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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安秀兒瘋了(二更)
「這……」刑部尚書一臉古怪的看著宋璟辰。
宋璟辰嘆氣道:「按理說那是我的岳家,我本該為其開脫一二。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咱們做臣子的可不能徇私枉法,尚書大人說對不對?」
刑部尚書默。
宋璟辰又從懷裡掏出一本帳冊,上面記錄的都是上官浦監國時,沈家打著景王妃娘家的名號趁機收受的好處。
雖說都是些蠅頭小利,但若要去追究,也夠沈家喝一壺。
連證據都準備好了,刑部尚書要還看不懂宋璟辰這是不把沈平修送進大獄不罷休的意思那就真是白活了。
「忠義伯大義。」他違心夸道。
大義滅親嗎?宋璟辰挑了挑眉坦然受了,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刑部尚書嘴角抽了抽,只得吩咐手下去沈家抓人,宋璟辰這才以大理寺還有公務要處理提出告辭。
刑部尚書:……
宋璟辰這邊回到大理寺不久,宮裡就來人說皇帝召見。
猜到許是和昨夜的刺客有關,宋璟辰也沒有耽誤,徑直跟著來傳話的小太監進了宮。
剛踏進御書房,就傳來皇帝震怒的聲音:「連幾個刺客都抓不到,你們巡城營的人都是廢物嗎?」
錢統領垂下頭不敢反駁。
「臣叩見陛下。」宋璟辰目不斜視的行禮。
皇帝深吸一口氣擺手讓他起來:「朕已經聽聞了刺客一事,愛卿可有受傷?」
宋璟辰:「多謝陛下關心,錢統領及時帶人趕到,臣並未受傷。」
皇帝自然知道他沒受傷,說那話也不過是客氣一下,他繼續問:「聽說錢孟帶人趕到的時候你與那群刺客已經交了手,愛卿可有什麼發現?」
宋璟辰想了想,搖頭認真道:「當時內子也在場,臣擔心她受到驚嚇,倒沒去注意別的。」
錢孟錯愕的看了他一眼,能一隻手抬起一個冰鑒,完事還去惦記馬肉不能浪費的女人真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麼寫嗎?
不僅如此,他可還記得,當時茗香居著火,幾把鏟子捅破鐵皮的也是她。
皇帝蹙眉,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啟壽匆匆走進來。
「陛下,不好了,瑞王府進刺客將瑞王殿下打傷了。」
「什麼?」皇帝驚得從龍椅上站起來:「刺客可抓住了?」
啟壽嚇得一個哆嗦:「好像沒有……」
皇帝震怒:「究竟是什麼刺客這麼大膽,光天化日之下竟連王府也敢闖?王府的侍衛都是死人嗎?」
今日敢闖王府打傷當朝王爺,明日是不是就敢闖皇宮行刺他?
啟壽抹了一把汗:「奴才不知,但賢王殿下帶著瑞王殿下進宮了,就在殿外候著。」
「那還不快讓他們進來。」皇帝怒道。
宋璟辰蹙眉,他前腳剛遇刺,上官珩就跟著被刺客重傷,難道同吳國燕家勾結的真是他?想借苦肉計擺脫自己的嫌疑?
