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行動。」顧凌一微微頷首，視線冷冷地掃向角落裡的王嘉志，「你最好老實點。」
看見王嘉志唯唯諾諾地點頭，兩邊人才開始商量分別的行動。
「我們負責這四間。」明嫣霏指了指方位圖上，挨得較近的四間房間。
看了看剩下三間相隔距離稍遠的屋子，顧凌一點了點頭：「好，我們負責這三間。」
簡單劃分完了各自的去向，江末貼在門口聽著外面的動靜，朝屋裡面幾人點了點頭：「走吧。」
推開房門，外面已經不見了那些鬼魂的去向，取而代之的，是滿地的鮮血。
周圍的情況要比想像中更慘一點，不遠處能夠看見滿地破碎的人體組織，鮮血還沒有乾涸，大片大片染紅著牆壁地面。
言惟朝那邊不過看了兩眼，胃裡就忍不住翻湧起來，閉眼偏開視線。
看起來先前引開鬼魂的那些人無一例外，全部死在了這裡。
顧凌一看見言惟臉色發白，便不打算在這裡耽擱下去，朝明嫣霏那三人點點頭：「各自小心。」
兩邊人在門口分開，顧凌一帶著江末言惟，往走廊的一邊走去。
江末回憶著方位圖上的點位，走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向顧凌一：「隊長，你覺得剛剛那個王嘉志說的都是真的嗎？」
「不管真假，那幾個房間我們肯定是要去看看的。」顧凌一搖了搖頭，沒有給出準確的答案。
言惟沉默地走在兩人一旁，沉浸在自己的思考裡面。
從王嘉志口中得知，他之所以沒有乘坐電梯前往十八樓，是因為那些鬼魂每次都要阻止他。
規則里說了，所有鬼魂都嚮往十八層，可為什麼那些遊蕩在走廊的鬼魂沒有離開呢？
是因為這條規則是假的，還是說……是有什麼東西阻止它們前往？
王嘉志說自己是善鬼，先不說是真是假，善鬼惡鬼的判斷依據是什麼？
善鬼不會傷人，而那些走廊里的鬼魂不僅傷了人，甚至還殺了人。
整個樓層也就王嘉志一個鬼魂看起來無害，難道善鬼真的是他？
不對，這裡的規則也有可能是假的，不能單單僅憑這一條來判斷。
「言惟？言惟？」顧凌一抬手拍了拍言惟的頭，這傢伙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連叫了好幾聲都沒反應。
「嗯？怎麼了？」直到頭被人拍了拍，言惟才回過神來，眼神有片刻的茫然。
一旁江末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房門，淡聲開口：「快到第一個房間了。」
方位圖所指示的房間就在眼前，門板上沾染上了更多的血漬，因為乾涸而呈現暗紅色。
「聽王嘉志所說，進去的人會被污染但不致命。」江末看向顧凌一，「隊長，不如讓我……」
「我進去。」一旁的言惟打斷他的話，語氣不容置疑。
二人的視線頓時看向他，顧凌一眉頭一蹙：「不行，以你的身體狀況進去，污染情況可能會比我們更嚴重。」
「但是死不了。」言惟攤了攤手，淺棕色的眸子直直看著顧凌一，「我本來身上也有小程度的污染，把污染儘可能控制在同一人身上，有利於我們在遊戲的行動。」
顧凌一死死皺著眉，雖然不情願，但是不得不承認言惟說的沒錯。
遊戲才到第一層，後面保不準會有什麼危險，顧凌一和江末的身手都不錯，如果讓他們受到污染導致身體虛弱，代價未免有點大。
「放心，王嘉志說了只要時間控制得當，死不了。」看著顧凌一臉上浮現憂慮，言惟難得開口安慰。
「……注意安全。」顧凌一輕嘆一口氣，「我和江末在門外等你。」
看著言惟一人往那間屋子走去，江末站在顧凌一身側，眸光微沉，不知道在心裡想什麼。
不過是站在房間門口，言惟便感受到絲絲寒意滲入骨髓，肩膀上的傷口也似乎更加疼了幾分。
眼睛眯了眯，言惟抬手推開了房門，裡面的布局映入他的眼眸。
正對大門的，是一架偌大棺材，棺材蓋虛掩著，上面的每個角落都被刻上了繁複的花紋，血紅色的詭異紋路隱隱透著光，宛如血液在流動。
房間裡一股腥香味濃郁撲鼻，明明聞著像是草藥，卻莫名地讓人作嘔。
言惟一步踏入，渾身的寒毛在瞬間豎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虛弱感遍布全身，不禁讓他踉蹌一步，扶住旁邊的牆壁才得以站穩身形。
這就是被污染的感覺嗎？
言惟嘲諷般地勾了勾嘴角，這感覺可比他病重時差得遠了。
知道時間緊迫，言惟沒有多耽擱，開始在房間裡面翻找，一邊尋找骨灰，一邊順路看看有沒有別的什麼線索。
這個房間和先前王嘉志所在的那個房間相差不大，除了正中央的那個棺材以外，整個房間布滿了生活痕跡。
角落裡的床鋪上放著一個落滿灰塵的洋娃娃，言惟走過去將其拿起，輕輕拍掉上面的灰，最後在洋娃娃的角落看見繡著一行小字。
三丫頭。
是個女孩的房間？
言惟抬頭看向面前的牆壁，上面一如既往畫著壁畫，只不過和先前看見的都不一樣——
最中間最大的那個小人，眼睛像是被蒙起一塊黑布，在它的周圍，原先的八個小人也只剩下了四個。
言惟抬手撫摸過牆上的四個小人，眸光微凝：其中一個小人被畫上了五官。
它的眉眼上挑，嘴角卻往下耷拉著，似喜似悲，像是在喜悅，又像是在懼怕什麼。
在確認沒有別的更多細節後，言惟收回了手，眼底流露出幾分思索。
房間裡並沒有其他值得留意的，言惟幾乎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骨灰，停頓片刻，他的視線停留在了正中間虛掩的棺材上。
總不會從裡面跳出個怪物來吧？
穩了穩心神，言惟試探著上前，將棺材的蓋子掀開……
……
門外，顧凌一靠在牆邊，一邊警惕周圍有沒有鬼朝這來，一邊時不時看向言惟進去的那扇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顧凌一要忍不住上前的時候，房門裡突然跌跌撞撞跑出來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