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徐子矜做夢都想不到的是,另一時空有這天上午,昏迷了兩個多月的楊勝軍醒了……
「爸,你總算醒了!嗚嗚嗚……你總算醒了!」
楊宇號啕大哭……
剛醒來的楊勝軍有點懵:這是哪呢?
——這是夢?還是那是夢?
「華華?」
聽到這稱呼,楊宇同樣一臉懵:「爸,你怎麼啦?我是楊宇啊,華華是誰啊?」
他是楊宇,是琰琰?
楊勝軍聞言心跳如鼔:「楊宇,你媽媽回來了嗎?」
說到自己媽媽,楊宇更難過了:「沒有,爸爸,媽媽一點消息也沒有。」
「我託了許多人去找她,可卻沒有找到一點消息。」
「爸爸,媽媽是不是真的不要我們了?她還會回來嗎?」
她不會回來了。
不知為什麼,楊勝軍有一種感覺,或許夢中的事才是真的……可現在也是真的啊。
他掐了自己一把:會痛!
自己沒在做夢!
不是做夢,那醒來前的那一場是夢嗎?
不行,他要去帝都,去看看!
他要去看看,去看看那個地方,是不是有他的妻子。
此時,楊勝軍一刻也待不住了。
他立即吩咐自己兒子:「楊宇,給爸打個電話到師里,我要去一趟帝都。」
啊?
楊宇懵了:「爸,你剛從帝都醫院回來沒多久,又去那幹什麼?」
「去找你媽媽。」
什麼意思?
楊宇沒聽懂:「……」
——媽媽在帝都?
「爸爸,你做夢了吧?」
「媽媽怎麼會在帝都呢,媽媽坐的那班飛機失蹤後就再也沒有傳回任何消息了。」
「爸,你是不是睡迷糊了?」
楊勝軍心裡很清楚,他沒有睡迷糊。
夢中……姑且稱為夢中吧,夢中的妻子現在在帝都已經很多年了。
因為自己分不清責任與感情,她悔婚另嫁了,嫁了自己最好的戰友,也是全軍最優秀的兵王 。
而自己娶了王媛媛之後,也生了個兒子,他失蹤的哥哥也回來了,還結了婚成了家。
爸爸也沒有早逝,到了正軍的位子才離休。
弟弟更是沒有受傷,娶了她的妹妹後生了一對雙胞胎,並且出國留學回來後一起報效國家。
後來,前大嫂發瘋殺了王媛媛,陸寒洲來了特戰師當師長,然後他也來了。
後來十幾年,他和他們夫妻一直生活在一起,他和戰友一起進步,他們都到了高位。
那些年,他時不時地去他們家蹭飯。
在他出車禍前,華華和她的外甥女、戰友朱川的女兒朱妙妙。
那是個夢,一定是個夢!
她是他的妻子,不是陸寒洲的妻子。
就算是最好的兄弟,可妻子也不能讓!
楊勝軍對自己說:這個夢是在提醒他,如果不好好珍惜自己的妻子,他就會失去一切。
這個夢是在提醒自己,他的妻子沒在飛機上,而是在帝都!
他要去找她回來,向她道歉、跟她贖罪,然後用餘生去彌補她。
想到這,楊勝軍坐不住了,甚至呼吸也急促起來。
「楊宇,你媽媽是真的在帝都,一定在那裡,她沒上那飛機。」
「我欠了她太多太多,我要去找她回來,我要跟她說對不起。」
「以後,我會當個好丈夫,用餘生來疼她愛她、照顧她,再也不做讓她傷心的事。」
楊宇有點呆。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爸爸睡得太久了,所以睡壞了腦子。
他媽媽在帝都?
這怎麼可能?
「爸爸。」
「你什麼也別說了,我絕對不會弄錯的。」
雖然相信那是個夢,可楊勝軍的心真的很痛。
痛自己的愚蠢、痛自己的眼瞎、痛自己分不清什麼叫真正的責任。
想到這裡,楊勝軍終於想起了王露這個罪魁禍首:這問題必須先解決,要跟她說清楚。
不說清楚,妻子回來後還得難受。
「對了,你大伯母呢?」
他大伯母那個瘋子?
王露瘋了的那天,楊宇終於知道自己大伯母的噁心了。
這兩個月,他更看清了自己,他後悔曾經當了一個多麼混蛋的兒子。
聞言他抿了抿嘴:「這會兒不知道去哪了,那天你昏迷之後,她就瘋了。」
「在醫院治了半個月好了一些,一清醒她就守在你的病床前,我們把你送到哪她就跟去哪。」
「不管怎麼勸也不聽,幾乎是不離開你的病房,只要是送她離開,她就又哭又鬧又自殺。」
「這一會兒不在,應該是被王家的人強行帶開了。」
夢中自己這大嫂死了,她殺了他夢中的『妻子』王媛媛,而且差點殺了他的『兒子』華華……
現實中,她也瘋了?
想到這裡,楊勝軍眼眸波動了一下:「楊宇,以後跟這個人走遠點,這個人有危險。」
「以後,你不要與她來往了。」
「機票不急著訂,爸爸這身體應該有點問題,感覺有一條腿很麻木。」
「我準備病退,先去部隊把手續辦好,餘生我想陪著你媽媽到處走走,她不是想出去轉轉嗎?」
「不管她原諒不原諒,我都會陪著她。」
「那個,你叫醫生過來,給我辦理出院手續。」
媽媽真的在帝都嗎?
楊宇見自己爸爸說得這麼肯定,也有點相信了。
「好的,爸,我這就去叫醫生。」
父子倆話剛說完,門口身影一閃……
——楊勝軍,你竟然讓你兒子遠離我?還說我是個瘋子?
——你還想去陪徐子矜那個賤人……好,我成全你!
主治醫生聽說楊勝軍醒了,立即趕了過來。
「楊師長,您暫時不能出院,還是先檢查一下再決定吧。」
楊宇也認為醫生說得有道理:「爸,醫生說得對,若媽媽真的在帝都,也不急在一時。」
「沒經過再次檢查,醫生也不敢讓你出院的。」
楊勝軍心急,但也知道,去帝都不在這一天兩天,只能同意了。
「好,那就先檢查吧。」
軍區醫院的檢查很仔細,檢查結果要明天才出來,楊勝軍只能再住一晚。
「勝軍,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剛坐起來,王露就提著一個圓形的湯桶進來了。
看到楊勝軍,她立即撲了過來:「嗚嗚嗚,嚇死我了……你真的快嚇死我了,你總算醒了!」
王露沖得太快,楊勝軍一個沒來得及,被她抱住了左邊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