正思索間,上官珩被人用擔架抬了進來,整個御書房頓時全是他的哀嚎聲。
宋璟辰沒忍住回頭撇了一眼,看清他臉上的傷,身體就是一僵,再想到昨日南風拿著信鴿進地窖前沈易佳說的話,心下有了猜測。
皇帝最關心的自然還是到底有沒有抓到刺客,然而上官珩全程根本沒看到動手的賊人,等上官珩發現他受傷,帶人在瑞王府搜時人早就跑沒影了。
「父皇,您是不知道那賊人有多可惡,一個麻袋套下來就開始對兒臣拳打腳踢,那一拳一拳打得可疼了,父皇你一定要為兒臣做主啊……」上官珩一邊哭一邊嗷,結果因為表情太誇張扯動傷口又痛的齜牙咧嘴。
若說之前只是猜測,聽到麻袋兩字時宋璟辰幾乎可以斷定了。
心下好笑之餘更多的是無奈和擔心。
「好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皇帝嫌棄道。
上官珩可不管那麼多,繼續忍痛哭唧唧:「父皇,兒臣受了這麼重的傷,不養上一個月是好不了了,這禮部暫時就不用去了吧?」
皇帝一愣,罵道:「別以為朕不知道你這些日子根本就沒去上值。」
上官珩繼續哭。
皇帝被他哭得不耐煩,揮手:「罷了罷了。到時候別叫你母妃來朕面前哭就行了。」
上官珩眼睛一亮:「謝父皇。」
皇帝一言難盡的看了他半晌,兒子太有出息他擔心會出現第二個上官浦,像上官珩這般不思進取的他又覺得糟心。
注意到一旁的上官裕,皇帝總算有了點安慰,想了想吩咐:「老二你來的正好,昨日忠義伯遇到刺客一事想來你也聽說了,朕懷疑跟今日闖進瑞王府的是同一批人。你這段日子就協同錢孟一起查,務必將刺客找出來。」
上官裕看了宋璟辰一眼,拱手:「是。」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忠義伯留下。」皇帝揮手。
出了御書房,上官珩總算不嚎了,開始對抬擔架的太監挑刺:「走慢點,想顛死本王不成?」
上官裕嘆氣:「讓你在府上先包紮一下你偏不,最後疼的還不是你自己?」
「那不行,要是包紮了父皇還怎麼看到我身上的傷,哎喲我的屁股……」
上官裕:「行了,我先陪你去太醫署包紮一下再送你回去。」
「還是二哥對我最好了,快走快走,一會我母妃收到消息趕過來我就走不了了。」
上官裕無奈,想到什麼從袖中掏出一個金色的珠子在手中摩挲了兩下,唇角勾了勾。
御書房裡,看著呈到自己面前的令牌,皇帝不解的問:「這是什麼意思?」
宋璟辰:「這塊令牌是臣從景王提供的藥師住所搜到的,應當是宮中之物。」
皇帝蹙眉,對啟壽招手道:「你來瞧瞧可認識這個?」
啟壽只一眼便認出來了,大著膽子伸手接過:「陛下,這是宮女的身份令牌,每個人都有的,您瞧,這背面還刻著名字呢。」
他將令牌翻過來,上面果然刻著兩個小字,玉珠。
身份令牌一向是宮女的隨身之物,若不是去過那個所謂的藥師住所,怎可能遺落在那裡?
莫不是這宮中也有人與前朝餘孽聯絡?一想到這個可能,皇帝整個人都不好了,沉聲吩咐:「去查一下,這名叫玉珠的宮女是在哪個殿當差的,找到了立馬帶過來。」
「是。」
凡是進宮當差的宮女,都有專門的記錄冊,所以查起來也簡單,只一刻鐘,啟壽便回來了,然而他的身後卻並未跟著人。
皇帝狐疑的問:「沒找到?」
啟壽臉上閃過為難之色,支支吾吾半晌才道:「宮中確實有這麼一個宮女,只是……」
「只是什麼?」皇帝凝眉,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啟壽小心翼翼的看了宋璟辰一眼,小聲道:「這個宮女曾經是在東宮當差的,不過兩年前便失足落水沒了。」
東宮,兩年前,不管哪個詞都有點微妙,更別說連在一起。
皇帝一頓,狐疑的看向宋璟辰,若是可以,他自然希望當年之事永遠不要有人想起,然而事關前朝餘孽,他又不得不謹慎。
良久,皇帝才開口道:「啟壽,你陪忠義伯走一趟。」
「是。」
要查一個宮女,無非就是從跟她一起共事的人身上查起。
不多一會兒,當年一起在東宮伺候的宮女太監就被召集到了一起。
因為太子謀逆,這些人身上也被貼上了罪奴的標籤,就算重新分配差事也只能去最下等的地方,兩年時間過去,還活著的已經寥寥無幾。
包括宋璟辰查到的與玉珠交好的幾個宮女,也沒有一個在場。
而不在這裡的,不用問也知道人已經沒了。
問及玉珠這個人時,大部分人只記得她溺水一事,再問別的就一問三不知。
就算對她有印象的,也只道她最是老實不過,甚至都不懂得去主子跟前露臉。
「奴婢記得有次太……安樂王在東宮與賢王殿下,瑞王殿下玩投壺遊戲,瑞王殿下覺得人太少不好玩,就親自掏了腰包當彩頭,讓東宮的人一起玩,大家都去了,就玉珠一個人沒去。」
