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遊戲前夕

  聽完顧凌一的話,言惟眯了眯眼,有些狐疑地開口:「他真的擔心我?而不是擔心我拖後腿?」

  不得不感嘆言惟的敏銳。

  但是顧凌一面不改色:「當然。」

  聳了聳肩,言惟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哼笑,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不過倒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下去。

  「下一場遊戲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言惟坐在椅子上,頎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顯出幾分隨意,似乎完全把顧凌一的房間當做了自己的。

  看著對方毫不矜持的動作,顧凌一無奈地笑了笑:「大概還需要再等四五天。」

  江末在上一場遊戲裡,受污染程度雖然沒有江終那麼嚴重,但也需要時間修養。

  更何況……

  顧凌一掃了一眼言惟蒼白的臉色,眯了眯眼:「你也需要休息。」

  「行吧。」言惟無所謂地攤攤手,一臉無辜,「我餓了。」

  認命地起身,顧凌一無奈朝言惟勾了勾手:「走吧,下樓吃早飯。」

  二人結伴下樓,正好遇見客廳里蘇啟和慕容希。

  「隊長、言惟早啊。」慕容希捋了捋耳邊碎發,朝樓梯欄杆旁的二人揮揮手。

  身邊的蘇啟埋頭忙碌,不知道在幹什麼。

  「你們要進遊戲?」顧凌一一眼看出蘇啟正在為遊戲而準備。

  「快到七天了,是該進遊戲了。」慕容希笑著點頭,如果不是要等蘇啟肩膀傷勢恢復,他們也不會等到最後的期限。

  「一切小心。」聞言,顧凌一沒有多說,言簡意賅。

  他身側的言惟挑了挑眉,也抬手揮了揮:「祝你們順利。」

  看著那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客廳,言惟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恰好對上身側顧凌一的目光。

  「想什麼呢?」顧凌一一邊帶著言惟往廚房走,一邊隨口問道。

  「沒什麼。」言惟搖了搖頭,只是在看見蘇啟二人的身影一點點消失的時候,心裡突然有所觸動。

  每一次遊戲都是在死亡邊緣遊走,今天還能見到的人,不知道在以後還能不能相見。

  言惟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沒能從遊戲裡出來,會有多少人還記著自己呢?

  怕也只有葉肖蘇一個了吧。

  這一點淡淡的惆悵很快被顧凌一打斷,對方從廚房裡端出來兩碗海鮮粥,以及下飯的小菜放在言惟面前。

  「這粥應該是慕容希熬的,她熬粥的手藝是我們之間最好的。」顧凌一勾了勾嘴角,將碗往言惟面前推了推。

  他不清楚言惟剛剛在想什麼,只是有那麼一剎,他突然從對方身上看到了一絲落寞。

  香味淡淡傳來,言惟眨了眨眼,突然就有了精神,嘗了嘗面前這碗海鮮粥,眼睛一亮:「好吃!」

  他咬著勺子,突然有些後悔:「剛剛慕容希他們進遊戲前我應該多說一句的。」

  「什麼?」顧凌一動作頓了頓,有些疑惑看向對方。

  言惟又喝了一口粥,感嘆:「一定,一定要活著回來,不然以後我就喝不到這麼好的粥了。」

  沒忍住笑了笑,顧凌一低頭看著碗裡的粥,聲音很輕:「一定會的,都會活著回來的。」

  ……

  就這樣平平淡淡過了三天,在等待江末修養的同時,顧凌一每日都進行著訓練。

  至於言惟,則是捧著藥碗,在訓練場邊上欣賞著顧凌一的訓練的身姿。

  坐在樹蔭下,看著場上的顧凌一動作乾脆利落,隱約露出身上精壯的肌肉,言惟眯了眯眼有些感慨。

  不愧是當過刑警的男人,身材真好。

  除了手裡的藥有些苦得過分,言惟覺得,這種生活不要太美好。

  等到第四天的晚上,江末終於敲響了顧凌一的房門。

  「隊長,明天可以進遊戲了。」江末走進來,看見房間裡的言惟毫不意外。

  這幾天下來,幾乎隊裡所有人都知道言惟和顧凌一睡在同一間房,態度也開始變得波瀾不驚。

  顧凌一倚靠在牆壁上,聽見江末說的話,視線則是看向了言惟:「你呢?」

  「好啊。」言惟點了點頭,「我沒什麼問題。」

  這幾日在顧凌一幾乎寸步不離地督促下,言惟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雖然手腳依舊冰冷,但是臉上難得多了一分血色。

  「那就明天進遊戲。」顧凌一一錘定音。

  「江終那邊這幾日已經好了不少,我不打算晉級遊戲帶上他,拜託了蘇啟他們,如果第七天我還沒從遊戲裡出來,麻煩他們帶著江終一起進遊戲。」江末有條不紊向顧凌一匯報情況,不得不說他安排得很好。

  聽著江末和顧凌一在一旁說著事,被冷落的言惟眯了眯眼,無所謂地打了個哈欠,轉身把自己埋進被子裡。

  動作不算大,但是顧凌一稍稍側目,還是注意到了那邊。

  恰好江末此時也把事情說得差不多了,顧凌一擺擺手:「你回去休息吧,養好精神,為明天的遊戲做準備。」

  在遊戲裡,幾乎沒有什麼時間能讓人放心休息。

  「好。」江末抿了抿嘴,再出門前掃了一眼床上的言惟,眼底意味不明。

  等到房門被關上,言惟才從被子裡抬起頭來,對上顧凌一的視線。

  「困了?」顧凌一看了看言惟的動作,挑了挑眉。

  言惟沒有否認,癱在床上,喃喃開口:「只是覺得又要好幾天睡不安穩,有點難受。」

  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顧凌一看著言惟的側臉:「是因為這個?你不擔心在遊戲裡出現意外,沒能活下來嗎?」

  「擔心啊。」言惟無聲笑了笑,語氣坦然,「但是擔心又能怎麼樣呢?我這十來年的人生,每天都在想,明天我還能不能活著。」

  言惟支起身子,朝顧凌一歪了歪頭:「但就算擔心,我總不能就因此不活了吧?」

  「與其擔驚受怕的每一天,不如看開點,及時享受。」

  顧凌一目光沉了沉,良久,輕笑出聲:「你倒是看得通透。」

  「你呢?你不擔心嗎?」言惟隨口問出來。

  「都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有什麼好怕的。」顧凌一神情自然,似乎談論的不是自己的生死。

  他早就看慣了生死,刑警多年,執行的任務哪一次不是出生入死?

  顧凌一在床的另一側躺下,熄了燈,聲音低沉磁性:「睡吧,好好休息。」

  明天,又要進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