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古堡殺機(七)

  言惟在心裡暗自嘆了口氣,面上淡定從容:「我已經搞清楚這次兇殺案的經過了。」

  維達斯眯了眯眼:「哦?是誰殺了蕭塵?」

  言惟沒有著急回答,他微微一笑:「賓客們為了這件事已經在一樓等待了一個晚上,現在有了結果,我想還是先給他們一個交代。」

  他沒有直接說出兇手的意思,維達斯的臉色微微沉了沉:「言偵探是擔心我們舞弊兇手?」

  這話自然不能應下,言惟嘆息一聲:「維達斯先生怎麼能這麼想我。」

  他的態度堅決,表明只有在所有賓客面前,才會將兇手的身份說出來。

  維達斯沉著臉默不作聲,房間裡一時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言惟也不急,就靜靜站在維達斯的面前,身形如松,耐心地等待著。

  良久,維達斯的視線從言惟身上移開,看向一旁的管家:「你去召集一下賓客,告訴他們,兇手找到了。」

  管家應聲退出去,言惟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那就多謝先生體諒。」

  維達斯冷哼一聲,依舊不滿。

  而言惟像是沒看見對方的臉色,自顧自開口「在出去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問您……」

  ……

  等了一整夜的賓客聽聞兇手有了下落,都聚集在了一樓的大廳中。

  所有人圍在大廳中央的舞台周圍,維達斯和言惟在眾人的注視下,施施然走到舞台上方。

  「很抱歉耽誤了各位一晚上的時間,想必你們都知道了,就在幾小時前,蕭塵先生不幸在二樓遇難……」維達斯公式化地走到台前,開口說著。

  言惟站在他的身側,在維達斯講話的間隙,他的視線看向台下。

  管家和維塔娜站在一起,他們的身側,站著林康老先生、蕭輝以及一位言惟並未見過的女子——想來她便是第三位嫌疑人。

  他們三人被幾名保鏢嚴看死守,蕭輝臉上表情憤慨,手腳被人扣住動彈不得。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這場宴會我們邀請來了著名偵探言惟,在他的幫助下,我們已經成功掌握了兇手的身份。」維達斯看向身側言惟,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言惟微微頷首,抬眼掃向下方的眾人:「在點名兇手之前,我希望管家先生能將先前的三個嫌疑人押到台上來。」

  眾目睽睽之下,管家領著保鏢,押著三名嫌疑人走到台上。

  在看清楚三人的樣子時,台下眾人討論聲四起。

  「那不是林老先生嗎?他也是嫌疑人?搞什麼呢。」

  「老先生年紀都這麼大了,不可能是他,我倒覺得那個蕭輝很有可能。」

  「兇手就在他們三人之中嗎?好可怕!萬一一會兇手衝下來殺人了怎麼辦?」

  「不會的,一旁都有保鏢在呢。」

  忽略台下雜亂的聲音,維達斯見言惟遲遲沒有開口,皺了皺眉:「言偵探,還請指明兇手。」

  台下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所有人都目光都落在了言惟身上。

  視線掃過眼前的被保鏢看押的三人,言惟垂下眼帘,抬手指向身側:「兇手就是……他!」

  管家站在一邊,愣愣地看著言惟,確切的說,是看著對方指向自己的手指。

  台下掀起譁然聲,兩道聲音格外突出:

  「你胡說!」

  「胡鬧!」

  前一句出自台下的維塔娜,後一句則是維達斯的怒斥。

  維塔娜在台下急紅了眼,恨不得立馬衝上來:「這是污衊!傅盛不可能是兇手!」

  她朝台上的保鏢揮手,語氣狠戾:「你們快去把那個胡說八道的狗屁偵探抓起來!快啊!」

  台上的維達斯眼神陰沉地盯著言惟,並沒有阻止衝上來的保鏢。

  兩名人高馬大的保鏢一左一右沖向言惟,而以言惟此刻孱弱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有反抗的機會。

  看透了這一點,所以言惟站在原地分毫未動。

  就在保鏢的手即將抓上言惟的前一秒,遇到蒼老卻不容置疑的聲音響起:「住手。」

  站在一旁的林康老先生緩緩開口,見保鏢沒有再動作,他看向一旁的維達斯:「維先生這是要幹什麼?難不成真如言偵探所說那樣,兇手就是傅盛?」

  見林康開口說話,言惟提著的心總算落了下去。

  這就是為什麼他堅持要在眾人面前,才會揭露兇手身份。

  因為只有這樣,言惟才會有繼續說話的機會。

  「當然不是。」維達斯見林康開口,語氣微微緩和,「是這小子信口開河,污衊我手下的人。」

  「既然是污衊,那麼就讓他繼續講下去好了。」林康語氣平淡。

  「是啊,維達斯先生,既然你覺得您的管家不可能是兇手,那就讓偵探說說理由好了。」台下有人附和。

  維塔娜死死咬著嘴唇,見台上維達斯臉上浮現動搖,忍不住大喊:「是他污衊傅盛!父親,快把那個騙子抓起來啊!」

  維達斯看了一眼台下的女兒,思索片刻,看向言惟「言偵探,既然你說傅盛是兇手,你有什麼證據嗎?」

  「證據?」言惟輕笑一聲,「當然有啊。」

  他的神態自若,站在台上自信從容:「先前在檢查死者屍體的時候,我曾發現了一把未開刃的小刀。刀刃上沾滿血跡,卻並不是兇器。」

  「沾滿了血跡,那為什麼不是兇器?」台下有人不解的開口。

  「因為屍體的傷口切口平滑規整,並不是一把未開刃的小刀能做到的。」言惟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不過就算沒有開刃的小刀,在一個成年男子力道的加持下,也可以輕鬆捅進人的身體。」

  眾人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意思?能捅進人的身體,卻不是兇器?

  言惟抬眼看向一旁的管家,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如果我沒猜錯,你的右邊肩膀上,就有這樣一個被刀捅出來的傷口。」

  對方的臉色瞬間白了一分,下意識抬手捂住自己的肩膀。

  看見管家的舉動,言惟眼底的笑意真實了幾分:看來自己猜對了。

  雖然先前管家承認自己是左撇子,但言惟留意到,當初維塔娜撲進管家懷裡時,他下意識先伸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