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老奶奶過來的時候，帶來了些許光亮，明嫣霏他們自然而然的便鬆開了牽著彼此的手。
而言惟和顧凌一雙方似乎都未曾察覺，二人的手一直就這樣牽著。
不知道為什麼，低頭看見這一幕，言惟的臉突然有幾分燒。
好在周圍光線隨著燈籠的離開一點點暗了下來，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顧凌一自然地鬆開手，朝老奶奶走的方向指了指：「有什麼話一會再交代，既然人齊了，我們先跟上去。」
眼下的光源只有老奶奶手裡的燈籠，在完全漆黑的環境根本沒法行動，乾脆先跟在對方後面。
老奶奶的速度不快，但也走出去有一段距離了。
下定主意，眾人不再耽擱，快步追了上去，跟老奶奶保持著一段合適的距離。
「剛剛周圍漆黑一片，我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圈住了我的腳踝。」一邊跟在光源的後面，江末一邊說了說自己之前的遭遇，「我反應過來不對勁，剛想出聲提醒你們，突然那東西就整個撲上來把我圍住。」
「一個紙人，你掙脫不開嗎？」言惟眯了眯眼，勾了勾嘴角。
想起這個，江末有些氣急敗壞：「這個紙人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僅我的聲音傳不出去，就連裡面的材質都硬得跟牆壁似的，我根本踢不開。」
「沒有啊。」明嫣霏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彎刀，「就是普通的紙啊，我都不需要用力它就破了。」
「也就是說，一旦被困進去，紙人的材質就會變得無法讓裡面的人逃出去。」顧凌一聽著二人各持各詞，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最好不要落單行動。」言惟看了看走廊兩邊密密麻麻的紙人，語氣凝重，「這裡紙人太多了，一旦被困進去可能根本找不到位置。」
想起自己先前腳腕上被什麼東西纏住，明嫣霏忍不住一陣後怕：「還好那時候季易你抓著我，不然我也有可能被困進去了。」
提到這個，江末的眼神變得有些幽怨，默默看向顧凌一：「隊長，你不厚道，我那時候都出聲找你了，你硬是去找了葉言沒來找我。」
顧凌一摸了摸鼻子，自然而然轉開話題：「既然現在危險來源清楚了，就來考慮一下這一層該怎麼解決吧。」
鈴鐺的脆響在走廊里迴蕩，蒼老佝僂的背影一直慢悠悠走在最前面，不清楚目的地。
這一層樓也有許多間房間緊挨著，秦大叔上前去推了推門，轉身朝眾人搖了搖頭：「這裡的門大多數都被封上了，根本推不開。」
「就是說，這次主要的遊戲場地就是在走廊了？」江末打量著看不見盡頭的走廊。
「到現在為止，我們似乎只遇見過老奶奶這一個鬼魂。」明嫣霏蹙著眉，思考著眼下的線索，「你們說她會是這一層的善鬼嗎？」
聞言，言惟眯了眯眼，視線停留在身前不遠處的紅色光點上：「根據上一層來看，判斷善鬼惡鬼，大概率是看它們生前做了什麼。」
「這層樓里應該會有關於她生前的線索。」顧凌一同樣在思索，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紅燈籠上，心裡在盤算著把燈籠要到自己手上的可能性。
眼下樓層里唯一的光源掌握在老奶奶的手裡，眾人雖然有心去別處尋找線索，但奈何無法摸黑行動，只能一直跟在後頭。
一邊走，言惟的視線一邊在兩邊走廊燈紙人上掃過。
每個紙人臉上都被畫上了五官，潦草的瞳仁卻看得人渾身發毛，感覺這些毫無生氣的紙人隨時都會活過來一般。
最重要的是……
言惟的腳步忽然頓住，走在他身側的顧凌一率先察覺，同樣停住腳步：「怎麼了？」
「這些紙人……」言惟眯了眯眼，往紙人的方向走了一步，想要上前仔細查看，「似乎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哪裡哪裡？」明季易湊上前來，端詳著面前這些紙人，「嘶，沒有啊，這紙人的做工手法，明顯都是一樣的。」
言惟緩緩搖了搖頭：「還記得嗎？那老奶奶親口說過，她做出來的紙人是完整的。」
他抬手指向一個娃娃狀的紙人：「這個，胳膊少了半截。」
他又抬手指向另外一個：「這個，耳朵都沒有了。」
聽言惟這麼分析一通，其餘人也留意到周圍殘缺的紙人：「是誒，這個的小腿都不見了。」
「還有這個，嘖嘖嘖，背後直接空了一大塊。」
「但是，這個能說明什麼呢？」眾人重新跟上不遠處老奶奶的步伐，江末沒有忍住開口詢問。
言惟眼帘微垂，這點他也沒有想明白。
「目前看來，我們遇見的唯一一個鬼魂，它不願意離開的目的跟紙人有關……」顧凌一皺了皺眉，邊思索邊開口。
沒等他說完，突然眼前漆黑一片，燈籠的光線不見了。
「我靠！怎麼回事？」
「好像那鬼魂提著燈籠進房間了！」
「不是房間門都被封住打不開嗎？」
「誰知道啊。」
「拉著同伴的手！別再少人了！」
幾乎是瞬間，言惟便感覺自己的手重新被人牽住。
顧凌一在確認拉住言惟了後，在黑暗之中開口：「江末？你人呢。」
這次的回應來的很快：「隊長，我和明嫣霏他們在一起。」
顧凌一的話音頓了頓：「也好，不要落單。」
沒有了那盞燈籠，走廊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伸手不見五指。
在這種極致的黑暗當中，任何一點微弱的光線都會格外顯眼，能夠看見不遠處的一扇房門從門縫裡透出一絲光——
那便是先前老奶奶走進去的房間。
「現在怎麼辦？」明嫣霏的聲音響起，語氣有些無奈。
沒有了光源，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麼危險，但是也讓他們寸步難行。
沉默片刻後，顧凌一開口：「一起往前慢慢走，試著能不能讓對方把門打開。」
在黑暗中前進不算容易，更別說周圍還堆滿了紙人，時不時便會被絆住。
眾人磕磕碰碰地前進，時不時絆倒紙人發出一點動靜。
言惟被顧凌一牽著，一點一點往前走，儘管已經小心至極，還是不免被地上的紙人絆倒。
他的身形向前撲去，被反應過來的顧凌一反手抱住。
在心裡無奈嘆了口氣，言惟剛想借著顧凌一的手站穩，卻感覺那雙手突然環到腰間。
沒等言惟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顧凌一攔腰抱起，穩穩地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