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後院,一群人圍著一個趴在地上的小女孩,小女孩渾身是傷,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像死了一樣。
「小賤人,還學會裝死了,用水把她潑醒。」大小姐杜詩雨吩咐身後的婆子。
一盆涼水澆下去,地上的人果然動了一下。
「不裝了嗎,那就起來繼續爬,本小姐還要聽狗叫。」
雲妙妙趴在地上打了一個激靈,自己這是又一次醒過來了,她多想再也醒不過來,不需要在經受這些魔鬼的嚴刑拷打呀,可是老天爺不收她。
「小賤人,你聽到沒有,還不起來,找抽嗎?」一鞭子甩在女孩後背上,後背上頓時一片血紅,鞭子上儼然是帶著倒鉤的。
這幫畜生,越來越不按常理出牌了,好歹等她能說話了再問呀,怎麼剛剛緩過來就打呀,看來是已經到了忍耐極限了。
「大小姐,她不會是真的死了吧?萬一她死了,老爺會不會怪罪啊?」
身旁的丫鬟有點兒於心不忍,大小姐經常欺負可憐的二小姐,但是也沒這麼過分過,這次直接把人打的遍體鱗傷,還用了帶倒鉤的鞭子。
「我爹怎麼會怪罪,她就是一個賤妾生的小賤人,自不足惜。」
「大小姐,就算賤人死不足惜,若是傳出去死在咱們手裡,名聲也不好聽啊。」
「誰敢傳出去,本小姐割了她的舌頭。」
嚇得旁邊的丫鬟婆子都低頭說不敢,這位囂張狠毒的主,確實做得出來。
她們都是下人,沒有發言權,即便心裡可憐二小姐也無能為力,真死了倒也解脫了。
雲妙妙閉著眼睛,本以為會是又一輪逼問水晶棺的下落,結果聽到的卻是幾個女孩子在說話。
審訊她的不是一群凶神惡煞嗎,怎麼換成女人了?
意識漸漸回攏,慢慢睜開眼睛,首先看見的是一排繡花鞋,搞什麼鬼把戲?自己這個瀕死之人值得他們費心思?
呵呵,無論他們怎麼折騰 ,也不會得到水晶棺,師傅藏起來的,她也不知道在哪裡。
「小賤人,真不經打,看來本小姐的鞭子不錯,哼,今天就饒了你,改天再來找你練鞭。」
杜詩雨帶著人揚長而去 ,地上人的死活全然不放在心上。
旁邊被堵了嘴的小丫頭,得到自由後,連忙扯掉嘴裡的抹布,不顧身上的傷,哭著爬過來。
「小姐,您怎麼樣了?嗚嗚……」
小丫頭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看著渾身是血的人,只知道哭。
在這個家裡,沒有人心疼她們,也不會有人幫她們,就是想幫也不敢,大小姐就是個魔鬼。
「我還沒死。」
一陣陣的頭疼過後,雲妙妙終於理清了她的現狀,自己真的死了,陰魂不散,找上了這位被嫡姐虐待死的小可憐,如此一來,自己倒是自由了。
「小姐,你還能不能動啊?」小丫頭也不敢碰她,唯恐弄疼她的傷口。
「能動,有沒傷筋動骨,怎麼會不能動。」
這點皮肉傷,跟她上輩子挑筋碎骨比起來,豈不是毛毛雨。
她慢慢起身,還伸了伸胳膊,晃了晃身子,還好,哪兒都沒斷,一群人渣,姑奶奶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魔鬼。
小丫頭傻愣愣的看著她,小姐的身上不疼嗎?
