叛七神?」

  他想起跟隨自己的幾個侍從和受過封的騎士,狠狠啐了口吐沫到地上,「我只是把他們的腦袋拋進湖裡,沒有多做任何事。」

  修士口中念念有詞,兩掌合十低頭,像是在為大衛·戴斯丁贖罪。

  「七神早已料到今日,現在的遭遇就是對我的懲罰,」大衛·戴斯丁抽回長劍,目光炯炯地看向遠處高聳的赫倫堡,「參加比武獲取名聲能奪回家堡嗎,」他自問自答,眼神再度堅毅,「並不能。」

  成群的麻雀混跡在河間地的人群里,也許瘦骨嶙峋,也許傷殘病缺,但都與失去領地的大衛·戴斯丁男爵一樣,抬頭看向這座被詛咒的城堡,目光堅毅

  「赫倫堡到了,爵士。」威廉·蘭尼斯特欣喜地指向前面。

  這小子指定只來過一次河間地,詹姆撇了眼興奮的威廉,但眼中的鄙夷只是稍縱即逝。

  跟我來的那一次.詹姆抽了抽鼻,心中暗罵。

  「我們走!」詹姆穩住發抖的手,將它按在韁繩上,兩腿夾著馬肚,疾馳而去,「希望沒有遲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