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純、陽光、渾身洋溢著少女的青春氣息,夏竹拎著保溫瓶,身穿水藍色的牛仔吊帶短裙,扎著丸子頭,就這樣清爽的出現在林朝陽面前。
再次見到夏竹,不禁讓人眼前一亮,這完全和最初在KTV遇見時判若兩人。
聽到身後傳來女兒的身影,白髮老太慢慢的轉過身看了過來。當看到林朝陽挺拔的背影時,老太太愣了下,眼睛有些模糊,怎麼看這個年輕人這麼像他的兒子。
「天兒,是你嗎?你回來了?」老太太顫抖的伸出手。
林朝陽轉過身,只見老太太乾瘦乾瘦,臉上布滿皺紋,頭髮花白,整個人氣色看上去並不是太好。
見到母親誤以為林朝陽是自己哥哥,夏竹心裡一陣刺痛,急忙走過去放下保溫瓶,拉住母親的手坐在她身邊道:「媽,他不是我哥,我哥現在還在忙工作,這位是我哥的戰友,叫林朝陽,林大哥。」
老太太輕嘆了口氣,有些失望道:「天兒為什麼沒回來,不是說好回來看我的嗎?」
看到老太太失望的樣子,林朝陽心裡一酸,說不出的難受。原本站在這的應該是夏天可現在確換成了自己。
收拾下心情,林朝陽笑著走過去,說:「阿姨,我是夏天的戰友林朝陽,這次來就是替他來看您的。」
老太太抬起頭盯著林朝陽,渾濁的雙眼瞬間清明了很多,緩緩伸出手握住林朝陽,道:「天兒,天兒還好嗎?他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林朝陽強忍著刀割般的疼痛,強顏歡笑道:「阿姨,夏天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您就放心吧。安心把病養好,等他回來會好好陪您的。」
老太太點了點頭,難得擠出一絲笑:「好,好,我等著他。」
見母親高興的樣子,夏竹眼圈一紅急忙起身拉著林朝陽走了出去。老人的心情他們非常理解,或許正印證了孟郊那首《遊子吟》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或許子女這輩子都沒法報答母親心底的那份牽掛。
「林大哥,我媽現在還沒完全恢復,醫生說雖然醒過來,但記憶還停留在幾年前,由於這幾年的原因,她的小腦有些萎縮,智商也變成了十五六歲小孩的樣子。」夏竹輕嘆了口氣,心裡也很難受。
「可是,之前電話里不是說,沒什麼大問題嗎?」林朝陽說。
夏竹咬著嘴唇,道:「那,那是怕你擔心,後來醫生的結論就是,我媽小腦萎縮智力下降,暫時只能靜養,或許有機會能恢復。」
得到這個消息林朝陽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夏天去世前的囑託就是照顧好他妹妹和他母親,如今找到了他們,確沒能讓老母親完全康復,這成了林朝陽心裡的詬病。
見林朝陽有些自責,夏竹急忙說:「林大哥,你不必擔心,這病只能靜養,說不定會好起來。」
如今已成定局,只能期盼會有奇蹟發生,林朝陽點了點頭。夏竹笑了笑抬手看了下表,已經晚上六點了,正是吃飯時間,此次夏竹叫林朝陽一是想表示感謝,二是想找林朝陽了解下他哥哥具體離開的事情。
「林大哥,已經六點了,我安置下我媽,咱們一會兒一起出去吃個飯,正好還有個事情想要請林大哥告訴我。」夏竹道。
林朝陽點了點頭,心裡已經猜到夏竹要問什麼。轉身跟夏竹再次回到病房,將老人安頓好後,兩人便出了醫院。
黃昏的夕陽染紅了天邊的雲彩,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繁華的都市到了晚上也迎來了它另一個開始。
兩人出了醫院,在附近找了家川菜館子。
走進裡面見大廳里坐了不少人,兩人被安排到裡面靠近角落的位置,點了店裡的幾道特色菜後,兩人閒聊了幾句,不一會兒菜被端了上來。
色香味俱全,忙活了一天的林朝陽還真覺得有點餓,和夏竹也沒客氣,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看著林朝陽狼吞虎咽的吃相,夏竹忍不住偷笑,眼前的林朝陽真有幾分他哥哥當年的樣子。想起哥哥,夏竹忍不住開口問出了心中所想。
「林大哥,我能問你個問題嗎?」夏竹說。
「你說。」林朝陽停下筷子說。
夏竹猶豫了下,說:「我想知道,我哥去世的細節。」
這話讓林朝陽一愣,他沒想到夏竹會這麼問,雖說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但那一幕還歷歷在目,即便是在過去幾十年林朝陽也不會忘記。
「小妹,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林朝陽並不想告訴夏竹,因為這個事情一直是他心裡的結,想到那個罪魁禍首T先生,林朝陽的心裡滿是怒火。
「林大哥,我只是想知道我哥哥最後痛不痛苦。」夏竹眼圈紅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轉。
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再次被觸碰,林朝陽還是沒能忍住,將夏天的事情和夏竹講了一遍,不過有些事情還是隱瞞了。
聽到哥哥的英勇和最後的離世,夏竹已經哭成了淚人,最親近的人離她而去,這種痛是一般人體會不到的。
「小妹,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你和阿姨我會照顧好。」林朝陽鄭重的說。
夏竹抬起頭,淚眼婆娑點了點頭。她早已經把林朝陽當成哥哥看待,如今經歷這麼多,夏竹也找到了一個依靠。
「林大哥,我先去趟洗手間,你先吃。」悲傷的夏竹,想去衛生間調整下,離開位置走到通向二樓樓梯口,正當夏竹打算上二樓去衛生間時,一個黑影玩著手機沒頭沒腦的撞在她的身上。
「你他媽沒長眼啊!」男子矮胖,滿臉的憤怒。
「對不起,對不起。」夏竹連忙道歉。
男子仔細一打量,見這小妞清純靚麗,立馬來了歪心思,上前一把拉住夏竹的手,邪笑道:「美女,撞了我,道歉可不行。」
「你,你放開我。」夏竹掙扎道。
男子臉色大變,皺著眉:「別他媽給臉不要臉,告訴你今天要是陪哥喝幾杯酒,這事就算了了,要是不答應那咱們就說道說道。」
「流氓,放開我。」夏竹回過神來,一把扯開手,轉身要走,確發現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兩個流里流氣的年輕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