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江徹醒的有些遲了。

  匆匆起床。

  林月嫣幫丈夫從衣櫃裡挑選衣服。

  江徹看著近在咫尺的妻子，神情專注地幫自己穿外套。

  整理衣領。

  二十七歲，正是一個女人最美麗的年齡段。

  青澀不再，有的是成熟韻味。

  不施粉黛就能夠堪稱絕色。

  美人如月，高貴冷清。

  偏偏她看你的眼神有藏不住的柔情。

  「不嫌累嗎？」

  結婚這麼多年，林月嫣很快就明白丈夫指的是這幾天來的「反常」。

  親自做飯，幫忙更衣，各種無微不至的行為。

  「怎麼會呢，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她輕聲回答。

  負擔總是相對而言，能將自己的溫柔送與愛人，便是無怨無悔。

  她想去做丈夫心裡完美的妻子，也必須去做。

  如此這般，他才願意在天暗時分歸家。

  「算了，承受不起。」

  「到頭來稀里糊塗變成了我欠你的。」

  江徹抓住衣領上那隻靈巧的素手。

  「老公，我們是夫妻....互相虧欠很正常。」

  「要是真的追究起來，應該是我欠你的才對。」

  「我奢求的並不多，我付出百分之百，只要你回應百分之一就好。」

  林月嫣微微用力掙脫，然後挽著江徹的手臂。

  全身鏡內，一對璧人出現。

  恰好掛在後面牆壁上的婚紗照也入鏡。

  拋去眾多因素，光看外表，誰都以為這是對很恩愛的夫妻。

  江徹估計林月嫣也就是心血來潮。

  他是有回到剛結婚那段日子的錯覺，但也僅僅是錯覺罷了。

  林總裁又能扮演多久的好妻子呢？

  總有累的那天。

  她已經不是當初那位籌不到母親醫藥費，在自己懷抱里落淚的女子了。

  養尊處優許多年。

  由奢入儉難，稍微放下身段就覺得付出了很多。

  餐桌上，林月嫣給他盛了一碗小米粥。

  如此百依百順的模樣。

  「老公，昨晚飲酒，該喝些粥來養胃。」

  「答應我，以後不要勉強自己，應酬想推就推。」

  「掙不到錢沒關係，家裡還有我。」

  江徹喝了一口粥：「一個沒有事業的男人你也看的上？」

  「我不在乎你有沒有錢，只要是你，怎樣都好。」

  「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不也像大多數情侶一樣嗎？」

  「連去趟旅遊都要攢錢，精打細算。」林月嫣明眸里閃過追憶的神色。

  熱戀的時經濟水平確實不比現在，但處處都是幸福。

  「你都說是從前，從前的林月嫣通情達理。」

  「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冷戰，鬧矛盾...」

  江徹就此止住，換了一個方向。

  「別說我公司倒閉，一無所有。」

  「哪怕是現在的我，你家裡似乎有很大意見。」

  「對嗎？」

  「沒有的事情。」林月嫣眼眸低垂，避開丈夫的目光。

  「哦，看來是我想太多。」江徹這句話怎麼聽，怎麼諷刺。

  氣氛有些沉默。

  林月嫣待丈夫碗中粥見底，再幫他盛了一碗。

  沉默，就是無聲的承認。

  江徹明白，該來的總會來。

  有些事情，躲不掉的。

  林月嫣，當要你做出選擇的時候再回頭看...

  也許這些口口聲聲的承諾，都變成笑話。

  此刻的溫馨，也將淪為虛情假意。

  吃完早餐，江徹率先開車去公司。

  林月嫣看著車子漸行漸遠。

  經過上次回娘家被勸離婚，和今天早上江徹那幾句輕飄飄卻直中要害的話。

  父母跟丈夫的矛盾就已經掩蓋不住了。

  近乎是赤裸裸的擺在檯面上。

  無論哪一邊，都是她生命里不可割捨的人。

  想要調和，卻好像無從下手。

  面對空蕩蕩的家，她也選擇去公司。

  中午照常給丈夫送飯。

  傍晚的時候卻收到了一個大信封。

  裡面的內容極具衝擊力。

  看的臉色略顯蒼白。

  .....

  江徹忙了一天，隨著晚高峰的車流歸家。

  右眼皮時不時直跳幾下。

  搞得他到家之後沒有第一時間下車，而是在車裡給爸媽打了電話。

  得知他們玩的正開心。

  舒了一口氣。

  走進家門，仍然是像這幾天一樣，飯菜的香氣飄蕩在客廳里。

  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女主人也沒有缺席。

  但跟早上那個溫柔賢惠的妻子相比，林月嫣面色冰冷。

  仿佛又回到了冷戰的時候。

  江徹皺眉，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中午送飯的時候，她還柔情似水。

  是不想再玩扮演好妻子的遊戲，還是...

  那幾頭白眼狼在背後作怪？

  應該是後者吧。

  他拉開椅子入座，夫妻倆一句話都沒有交流。

  跟今天吃早餐的時候天差地別。

  氣氛好像一朝回到簽離婚協議書的夜晚。

  吃完飯，林月嫣獨自上樓，跟分房睡的日子一樣。

  兩人碰面的時間，似乎只有晚飯和早餐。

  夜幕降臨。

  江徹備全衣物，走進浴室。

  躺在浴缸里思索著林月嫣的突然改變。

  「比自己想像中的要來得遲啊...」

  他呢喃自語。

  上次林慕白吃癟，又怎麼會忍得下這口氣呢？

  畢竟在他們眼裡，自己這個姐夫女婿可是外人一個。

  「算了，怎麼樣無所謂。」

  「這也是一種變相的選擇。」

  他閉上眼眸，安靜泡浴。

  豈不料浴室門突然打開。

  出乎江徹的意料，按理來說，林月嫣扮演好妻子的遊戲已經結束了。

  下一步就是去離婚。

  哪還會給他搓背？

  但是林月嫣就這樣闖了進來。

  絕美的容顏上沒有半點溫柔，只有冰冷神情。

  手上的動作卻不停，用浴球沾上沐浴露，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丈夫的皮膚。

  好像江徹已經髒了，要把他洗乾淨。

  「你亂發什麼脾氣？」江徹質問道，緊握住她的皓腕。

  微微用力，就能留下一片紅印子。

  同時紅的，還有林月嫣的眼眶。

  江徹被攪的心煩，起身沖洗乾淨，穿上衣服就回到了次臥。

  那道修長完美的身影也跟了進來。

  江徹剛轉身欲要攤牌，做個了斷。

  誰料妻子貼近主動吻他，唇上傳來柔軟感就維持了一瞬間。

  繼而是疼痛感，血液帶來的鐵鏽味。

  江徹發力推開她。

  「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