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陳秀梅早上六點就送了包子、饅頭過來。
「你自己蒸,現蒸才好吃,我先去鎮上了。」
看著這白白嫩嫩的包子、饅頭,徐子矜立即接了過來:「嗯,那你小心。」
陳秀梅大手一揮:「沒事,這一會田裡到處都是人,去鎮上又近。」
「我走了。」
「嗯,祝你開張大吉、財源滾滾。」
「哈哈哈~~~借你吉言,我一定會發財的!」
陳秀梅大笑著走了,去打拼她自己的天下去了,徐子矜趕緊拿著包子準備進門。
「老師,姐姐哭了。」
還沒進門,邱曉麗跑過來了。
徐子矜一聽:「曉麗,你姐姐她怎麼了?」
邱曉麗眼淚汪汪地看著徐子矜:「老師,你給姐姐的錢,不見了。」
小姑娘也不小了,手裡總得有點零花錢。
每個月,徐子矜都會給邱曉英五塊錢,讓她放著,以備急用。
加上過年給的,小姑娘手上應該有三十幾塊了。
這麼多錢沒了,怪不得她會哭。
不用說都知道這錢是誰拿的,家裡的老鼠又不會花錢。
邱曉英是個性格非常沉穩的孩子,她的錢,從來不放在手上,因為怕掉。
不放手上,就放家裡。
本來她說要放在徐子矜這裡,可徐子矜自己總是出門,她讓小姑娘自己去家裡藏好。
可沒想到,還是沒防住。
「去,把姐姐叫來。」
「好。」
很快,邱曉英過來了,兩隻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剛哭過。
小姑娘嚅嚅嘴:「老師,對不起,我真沒用,連點錢都藏不好。」
「噗」
徐子矜樂了,她摸了摸邱曉英的頭:「傻瓜,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你不知道嗎?」
「好了,不就是幾十塊錢嗎?」
「沒了就沒了,就當買個教訓。」
「以後每個月我給你們姐妹倆,每人三塊錢,每個月用完,知道不?」
那麼多錢啊。
邱曉英兩眼呆呆地看著徐子矜,再想想自己那個後娘,內心百感交集。
「老師,我們還是不要拿錢了,拿了也沒地方用。」
「否則,又便宜了別人。」
這孩子……
徐子矜想了想,把她們姐妹拉進了屋,走到牆角的五斗櫃旁,指著第一個抽屜。
「曉英,以後這個抽屜由你管著。」
「我會把吃的、用的都放在裡面,放在裡面的就是你們姐妹倆的東西。」
「以後想吃、想用,就自己來拿。」
「一會我給你們買把小鎖鎖上,鑰匙你們自己放書包里。」
「弟弟們個子矮,他們的東西都在下面這幾個抽屜里,你們記住了嗎?」
「嗯嗯嗯,記住了。」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邱曉英緊握雙拳,一邊點頭一邊用袖子把眼淚擦了擦。
這眼淚讓徐子矜難過,鼻子都酸了。
她抱了抱邱曉英,親了她一口:「好了、好了,不就是一點點吃的嗎?」
「老師能賺得到,將來你也能賺得到。」
「不哭了,去把書包拿過來,今天早上我們吃大肉包!」
姐妹倆擦乾眼淚跑了。
陸玉蘭也起來了:「大嫂,曉英的錢丟了?」
徐子矜點點頭:「嗯,攤上這樣一個親爹、這樣一個惡毒的後娘,孩子真遭罪!」
是啊。
陸玉蘭想,沒娘已經夠可憐了,可姐妹倆還有這樣一個無心的爹。
「曉英真是個懂事的孩子,讓人看著就心疼。」
徐子矜的鼻子有點塞了。
深吐一口氣,她點點頭L「是啊,我就是看不過去,才照顧一下她們姐妹倆的。」
「這麼聽話的孩子,我不忍心不管。」
「你起這麼早幹什麼,還早呢。」
陸玉蘭笑笑:「我感覺越來越好了,腿也感覺不到疼了,想到屋外轉轉。」
小姑子是怕一會人多,不好意思出去。
徐子矜點點頭:「那你去吧,現在外面有點冷,多穿件衣服。」
「好。」
陸玉蘭進屋後,換了一件厚棉衣出去了。
陸寒洲回來吃早飯的時候,才知道邱曉英的錢放在家裡不見了。
他擰擰眉:「找機會,我與邱平安聊聊。」
「聊啥?」
徐子矜一臉鄙視:「沒心沒肺的人,你再聊也不會變好。」
邱平安這個人怎麼說呢?
陸寒洲深吐了一口氣:「這人就是重男輕女,工作還是挺認真的,男人對家裡的事總是沒這麼細心。」
「我跟他聊聊,兩個孩子會好過些。」
好吧。
為了邱曉英姐妹倆,徐子矜同意了。
二十八號這天,兩隻小的生日到了。
去年這個時候,三隻小根本不認自己,徐子矜也不知道他們的生日,自然不可能過。
現在,三隻小如同己出,徐子矜每每想起,心裡總是暖暖的。
一大早,她去服務社買了兩斤排骨、一隻雞。
準備做一個蒜香炸排骨、一鍋雞湯長壽麵。
中午時分,徐子矜就讓陸寒洲把三個孩子都接回來了。
吃好中飯,提著祭品,兩口子帶著兄弟三個出了門。
「喲,這是去哪呢?」
才轉上家屬院的大路,就遇到了邱愛紅。
劉子林嘴快:「阿姨,我們去給我媽媽上香,今天是我和弟弟的生日。」
「徐媽媽說了,孩子的生日、母親的難日,我們去謝謝她。」
聽到這,邱愛紅張著嘴看著徐子矜:「果然,有文化就是不一樣。」
「徐老師,我們真要向你學習。」
徐子矜笑笑:「你謙虛了,那我們先走了。」
「五點鐘,把你兩個孩子送來,讓他們來我家給倆孩子熱鬧一下。」
啥?
還做生日酒不成?
邱愛紅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了。
——那要不要送點什麼東西呢?
望著這一家五口的背影,邱愛紅去了齊紅那……
「你說什麼呢?孩子的散生,子矜就是想替孩子熱鬧一下。」
「不用送東西,你要送了,她還得想怎麼回禮。」
好吧,好吧。
邱愛紅想,那下回有什麼特產,送點過去吧,老吃別人的多難為情。
三點鐘,齊紅就過來幫忙了。
徐子矜有些好奇:「嫂子,你媽不等趙幹事結了婚再走?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
齊紅聞言深嘆了一聲:「事倒是沒有,她只是待不住。」
「昨天晚上回來,哭了一夜。」
「我勸了半天,這才收住眼淚,但早上起來,非走不可。」
徐子矜:「……」
——可憐天下長輩心,以後她的兒子娶媳婦,自己會有這樣、那樣的要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