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村莊邊緣的角落,確認周圍沒有任何人偷聽之後,言惟這才看向面前兩人。
更確切地說,是看著槐曦。
「既然聯手,彼此之間應該也有幾分坦誠,我們把身份交換一下,如何?」靜靜盯著槐曦臉上神情的變化,言惟開口。
槐曦現在已經冷靜了不少,眼底的血絲褪去,沒有了剛剛看見柳絕時驚人的恨意。
但是他看起來也並不是很好,沒有了像現實里那樣的不正經,整個人看起來有幾分沉默。
「我沒意見。」槐曦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心念一動,自己的身份牌便出現在了言惟和顧凌一的眼前,「我是愚人。」
他沒有使用技能,身份牌上靜靜浮現「愚人」二字。
見槐曦毫不猶豫,言惟和顧凌一對視一眼,也紛紛表明身份。
「我是預言家。」
「我是獵人。」
聽見顧凌一身份的瞬間,槐曦忽然抬起了眼皮,直直看向他:「獵人?如果你和柳絕交手,你有幾分把握殺了他?」
眉心輕跳,言惟淺棕色的眸子浮現無奈:「獵人只有一次殺人機會,不能這麼倉促給出去。」
先不說遊戲一開始就跳出去和柳絕發起決鬥,這個風險有多大,光是看眼下的局勢,言惟就不支持顧凌一開局刀人。
「眼下十名玩家,我們只能確定我們三人的身份,雖然預言家是我,但是我的技能發起條件並不是那麼容易達成。」言惟舔了舔嘴唇,試圖給槐曦分析眼前的利弊,「顧凌一的這一次刀人機會,我們一定要留下來。」
等到身份排查得差不多了,在讓顧凌一去解決其中未知身份的那個人,這樣子他們完成任務的可能性才大。
他們之間沒有狼人,也沒有賭徒,想要動手殺人的唯一手段只有一個顧凌一,所以這把刀,一定要留到最後。
槐曦挑了挑眉,倒是沒有再說什麼,一時的衝動過去,他自然也知道眼下最好的處理方法是什麼,所以沒有繼續提這件事。
言惟輕咬下唇,眼帘微垂,太陽的餘暉灑下,在他的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
「要我來看,這九個身份裡面,最好分辨的便是狼人和怪盜。」見顧凌一和槐曦二人都沉默,言惟乾脆開口,把自己的想法分享給對方。
「因為他們身份技能的不受控,每當到了晚上,這兩個身份的玩家肯定不能以正常人的樣子出現在我們眼前。」
「我們只需要等到晚上,看看有誰沒有出現在視野當中,便可以縮小範圍。」
聞言,顧凌一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理論可行,但是要小心,這兩個身份都有著刀人的能力。」
言惟搖了搖頭:「主要還是小心怪盜,狼人不可能隱身,如果要動手我們肯定能夠提前防範。」
「但是怪盜一到了晚上,身形除了狼人以外完全不可見,威脅更大。」
怪盜如果想要動手殺人,幾乎是無解,不過好在對方的技能限制也大,必須知曉殺害對方的身份才可以動手。
但是身份都知道了,動手殺人的意義又在哪裡呢?
「總而言之,根據我們三個人的身份來看,最好是一起抱團行動。」言惟抬眼掃過顧凌一和槐曦,語氣嚴肅,「我們沒有反殺的手段,單走的風險很大。」
然而出乎意料的,槐曦卻是果斷搖頭:「不,讓我單走。」
面對二人同時投過來的目光,槐曦摩挲著手指,意義不明地哼笑一聲:「就如你先前說的那樣,夜晚不見蹤影的人,更可能是狼人和怪盜。」
「我單走,在夜晚不暴露自己的行蹤,渾水摸魚的可能性更大。」
槐曦是愚人,他的技能便是混淆視聽,這麼做雖然有些風險,但是一旦成功那便是保底得到一個身份信息。
「你可以嗎?」顧凌一臉上神情沒什麼變化,只是淡淡地詢問了一句。
「放心,我命硬得很。」槐曦嗤笑一聲,手裡的身份牌隨著他手指的動作,在指間靈活地上下翻飛。
思索片刻,言惟也點了點頭:「那好,你單走。」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言惟抿了抿唇,想起自己的身份技能,「如果可以,在不驚動人的情況下,收集他們的隨身物品或者頭髮、血液,都可以。」
「當然,一定是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
槐曦微微頷首,表示自己明白了。
遊戲剛剛開始,彼此之間除了各自的身份,也沒有更多的情報消息分享,於是就此分開。
夜晚馬上來臨,槐曦轉身離開,打算這個晚上不出現任何人的視野當中;而言惟和顧凌一二人則是往村莊的中心走,看看能不能遇上其他玩家。
……
另一邊,柳絕動作隨意地坐在一顆樹下,抬眼看向即將西沉的太陽,血紅色的眼眸在餘暉的照映下動人心魄。
他的面前,永夜會的剩下四人整齊站成一排。
「老大,給你看看我弄到了什麼好身份。」胡巧巧大大咧咧,說著就要把自己的身份分享出來。
槐曦豎起手指,放到嘴邊輕輕比劃了一個「噓」的動作,眉眼似笑非笑:「分享身份這件事,你們四個去做就好了,不必帶上我。」
吳冠希眸光閃了閃,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賭徒?」
勾了勾唇角,柳絕毫不忌諱地點了點頭:「所以,你們的身份先不要告訴我,我很希望能夠多擁有幾次動手殺人的機會。」
賭徒的技能是去猜測其餘玩家的身份,一旦對方直接把身份說了出來,那麼這次技能便會無效。
「老大,賭錯了可是會死的。」寒漠提醒了一句,但是語氣隨意,似乎已經預料到柳絕的回答。
「那我賭我自己不會錯。」柳絕笑的邪性,血色眼眸閃著異樣的光芒。
他輕輕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閉上眼,似乎有幾分享受:「而且這樣,遊戲才足夠好玩,足夠刺激,不是嗎?」
柳絕臉上的神情帶著幾分瘋,但是永夜會的幾人很明顯是已經習慣了這一幕。
胡巧巧嚼著嘴裡的泡泡糖,撇撇嘴,朝剩下幾人招招手:「我們換個角落說話,就不打擾老大的雅興了。」