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醫生著實沒料想到宋昭的回答會是這樣的。
她很快反應過來,說道:「離、離了好,結婚有什麼好的,單身才叫爽!」
「宋醫生別難過,就憑你這樣貌,這能力,肯定會遇到更好的人!」
宋昭穿好衣服,道了謝:「謝謝林醫生。」
走出去,剛關好門,卻迎面撞上周妄。
這距離實在太近,宋昭嚇了一跳,身子後仰,險些跌倒。
關鍵時刻,周妄伸手扶住她的腰。
稍稍用力,她便撲進了他懷裡。
僅僅一秒鐘,宋昭就反應過來,猛地推開了他。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周妄看了一眼落空的懷抱,又看看一臉懊惱的宋昭,終究沒忍住,上前一步,壓著唇角問道:
「真要離婚?」
宋昭看他一眼。
她怎麼忘了,周妄也是傅知珩的兄弟之一。
同季斯越一樣,認為是她鑽了空子才能跟傅知珩結婚,婚後還死死扒著他不放。
如今終於聽見她要離婚,這不,開心的嘴角壓都壓不住,就差沒笑出來了。
宋昭冷淡地說:「是啊,要離婚了。」
「我以後再也不會跟他有任何牽扯,你們滿意了?」
這些話落在周妄耳朵里,簡直宛若天籟!
甚至比天籟還要好聽千倍萬倍!
他幾乎快要忍不住,撲上去把宋杳杳抱起來轉它十幾二十圈。
「滿意,太滿意了!」
宋昭:「……」
這什麼人啊是!
她轉身就走,卻又在幾步之外停住。
最終,宋昭還是沒戰勝職業病,轉回頭對周妄道:
「周先生,你心跳有點快得不正常,有空去心內科掛個號。」
雖然周妄也不討人喜歡,但跟季斯越他們相比,宋昭還是覺得周妄人好一點。
她希望好人平安健康。
僅此而已。
說完之後,宋昭轉身就走。
在她身後,周妄忍不住笑了,笑容越來越深。
他伸手摸到自己心口。
宋杳杳不知道,他掛什麼號都沒用。
這顆心不受他控制。
能讓它跳動,讓它毀滅也讓它重生的,全世界就只有宋杳杳。
這個秘密,周妄準備以後再告訴她。
中午。
溫喬一來找宋昭吃飯。
「杳杳寶貝,我剛剛沒聽錯吧,你真的準備跟傅渣男離婚了?!」
溫喬一驚得飯也不吃了,瞪著眼睛看宋昭。
這對她而言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要知道在這兩年中,她無數次攛掇宋昭跟傅渣男離婚。
但宋昭這丫頭就是個死倔死倔的,無論她怎麼說,他就是堅定不移。
以至於溫喬一都沒辦法了,只能任由她去。
而現在,他們終於要離婚,還是宋昭主動提出來的,如何能讓她不驚訝?
宋昭點頭:「是真的,我已經跟他講過了。」
「等找好房子,我就從別墅里搬出去。」
溫喬一問:「是因為宋綰回來了嗎?」
宋昭想了想,然後搖頭:「不是。」
「我就是突然覺得,挺沒意思的,往後還有很多年,我不想活得像個怨婦。」
溫喬一認真盯著她,確認她沒有故作堅強後,驀然笑出聲。
「宋杳杳,你這次真的很酷。」
宋昭笑起來:「我也覺得。」
溫喬一看著她彎彎的眉眼,眸子朦朧,蘊著光暈,她看一眼就覺得心臟發軟。
她搞不懂。
宋杳杳這樣的女孩子,到底為什麼會在一段婚姻里被冷落薄待整整兩年。
她明明那麼好,明明值得更多愛和溫柔。
「喂,宋杳杳。」
宋昭應:「嗯?」
溫喬一托著下巴,用手指戳她臉蛋:
「你跟我一起混娛樂圈吧,就你這長相,下一代娛樂圈神顏就是你,絕對沒跑。」
到時候,她就會擁有很多很多人的喜歡。
宋昭失笑:「還是不了,我做醫生就很好。」
「闖蕩娛樂圈這件事,還是交給你吧。」
溫喬一哼哼兩聲,沒再勉強。
她猛灌一口果汁:
「我決定了,我要給你請一個好律師,狠狠宰傅知珩一筆。」
溫喬一越說越氣。
「他跟你結婚兩年,連個戒指都不買給你,這會兒離婚了,肯定要讓他放放血,不然都對不起自己兩年的青春!」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個薄涼的男聲。
「那宋二小姐的兩年青春,又值多少錢呢?」
宋昭回頭,看到季斯越和宋綰。
宋綰似乎喝醉了,季斯越一手扶著她,一手拎著她的包。
溫喬一也看到了來人,攪著吸管,小聲說了句:
「晦氣。」
宋昭站起身,緩緩道:「開玩笑罷了,季先生又何必當真。」
季斯越:「我又怎知宋二小姐說的是玩笑話,還是真心話呢。」
「你跟阿珩結婚兩年,除了一個名分,什麼都沒撈到,現在快要離婚了,盤算著多要點東西,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我想提醒宋二小姐,在開口之前,還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要價太高,到時候談不攏,那可就難看了。」
他這話,分明是把宋昭貶進了塵土裡。
溫喬一氣得要炸,一拍桌子就要衝上去動手。
「季斯越,你說什麼呢?信不信老娘扇歪你的嘴??!」
宋昭把人攔住:「喬喬,冷靜,你是公眾人物。」
餐廳里已經有人頻頻向這邊看來。
宋昭拿起帽子給溫喬一戴上,示意她別衝動。
她則轉回去,看著季斯越,平靜道:
「季先生,上次進監獄的滋味如何?」
季斯越眯起眼睛,開口倒是誠實:
「很差,在背後告狀就是你宋昭最大的本事嗎?」
宋昭笑,一雙狐狸眼又冷又艷。
「不,我最大的本事是睚眥必報。」
說完,她拿起桌上沒動過的果汁,反手一潑。
外科醫生的手就是准,那一杯果汁全數到了季斯越臉上,沒有濺到一旁的宋綰半分。
季斯越抹一把臉,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去。
「宋昭,你膽子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宋昭上前一步:「你知道就好。」
「事不過三,酒吧一次,今天一次,季先生,兔子急了也會咬人,這個道理你懂嗎?」
季斯越不答,一雙沉沉的鳳眼死死盯著面前的宋昭。
後者絲毫不懼,坦然與他對視。
她的眼睛近看之下實在太有殺傷力。
明明浸著冷意,但那冷混雜在朦朧淺淡的眸色里,竟恍惚給人一種含情脈脈的錯覺。
關鍵時刻,宋綰似乎醒了一點酒,迷迷糊糊地看著宋昭:
「昭昭,你怎麼也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