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抿了抿唇：「封印的位置和破壞方法我都告訴你們了，可以放過我了嗎？」
言惟沒有理會他，而是低頭看著手鍊：「你覺得怎麼樣？」
「太順利了。」
聽到顧凌一的回答，言惟眼底流露出笑意。
是啊，太順利了。
除了剛開始的抵抗，後面的鈴木幾乎是有問有答，沒有了任何隱瞞的意思。
解開封印後，木兮子會恢復以前的記憶，雖然言惟不知道具體會發生什麼，但是看薇木和鈴木二人表現，對她們來說肯定極其危險。
而眼下的鈴木，在言惟還沒有動用什麼手段、甚至小刀還沒在她身上劃下一道口子的時候，就將一切和盤托出。
這，真的可能嗎？
輕笑一聲，言惟從椅子上站起身，從陌涵手裡拿過小刀，一步一步靠近鈴木。
「讓我猜猜，你隱瞞了什麼？」言惟把玩著手裡的小刀，嘴角微勾，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鈴木呼吸急促，想要掙扎開綁著自己的繩索：「沒有了！我都說了，我都告訴你了！」
言惟走到距離鈴木不過一步距離的位置停下，他俯下身，手裡小刀抵在了鈴木的心口。
鈴木屏住呼吸，便看見那雙淺棕色的眸子裡冰冷一片，言惟的聲音在耳邊宛如驚雷般炸開——
「我猜，藤兮子應該不希望我們解開封印吧？」
鈴木臉色突變，著急否認：「不可能！她不知道封印的存在！」
她著急解釋，可是臉上的神情卻已暴露了一切。
「叢林深處有透明屏障阻止出入，大概率跟封印有關，藤兮子不可能不知道。」顧凌一的聲音恰到好處從手鍊里傳來。
「可是、可是，她沒理由阻止你們解開封印不是嗎？」鈴木甚至都顧不上抵在自己心口的刀刃，著急開口，「解開封印，屏障消失，它就能從裡面出來了！她為什麼要阻止你們？」
解開封印對藤兮子來說，唯一不好的地方便是會陷入短時間的無力癱軟，可是這一點，藤兮子卻並不知情。
言惟垂下眼帘，居高臨下俯視著鈴木：「是啊，為什麼呢？」
他勾了勾嘴角：「要不，我再猜猜看？」
在鈴木驚疑不定的目光下，言惟俯下身，湊近她的耳邊：「我猜，是不是跟木兮子恢復的記憶有關？」
藤兮子，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夠恢復記憶。
在感受到鈴木僵硬的身體，言惟愉快地勾了勾嘴角，站直身子。
這下就說得通了。
鈴木為什麼這麼爽快就把封印的事情告訴了他們，就是因為她知道，藤兮子絕對會阻止妄想破壞封印的人。
如果言惟他們沒有想到這一點，那麼就都會死在藤兮子的手下。
死人，最擅長的就是保守秘密。
沒再管那邊的鈴木，言惟看向手鍊：「大概都清楚了？」
「明天我會去一趟封印。」顧凌一磁性的聲音從那一頭傳來，可能是因為擔心被旁人聽見，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勾了勾嘴角，言惟開口叮囑：「別著急破壞封印，看清楚情況，等明晚商議。」
想要殺死雙子，必須同時動手，顧凌一那邊不能時時刻刻拿著手鍊，只能等晚上再商議動手時機。
「明白。」
交代完顧凌一，言惟才重新看向鈴木。此時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像是整個人一下子失去了生機。
言惟不由得好奇，他走近鈴木，在對方身前蹲下：「木兮子恢復記憶會發生什麼？讓你們這麼害怕。」
鈴木嘴唇蠕動，突然神經質般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會死的！都會死的！」
皺了皺眉，言惟眸光沉沉看著像是瘋了一般的鈴木。
「一個都跑不了！都死——哈哈哈！」鈴木笑得前仰後合，突然俯下身，直勾勾盯著蹲在身前的言惟，惡意勾了勾嘴角，「你們——我們——一個都跑不了！」
心底忽然騰升起不好的預感，言惟臉色凝重地站起身，身側陌涵見他這樣，不禁皺眉：「怎麼了嗎？她怎麼突然瘋了？」
言惟沒有回答，而是吩咐陌涵：「把她打暈，別被別人知道了。」
手鍊那邊的顧凌一聽見動靜，不由得詢問：「你們那邊怎麼了？」
「這傢伙瘋了。」言惟看著陌涵上前把人打暈，揉了揉太陽穴。
心底不好的預感依舊沒有散去，言惟不明白這感覺從何而來，是自己還漏下了什麼嗎？
從頭到尾將接下來的行動想了一遍：明天顧凌一躲過藤兮子，確認封印所在，然後晚上計劃行動時間，第三天破壞封印，同時殺死雙子。
藤兮子在破壞封印後會癱軟，沒有任何危險性可言；至於木兮子，她雖然會恢復以前的記憶，但只要及時殺了她，也不會有意外。
「顧凌一。」言惟輕輕叫了一聲，閉了閉眼。
「我在。」顧凌一應聲，片刻後又開口，「怎麼了？」
「我總感覺又不好的預感壓在心頭。」言惟太陽穴突突地跳，心率變快，「但我想不出來，想不出來哪一步不對。」
那邊顧凌一沉默片刻，傳來一聲若有似無地嘆息聲：「想不出來就先別想了，好好睡一覺。」
這麼一番折騰，時間已然不早。
言惟沒有開口，倒是一旁的陌涵湊上來：「顧大哥，我男朋友呢？為什麼我用手鍊聯繫不上他？」
從剛剛開始，陌涵就嘗試聯繫姜季，可是那一頭一直無人應答。雖然內心焦急，但先前一直沒有好的時機詢問。
直到現在，陌涵總算找到機會開口。
那一頭，顧凌一看了一眼身側昏睡沉沉的姜季，無奈開口：「他睡著了。下午戰鬥消耗了太多體力，他睡得很沉，不過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那就好。」陌涵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言惟緩緩吐出一口氣，朝那一頭的顧凌一叮囑：「那就先這樣，明天你行動的時候，小心點，別被藤兮子抓到了。」
「放心。」
簡單兩個字，卻宛如強心劑一般，原先莫名慌亂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言惟垂下眼帘，看著手鍊珠子上的光熄滅，不由得在心中暗嘆——
希望一切順利。
希望——這不詳的預感是自己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