「走吧,回去把傷口處理一下,沒聽見杜詩雨說,過幾天再來嗎,咱們把身體養好了,迎接她的大駕光臨。」
「小姐,嗚嗚……」
小丫頭一想到杜詩雨,又開始哭。
「別哭了,以後不會讓你再受欺負,乖。」
養傷?怎麼養,連飯都吃不飽,也沒錢買藥,就得讓傷自己慢慢好。
雲妙妙,不是了,她現在的名字是杜妙妙,自己的傷可以扛著無所謂,小丫頭疼的一抽一抽的,還不忘關心她,心裡過意不去,晚上光顧了趟藥鋪,重操了一下舊業,神不知鬼不覺。
廚房裡給的都是剩飯,她出去一趟,就會帶回來雞鴨魚肉,小丫頭非常驚訝,杜妙妙讓她儘管吃不要多問,可能是也受夠了被欺凌的日子,小丫頭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吃一頓是一頓,死了也值了。
「奴婢覺得大小姐快要來了。」
這次來還不知能不能把她們打死。
「放心吧,她應該短時間內不會來。」
「為什麼?」
要是永遠不來才好呢。
「她的房間遭賊了,把她的首飾都偷了,她還哪有心情來我們這裡呀。」
「怎麼不把她也一起偷走呢,那樣就不會來欺負我們了。」
「嗯,不錯,有發展潛力。」
「小姐,奴婢是不是太惡毒了?」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放心吧,那一天會來的。」
她們的傷也養的差不多了,原主渾身上下到處都是疤痕,大大小小有幾十處,活的也真是卑微到了極點。
娘是個小妾,是杜詩雨嘴裡的賤妾,到底當年是怎麼回事兒她也不知道,不管怎樣,爹是渣爹肯定了。
原主對自己的爹沒有印象,更別說疼愛之類的了,能活這麼大也是奇蹟。
好歹吃了杜府這麼多年的剩飯,以後報復的時候給他們留個放要飯棍的地方。
自己好多年沒有這麼悠閒了,跟著師傅東躲西藏,淨幹些讓人追殺的事情,重活一回,其實如果杜詩雨不來找麻煩,她們還挺幸福的。
杜仲在朝中權勢滔天,能做到一國丞相,能是純良之人嗎,況且對自己的後院都管理成這樣的人,會是善良之人,杜妙妙才不信呢,她決定暗中查找他的罪證,到時候把杜家連根拔起,大人物誰還沒有黑料啊,晚上做事是她的強項。
他的書房戒備森嚴,她幾次探訪都沒找到機會進去,她更加確定了裡面肯定有秘密。
原主遭罪的罪魁禍首堅決不能放過,但凡他發一句話,原主也不會死掉,她閒著也是閒著,有的是時間和他耗。
廚房的人也覺得奇怪,二小姐的丫鬟這些天也不來拿飯了,他們還準備偷偷的給二人留點好吃的呢。
只是心裡好奇,也沒有人問,都不想惹火上身,萬一被大小姐知道了,免不了一頓毒打。
杜詩雨已經無暇顧忌後院的事兒了,她的房間進賊了,不但偷了她的東西,還在她臉上畫了個王八,她竟然沒有察覺,要是那賊人要占她便宜,豈不是輕而易舉,細思極恐……
丞相杜仲派了人仔細調查,也沒查出個蛛絲馬跡來,只能加派了聽雨院的防衛。
杜詩雨的院子倒是安全了,她娘的院子又招賊了,這次更是誇張,不但偷了銀錢,還把杜夫人脫光了,扔到院子裡。
早上丫鬟發現時,她還處在昏迷狀態,後腦勺一個大包,還往外冒血。
這賊人簡直囂張至極,無恥至極,把杜仲氣的渾身發抖,掀了桌子,發誓如果找到那人,一定將他抽筋扒皮。
杜仲還有兩房小妾,會偶爾去小妾房中過夜,杜妙妙就是趁他不在的時候動的手。
過了幾日 ,她再次夜探書房,果然防衛少了 ,看來人被調走了。
打聽好了防衛薄弱的路線,準備第二日動手,這是她跟著師傅多年養成的習慣,先探路,把最壞的情況都想好,然後想好怎麼全身而退。
結果第二天,杜家的大公子回來了,從軍五年,第一次歸家,這可是相府的大事兒。
相府接二連三的發生讓人煩心的事兒,終於有件高興的,杜仲吩咐廚房殺雞宰羊,好好的為兒子接風洗塵。
杜妙妙原本以為前院的事兒跟她沒關係,正好他們都喝醉了,晚上行動更方便。
準備停當盼望天黑 ,結果她的小破院來了不速之客。
「妙妙,不認識大哥了嗎?」
丰神俊朗的男人,一臉春風走到她面前。
「大哥越來越英俊了。」
認識,是原主遙遠的記憶, 他是杜詩雨的大哥,自己剛剛收拾了他妹子和他娘,不適合與他太親近。
杜妙妙只是淡淡的開口 ,臉色清冷,沒有高興,也沒有吃驚。
「妙妙,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靠,這話問的,你不知道你娘和你妹子是個什麼東西嗎? 能讓自己有好日子過。
「你猜。」
「妙妙,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啊,跟大哥說,大哥替你討回公道。」
五年不見,唯唯諾諾的小丫頭,竟然說話如此……有意思。
「不用。」
這種公道你討不了,你會用帶刺的鞭子打你親妹子一頓嗎?有仇自己報才過癮。
「妙妙,你怎麼了,大哥回來你不高興?」
這態度為什麼清冷的就像他是一個陌生人。
「我為何要高興?」
「……」杜蕭噎住了,自己在妙妙心裡可有可無啊!心底一陣酸澀,明明小時候那麼渴望得到自己的愛護,他臨行前還哭的傷心欲絕的樣子,怎麼五年就忘了?
「妙妙,是不是大哥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你指的是相府里進賊的事情嗎?」
「賊?府里進賊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杜蕭剛回來,沒有人告訴他這些煩心事兒,他剛想問仔細,杜詩雨就氣沖沖的進了破院。
「杜妙妙你個賤人,本小姐就應該打死你這個禍害 ,大哥一回來你就勾引他。」
呵呵,來的真是時候,正好讓杜蕭看看你妹子的真實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