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梁母親眼所見貓膩

  「朝肅二十八歲了,與他同歲的孩子都會走路了,你是真能坐的住。」沈母是真心實意的佩服,她要有這樣一個兒子,全世界的姑娘她能篩一遍。

  「哪裡坐得住。」梁母瞪梁朝肅,「從他二十歲,我就給他相看,挑身材樣貌,挑家世情趣,就沒一個他看得上的。」

  連城不在意她們的話題,但梁母視線一過來,她不由慌張,情不自禁雙臂環抱小腹,壓住梁朝肅亂動的手指。

  梁母視線移走,她來不及鬆口氣。

  沈父視線又移過來,端詳他,「朝肅從部隊回來後,大刀闊斧,銳意進取。事業心,圈子裡人加起來都比不上,可能不喜歡嬌柔賢惠的大家閨秀,更偏向能並駕齊驅,跟得上他的夥伴。」

  沈父位置在側對面,隔著一張小葉紫檀的茶几,雖然拉開兩三米的距離,但視角比同側梁母,更能看清整體。

  連城手臂架開,變成十指交叉在小腹,兩邊手肘曲著,全遮擋住。

  姿勢拘謹的僵硬,整個人小刺蝟炸刺一般。

  梁朝肅喉嚨里悶出一聲笑。

  偏偏被梁母聽到,不由探頭看他。

  梁朝肅一貫不愛笑,即使上面領導組下來的官方接待,他態度敬重,笑紋卻淡。

  遑論笑出聲,梁母瞧他面容平靜,八風不動,一時又覺得是自己聽錯了,隨即嗔怪他。

  「你沈伯父說得對嗎?你喜歡事業強一點?怎麼不早說。」

  「不喜歡。」他否定的毫不遲疑。「我事業心強,是想保護家庭,跟擇偶類型沒有關係。」

  梁家家大業大,就算沒有梁朝肅這幾年飛速擴張,也用不著「保護」這樣的形容。

  全場不解目光聚集過來,包括一直沒出聲的梁父。

  連城手心,後背,額頭一茬茬冒冷汗,架著的手臂情不自禁哆嗦。

  梁朝肅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旁人目光越專注在他身上,他越壓著她緊貼。

  從側面看,連城右側肩膀已經貼上他胸膛。

  肉眼可見的,梁母這次察覺了,皺緊眉頭,張嘴要斥責她。

  「那梁副董喜歡什麼樣的?」沈黎川再次拋出話題,引走眾人注意力,「二十二,二十三歲的小姑娘,年歲跟你不相配。二十五,六歲的剛好,我有幾個北方學姐,家裡不差,介紹給梁副董認識認識?」

  梁母經沈父那一點撥,覺得沈黎川說得在理,「二十二確實歲數小,不穩重,不懂得體貼人,連城今年就這個歲數,實在叛逆。」

  二十二歲,連城……

  梁文菲心頭一動,不住地打量連城。

  目光不狠毒,不像找碴兒,直勾勾地審視,比以往更叫連城警惕。

  她實在忍不了,借著梁文菲角度太偏移,重新雙臂環在小腹,右手伸在左肘下,狠推梁朝肅手。

  「二十二挺好。」梁朝肅眼底帶笑,手指分開她手指夾住,十指相扣似的,掌心貼著她柔軟的掌心。

  他喉結上下滾了滾,啞著嗓子,「不穩重是年輕有活力,不懂體貼可以調教。」

  叛逆……他在嘴裡含了含,最終壓進喉嚨。

  男人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很正常。

  梁母沒感覺到不對,只有沈黎川和梁文菲,雙雙臉色一變。

  梁文菲心中懷疑更深了。

  梁文菲勉強笑,「哥哥就會開玩笑,黎川你快把那幾個學姐微信推給哥哥,要是發展得快,說不定還能和我們一起結婚,雙喜臨門。」

  沈黎川拿出手機,主動走過來,二維碼遞到梁朝肅眼皮底下,「梁副董加吧,學歷,長相,身材,家世都跟你匹配。」

  他太靠近,餘光只要稍稍偏移就能發現。

  連城全身緊繃,用力掙脫梁朝肅的手,卻被他死死扣住,手臂也收緊,像是要把她半抱在身側。

  沈黎川似有察覺,掃一眼兩人緊密奇怪的姿勢。

  梁朝肅瞥他,散漫不羈地笑,「南北差異大,我還是喜歡南方的小姑娘。」

  沈黎川欲笑不笑的,「南方小姑娘?這麼具體,梁副董有人了?」

  他聲音裹滿了冰,四面相對,充斥著憤恨的陰鷙。

  梁朝肅眉梢一挑,漫不經心的語氣,「你問題太多了,我認為我有資格教你一個道理,男人成家立業,是責任更是義務,你的注意力該收斂收斂,總盯著別人家事,只會荒廢事業,怠慢妻子。」

  妻子。

  沈黎川咬牙碾碎這兩個字,眼睛燒穿了火,再次湊近,肩膀胳膊若有似無擦到連城面頰。

  他沒察覺,刻意壓低聲音,陰森森的,「你真以為……」

  梁朝肅毫無徵兆推開他,一手拎著連城衣領,推她離開沙發,「上樓。」

  這一瞬發生的太快,在場人皆是一愣。

  幾束目光碟旋在三人身上,來回打轉。

  梁文菲登時起身,剛才沈黎川身體完全遮蓋連城,距離太近,她已經忍不了。

  現在哥哥一把推開。

  是連城對沈黎川動手了?還是動嘴了?

  「連城你碰——」

  「菲菲。」梁母及時截斷她後半句,印象剛剛好轉,絕不能功虧一簣。

  一句話的停頓,連城小跑上樓。

  怎麼看都像落荒而逃。

  梁文菲牙根咬得嘎吱響,眼中凶光觸目驚心。

  連城顧不上樓下如何解決,她坐在梳妝檯,一口接一口大喘氣。

  鏡子裡映出一張倉皇驚慌,快要崩潰的臉。

  連城本就清楚以現在狀態,她在梁家撐不久。

  而今天梁母的態度,梁父的默認,梁朝肅超乎尋常的不好對付,更是將這個不久,縮短到無限小。

  還有沈黎川,他如今真的是個炸彈了。

  她得離開。

  而且得儘快離開。

  可離開前,她還有一關未過,薄先生……

  梁朝肅說薄先生下午到,連城卡著午飯時間點提前下樓,準備再刺探一些消息。

  樓下樑母在小花廳招待沈母,梁文菲在旁沏茶水。

  梁文菲回梁家後,梁母打心眼為她著想,疼她的同時,制定了許多豪門愛好的學習計劃,以便她儘快融入圈子。

  梁文菲剛開始學得起勁,後來嫌棄舞蹈太累,彈琴要練,插花美學素養要求太高,只有梁母親手教的梅花小楷,和梁朝肅盯著的茶藝,學得不錯。

  但不管她學沒學會的,連城都被禁止再表現出來,她從小就有的舞蹈室,練琴室,花藝室,梁文菲不學後直接拆除了。

  而梅花小楷和茶藝,梁文菲在的場合,她必須說不會。

  這般想來,踩她烘托梁文菲,已經是很久以前的慣例了。

  只是她一直不承認,不願向深處想,也制止自己想,寧願自欺欺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