……
聽得啟壽的回話,皇帝蹙眉問:「他就只問了這些?」
「是,奴才全程在一旁看著,忠義伯只問了有關玉珠的事。」
沒有趁機查當年的案子就好,皇帝鬆了口氣,擺了擺手讓他下去。
從皇宮出來時已經到了下職的時間,宋璟辰沒再去大理寺而是直接回了家。
不想腳還沒踏進大門,一個蓬頭垢面的人就朝他撲了過來。
宋璟辰擰了擰眉,閃身避開。
跟在他後頭進來的南風也想閃,卻聽得沈易佳一聲大吼:「抓住她。」
南風下意識伸手一抓,頓時被熏得不行。
宋璟辰眼疾手快的拉住想過去的沈易佳,開口問:「她是誰?」
沈易佳一頓,瞥了被南風扣住手腕還掙扎不休,狀若瘋癲的人一眼,撇了撇嘴道:「安秀兒。」
安秀兒是她從瑞王府出來後在朱雀大街遇到的。
那會她比現在還慘,衣不蔽體連雙鞋都沒穿,要不是看到她抱在懷裡那個包袱眼熟,正是田嬸子托她轉交給安秀兒的,她壓根認不出來。
「也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好像已經瘋了,娘說給她打水沐浴她死活不肯,沒辦法只能給她在外面套了件衣服。」沈易佳無奈的攤手。
要說同情是沒有的,最多就感嘆一下世事無常。
咳咳,誰讓安秀兒曾經惦記宋璟辰的。
宋璟辰擰眉,拉著沈易佳連連後退幾步,不解的問:「你要把她留下來?」
沈易佳想也不想就搖頭:「當然不。」
帶回來的時候也沒想那麼多,現在被問起沈易佳才發現這是個很大的問題。
宋璟辰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裡,無奈道:「請幾個人把她送回下溝村吧。」
宋璟辰話音剛落下,安秀兒突然停下了掙扎,痴痴的看著他傻笑:「嘿嘿~,你來了,你終於來了。」
沈易佳的小臉瞬間黑下來,真是瘋了都不忘要惦記她的男人!
一句「丟出去」差點脫口而出,就聽宋璟辰沉聲吩咐:「先把她帶進去。」
安秀兒似乎聽懂了,一改之前的瘋癲模樣,揮手甩開南風,抬頭挺胸的跟在宋璟辰身後。
沈易佳:「……」要不然還是丟出去吧!
宋璟辰好笑的捏了捏她的手:「看你下次還敢把什麼人都往家裡帶。」
沈易佳認真道:「要不然我現在把她丟回去吧?」
宋璟辰啞然,想到什麼眸子微閃:「不著急,我有話問她。」
「瘋了怎麼問?」沈易佳翻了個白眼。
「試試吧。」
院子裡,李氏和墨鳶正在將醃製好的馬肉用草繩串起來,看到他們一起回來,她開口問:「秀兒沒事吧。」
沈易佳癟了癟嘴:「好著呢,還知道惦記我的相公。」
瞧瞧,那眼神黏在美人相公身上就下不來了。
她現在都有點懷疑安秀兒是不是在裝瘋。
李氏一頓,注意到安秀兒看宋璟辰的眼神,擰了擰眉道:「明日雇幾個鏢師把她送回下溝村吧。」
好好的一個姑娘家變成這副模樣,安家人看到還不知得多難受。
想到這都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李氏又釋然了,轉而吩咐道:「南風,來搭把手把這些肉搬到後罩房掛起來。」
南風應了聲是,想到什麼跑去廚房的井邊洗了把手才回來開始哼哧哼哧的搬肉。
擔心他掛不好,李氏說了聲也跟著一塊去了後罩房。
在堂屋沒看到浩哥兒幾個,宋璟辰問:「浩哥兒幾人還沒回來嗎?」
沈易佳撇了眼跟著進來的安秀兒:「被她熏得躲范明遠屋裡做功課去了。」
她剛說完,原本只靜靜盯著宋璟辰的人突然驚呼一聲:「臭,臭死了,本宮要沐浴。你,快去給本宮打水來。」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沈易佳的,一臉的理所當然。
沈易佳翻了個白眼:「你不是不肯洗嗎?」
果然是瘋了吧,否則怎會自稱本宮?要知道就算還在景王府,也輪不到她這樣自稱。
安秀兒羞怯的看著宋璟辰:「臭,相公不喜歡。」
一個頭髮散亂,滿臉髒污,渾身還散發著惡臭的人做出這樣一副小女兒姿態。
別說沈易佳了,就是宋璟辰也被惡寒了一把,他壓下心中厭惡,沉聲問:「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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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秀兒……有人不記得她的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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